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大白(1 / 2)

菟絲花上位記 者家 7820 字 8個月前

傅長瀝個自小習武、身手敏捷的武將,怎麼可能任由傅斂洢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從自己身上奪了潺水劍去,自然是當機立斷地後退三步,錯身繞開,皺眉不悅地對傅斂洢低聲道:“這事與你沒關係,你不要上趕著過來添亂……”

趙顯站在邊上,聽得此處,若有似無地冷哼了聲。

傅長瀝被趙顯哼得莫名感覺有些尷尬了起來。

“瀝哥兒,不必攔著,讓她證,”反是站在駱清婉身前的兩國大長公主幽幽地轉回了視線,麵無表情地望著傅斂洢道,“你既主動要證,那現在便證吧……放心,若是最後證明今日乃是冤屈了你去,我必會讓她的親生女兒下去道與你陪葬的。”

此言出,彆說是跪在地上的傅斂洢立時震驚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仰望著兩國大長公主,就連傅長瀝都時訥訥,瞠目結舌,想要開口勸說點什麼,卻在迎麵對上兩國大長公主沉沉的威嚴目光時,又下意識的低頭閉上了嘴去。

被掛在刑具上的駱清婉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許。

“不過,用潺水劍倒也免了,代名劍,卻也不是拿來給女人自刎用的,”兩國大長公主神色莫測地望了駱清婉眼,又麵無表情的補充道,“榕青,按宮裡的規矩來吧。”

“是,殿下。”跟在兩國大長公主身後的個四十歲上下的溫婉婦人低低地應承聲,轉過身給身後的幾個仆婦使了個眼色,道躬身退了出去。

頃刻後,那婦人在進來時,手上已端了托盤,其上規規矩矩的放了三樣東西:匕首,壺酒,還有疊得整整齊齊的三尺白綾。

那婦人悠然走到癱坐在地的傅斂洢身前,略彎了彎腰,輕聲道:“三姑娘,請選樣吧……”

傅斂洢的手顫了顫,視線倉皇地在那托盤上滑來滑去,如何也拿不下主意來,又不自覺地抬頭去望麵沉如水的兩國大長公主,見其似心硬如鐵,又惴惴不安地看向自己另邊站著的兄長傅長瀝,傅長瀝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麼,被掛在刑具上的駱清婉先忍不住了。

“貴人這意思,竟是打算單單為了誅殺我兒,便連你們自己的子嗣都不放過了嗎?”駱清婉竭力仰起脖子,微微冷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與我兒這兩條賤命,就能拉上貴人們道……也是值了!”

“自己的子嗣?”兩國大長公主微微笑,神色漠然地望著駱清婉道,“我這雙手,不知都曾沾染過多少鮮血了……自己的子嗣又如何,此等混淆侯府血脈之事,若是說不清楚,便乾脆兩個人並除去好了。”

躬身等在傅斂洢身側的婦人也微微笑,略直起身來,朝著駱清婉的方向意味深長道:“這對公主來說才哪裡到哪裡啊……你怕是不知道,靜淑皇後當年是怎麼沒的吧。”

駱清婉的呼吸驟然粗,額頭上滲出細微的冷汗來。

趙顯瞧著這對主仆唱和,縱然心裡有底,知道兩國大長公主其人並無濫殺無辜之心,但也時被如今這騎虎難下的情境弄得心裡捏了把汗。

“三姑娘,您若是挑不出來,不如讓老奴幫你選個吧?”那婦人見傅斂洢挑挑揀揀大半天,仍是拿捏不定主意,手指略略在托盤上滑過,竟是打算自己直接替傅斂洢選了。

傅斂洢心底慌,看榕青的手指在那酒壺上略滑過,趕忙把撿了托盤上的匕首來,顫著嗓子道:“我,我,我選好了……”

傅斂洢磨磨蹭蹭地打開了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來比劃去,就是如何也下不去手,在場眾人的目光皆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傅斂洢終於承受不住了,把扔開匕首,膝行著跪在地上將兩國大長公主蹣跚爬去,揪住兩國大長公主的裙角,哀哀地仰著頭,涕泗橫流道:“外祖母,外祖母您忘了洢兒小時候陪在你身邊的日子了嗎?您忘了您曾經對洢兒的那些好了嗎?……洢兒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隻知道自己生在侯府、長在侯府,從前是外祖母的外孫女,輩子也都是外祖母的外孫女啊!”

