第487章 貨梯(1 / 2)

弗雷重重冷哼一聲,“你知道個屁,那花的名字就叫做小紅花。”</p>

秋玹:“那也是蠻抽象的。”</p>

弗雷沒聽懂她的暗諷,但這不影響他照例凶巴巴地瞪眼睛。“你要是知道這花是什麼,你就不會這樣說了,不僅不會,還會嚇一跳。”</p>

秋玹:“你說麼,我聽著。”</p>

弗雷:“我可不會告訴你,我就是這麼一說。”</p>

秋玹對他一直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當初在瘟疫之源的那個世界裡碰見的脾氣又臭又硬的退伍老兵老頭一樣。想起故人,她心思恍惚幾秒,也提不起對弗雷有什麼生氣的情緒來。</p>

她手伸進隨行空間的範圍內,默默摸了摸秦九淵之前給她的那朵看上去有些焉了的小花。她倒也不是非要從弗雷嘴裡聽到一個答案,畢竟就算他不說,等秦九淵醒過來之後直接去問他反而更方便。</p>

“在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教會圖書館的藏書都已經翻閱大半了。”像是以為她沒話說,弗雷摸了摸下巴上的灰白胡渣,看上去有些得意地瞥過來一眼。“年輕人,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在這個世界上,隻有知識才會是你最忠誠的寶藏。你要是平時肯多花些力氣來提升學識,也不至於現在麵對我的時候那麼被動又無助,連一個小紅花都不知道是什麼。”</p>

秋玹:“是是是,你說得對。”</p>

弗雷:“……嘖。”</p>

他倆一前一後離開急診室的大門,已經有專業人員進來消毒確保再投入使用了,再怎麼樣,兩人也不好占著人家用來救命的診室待著不走。</p>

弗雷無聲地走在前頭,秋玹就後腳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終於在轉身上了電梯之後,弗雷麵朝著相對來說逼仄狹窄的空間,清了清嗓子道:“‘小紅花’是最初的教花。”</p>

秋玹抬眼望去。</p>

城市醫院的電梯設計結構與她傳統意識裡認知得不太一樣,整個空間被分隔成兩層,中間是一麵雙向鏡。鑒於秋玹跟弗雷站得是統一側麵,所以她能夠清晰地從反射麵上看見對方的神情。</p>

她一時有些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p>

弗雷似是陷入回憶,又或許隻是上了年紀在長期的高強度手術之下顯得疲倦而老態,總之他定身於電梯單麵相對來說有些狹窄的空間裡,以一種過於平淡的語氣說道:“那可不是你在街上隨便都能看到的,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年輕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各色各樣的卉木花朵,但是除了教花玫瑰之外,其他沒有一樣是鮮豔的紅色。”</p>

這秋玹倒真的是沒在意,因為根本就不會往那方麵想到,然而在弗雷這麼說了之後,她仔細回想,發現好像還真的沒有在任何一個有可能出現植物的地方看見過豔紅色的花朵。</p>

弗雷道:“因為它才是早於玫瑰之前,最初一代的教花。”</p>

秋玹直覺她即將聽到一個漫長而厚重的故事,那些故事曾經也可能是人們信奉的真理,而隨著時間沉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存在於他人口中輕描淡寫的“故事”罷了。</p>

弗雷站定在原地轉過身,電梯門在他們麵前打開,秋玹瞥了一眼,樓層顯示停頓在“13”這個數字上。</p>

“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它的曆史跟曾經的賞金獵人一樣又臭又長,說上個三天三夜也講不完,我不想在這裡跟你浪費時間。你隻要知道,你手上的那朵,雖然我不知道那小子是從哪裡弄過來的,但可能真的是目前世上的最後一朵了。”</p>

弗雷回頭看她,他的眼神看上去疲憊極了,甚至有些像是一個知曉自己大限將至的老人。“好了,現在帶上那臭小子滾出我的醫院,你們直接去中央教會吧,那裡自然有人能保住他……撒拉弗。”</p>

他突然張口喊了秋玹一聲,“撒拉弗,如果你真的想要改變你的命運……我幫不了你什麼東西,隻能給你一個忠告。”</p>

秋玹洗耳恭聽,“你說。”</p>

——“小心‘玫瑰’。”</p>

秋玹腳步頓在電梯門前,她抬起頭平視著逼仄空間裡老人平靜的眼神。後者停留在電梯內部,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麼,下一秒化為一陣無聲歎息,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p>

電梯門在兩人麵前合上,秋玹一個人被留在了城市醫院的十三層。</p>

“……”</p>

她站了一會,回身就往弗雷指示的方向跑了過去。沒跑過幾個彎,身形猛地在走廊中頓住,一隻手掌抓在她胳膊上,力道並不大,也沒那麼容易掙脫。</p>

“瞎跑什麼?”</p>

秦九淵坐在輪椅上,仰著頭看著她。秋玹順著對方力道低頭看去,上下掃視了半晌。“弗雷說你應該還在醒麻藥……你怎麼那麼快就下地了?”</p>

“下地……”秦九淵兀自在那裡也不知道是在嘟囔什麼,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臉色依然是之前的難看樣子,但比起當時倒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會從聖迦南跑出來的?我知道了……你逃院對不對!”</p>

秋玹麵無表情:“聖迦南炸了。”</p>

秦九淵:“……什麼?”</p>

“就在你去出任務的時候,有人往中央禮堂放了把火,將大半個聖迦南燒起來了。本來大家都以為是卡森家的連體姐妹做的,但是鏈鋸告訴我,真正的放火人是那個中年男人撒拉弗……對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秋玹停下來,眼皮垂著往下看。“我並不是原先聖迦南裡唯一的撒拉弗,我前麵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放火的中年男人。等於說我是頂替了他的位置提前進入聖迦南的。”</p>

秦九淵:“鏈鋸是誰?”</p>

秋玹:“……什麼?”</p>

“你說‘鏈鋸告訴你放火的人是撒拉弗’,那個鏈鋸,又是哪個?他乾嗎告訴你?”對方坐在輪椅上有些吃力地抬頭往上看,看得出來果然剛做完手術就下床對於一個剛接上腿的病人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但秦九淵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這些。</p>

“鏈鋸人就是‘菲爾德’,他在聖迦南被分到的名字是這個……但是這跟我的問題又有什麼關係?”秋玹狐疑,“你到底是在假裝吃醋還是在故意轉移話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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