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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絲花上位記 者家 5969 字 8個月前

鐘意一時心潮湧動,忍不住悄悄地拉了拉宣宗皇帝的衣角,低低道:“陛下今晚……還回慎思殿去嗎?”

——入宮幾日,二人還未曾在長樂宮裡真正意義上的“同眠共枕”過。

反倒是白日裡還曾昏天胡地的亂鬨過幾次,一到晚上,宣宗皇帝卻像是克製著什麼一般,每每用過晚膳,便找借口回了慎思殿去。

鐘意自認自己不是對那等事十分熱衷之人,也絕不是個特彆主動的性子,但即使這般,她也不由被宣宗皇帝如此出人意料的反複行徑折騰得有些懵了。

裴度僵了僵,像是在作什麼十分艱難的選擇般,猶豫了許久,才為難地反問鐘意道:“你想朕今晚留下來嗎?”

鐘意莫名羞紅了臉,不自然地垂下了頭去,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那好,”裴度輕咳一聲,語調裡莫名帶了些壯士斷腕的意味來,艱難地許諾道,“那朕今晚便留下來。”

然後等二人用過晚膳、洗漱罷、回到內殿去,還不等鐘意心裡浮想聯翩的遐思些什麼,宣宗皇帝便十分正經地彎下腰親手卷了兩條被子出來,然後指著裡邊的那一條,十分嚴肅認真地對著鐘意道:“明天早上是十日一旬的大朝會,朕需得要早起,你乖乖聽話,不要胡鬨,我們便就這樣睡了吧。”

“哦……”鐘意猶自有些回不過神來地呆呆應了一聲,然後便被宣宗皇帝以迅雷不耳不及掩耳之勢塞到了裡邊那條被子裡去。

鐘意無言,隻好默默的閉上眼睛,最後輕輕地與宣宗皇帝道:“那陛下……臣妾就睡了。”

宣宗皇帝便探過身,親自熄了燈燭去,轉身躺到了床上來。

然後宣宗皇帝便在床上經曆了足足有近半刻鐘的“輾轉反側”。

就在鐘意閉著眼睛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恰到好處地裝作“剛剛睡醒”的模樣睜開眼睛,再與宣宗皇帝說點什麼,問問清楚對方到底是怎麼了時,宣宗皇帝終於痛定思痛,轉過身來,將鐘意連人帶被子卷到了自己懷裡去。

鐘意隻好絕了開口說話的心思,繼續閉著眼睛尷尬地裝睡。

宣宗皇帝的吐息均勻的打在鐘意的脖子上,沒多久對方便沉沉睡去了,鐘意也不知不覺地感到了困倦,緩緩的睡著了。

翌日晨醒,鐘意在半夢半醒間被宣宗皇帝起身洗漱的動靜折騰得從被窩裡迷迷糊糊地探出了頭來,宣宗皇帝見狀,便俯身在她額頭上微微蹭了一下,一本正經地數落她道:“昨晚說了讓你聽話老老實實一個人睡,還是黏著朕黏到了朕的懷裡來……算了,不過朕現在真得要走了,你不著急,再好好睡一會兒吧。”

鐘意半夢半醒間腦子有些懵,一時竟然也沒有察覺出宣宗皇帝這話中的問題來,還呆呆地點了點頭,苦兮兮的應道:“那陛下走了,臣妾一個人怎麼睡啊?”

宣宗皇帝一時間好像也真的被她給問住了,猶豫了一下,反問道:“那不如……你現在便起來?”

而鐘意迷迷瞪瞪之間,還當真傻乎乎的順著做了。

於是乎,入宮幾日以來,鐘意第一次找回了自己在承恩侯府時給林氏早上前立規矩的作息。

當鐘意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坐在梳妝台前懶洋洋地看著宮人為她梳發畫眉時,鐘意忍不住在心裡地埋怨宣宗皇帝道:她原先本是可以一個人睡得很好的……但叫宣宗皇帝今個兒早上這麼一折騰,恐怕以後還真的一個人便睡不著了。

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鐘意忍不住又胡思亂想道:陛下這金口玉言的“金口”,可還真是不能亂開的……

另一廂,宣宗皇帝剛剛下了早朝,正是欲往後宮處來,卻被另外一位,既是意料之中遲早會來,又在此時顯得有些意料之外的人,攔在了慎思殿中。

燕平王世子裴濼接到消息日夜兼程八百裡趕回洛陽,終於算是將將趕在下朝之時將宣宗皇帝堵在了慎思殿裡。

他人往殿外那麼直挺挺的一跪,慎思殿的太監們來來往往都不由把腳步放得更輕慢了些,侍奉在殿內的大太監劉故心裡更是苦不堪言,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通稟著燕平王世子的到來,頭深深的埋在地上,僵著身子聽候那坐在禦案之後人的回應。

宣宗皇帝沉默了良久良久,終還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擱下了批著奏折的朱筆,淡淡道:“既來了,便請了他進來吧。”

劉故便頂著滿頭大汗,弓著身子出去外邊,傳了燕平王世子裴濼進殿。

裴濼大踏步邁過門檻,一進門便對著宣宗皇帝的方向直直地跪了下去,開門見山道:“二哥,鐘氏之事……”

“鐘氏?”裴度不急不緩地打斷了他,平靜地反問道,“你說的,是哪個鐘氏?”

裴濼嗓子一啞,抬起頭,神色莫測地望著那高高在上地端坐在禦案後的九五至尊,閉了閉眼,苦笑著緩緩道:“二哥,從小到大,我什麼都不與你搶,唯這一回,……”

“裴臨知,”裴度緩緩地從禦案後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地俯視著裴濼道,“這天下都是朕的,你還要與朕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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