“難道如今僅僅隻因旁人的三言兩語,外祖母便把我們曾經的那些感情都忘了嗎?……這太荒謬了,這太離奇了,我是您的外孫女啊,我真的是您的親外孫女啊!難道您就因為外人幾句空口無憑的白話,就要這樣……就要這樣對我嗎?我是您的洢兒啊!”

傅斂洢簡直要被兩國大長公主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給弄瘋了,怕得眼淚鼻涕直往下掉,時間再也顧不得惺惺作態什麼了。

“好孩子,”兩國大長公主幽幽地捏住傅斂洢等下巴,麵無表情道,“你放心,今日若是當真冤屈了你,外祖母我也必不會叫你白白含冤而去的……這毒婦的親生女兒定會馬上下去陪你,黃泉路上,倒也不至於叫你孤孤單單的個人。”

傅斂洢怎可能接受兩國大長公主這樣毫無意義的“安撫”,仍是拽著她的裙角拚命搖頭,哭得直打嗝地不住喊著外祖母。

兩國大長公主見狀便又長長的歎了口氣,招了招手,示意那名喚“榕青”的婦人將托盤端來,信手拎起其上的酒壺,捏住傅斂洢的下巴,柔聲道:“既你自己下不去手,外祖母我便最後疼惜你這次……幫你做了這個了斷吧!”

話音未落,兩國大長公主便拎起酒壺就要往傅斂洢的嘴裡灌。

傅斂洢驚得瞪大了雙眼,緊咬齒關,拚命搖著頭不願去嘗。

陣嘩啦啦的聲響,卻是被掛在刑具上的駱清婉終於忍不住了,冷笑著開口道:“好,既然你們都要這樣屈打成招了,那我便就招了吧……不錯,我換了孩子,你們府上的那是個假貨,我兒鐘意才是正兒經的侯府千金……貴人不就是想聽我說這個嗎?”

“好,我現說了,最後的心願也了了……想我這黃泉路上,還能有位侯府千金陪著,我兒鐘意日後還可以在侯府儘享富貴……真是值了!隻要我了這條賤命,不虧,不虧!”

兩國大長公主捏著傅斂洢的手微微頓,猶豫了下,將手拎著的酒壺又放了回去。

“你這毒婦,怎麼滿口胡言亂語!”傅斂洢脫開轄製,當即憤怒地朝向駱清婉的方向,瞪大雙眼破口大罵道,“你自己的女兒是誰你自己還不知道嗎!這世上怎麼有你這種惡毒之人,費儘心思地挑撥旁人家的祖孫關係,你就看不得旁人半點好麼!惡心至極!真是叫人惡心至極!”

駱清婉的嘴唇微微發抖,沉默著避開了傅斂洢的目光,隻陰著臉滿目陰鷙地盯著兩國大長公主的雙眼,嘴角微微噙著抹冷笑,毫不客氣道:“好了,貴人要我說的我皆已經說完了,麻煩貴人信守諾言,給我個痛快吧!”

“你說完了?”兩國大長公主微微揚眉,幽幽道,“我問你當年是怎麼換的孩子,你還個字都沒有講呢,這怎麼就算說完了?”

“把那過程給我字句地講清楚,我便給你個痛快……不然,你還想死?你且先慢慢想著吧。”

駱清婉窒,既而仍冷笑著梗著脖子道:“從未做過的事情,貴人們強按著頭要我招,我招也就是了……怎的,招了還不算完、還不夠滿意,還得要我再接著往下編個嗎?”

“你真是,滿嘴狡辯,”兩國大長公主陰沉沉的望著駱清婉,字頓道,“半點也不識得乖……既如此,我便也與你沒什麼好說的了……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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