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2 / 2)

,故意出聲威脅。一旦他五日後沒有音信,花樓老板就會去報官。

這話,是說給鈦白聽的。

鈦白哼哼,把銀子數出來遞過去,“我家小公子對男子極好,遇見他是你的福氣!”

花樓老板伸手狠戳花魁腦袋,“糊塗死你,我看你將來活不下去還是得來找我。”

他收了銀子親自送花魁離開,兩人跟著鈦白走到趙府馬車前麵,鈦白也沒阻攔。

這短短的一小段距離,花魁走得是提心吊膽,既怕鈦白不是國公府的人,又怕鈦白是國公府的人。

反觀花樓老板,看見馬車標識以及露出腦袋的趙錦鈺後,毫不留情把花魁留下,揣著銀子走了。

“彆怕,我又不吃人。”

趙錦鈺長得討喜又可愛,正經說話的時候就是個活潑俏皮的小公子,一點都不嚇人,“找你幫忙辦點事情而已,事成之後,我幫你換個身份送你出京。”

花魁眼睛亮起來,隨後又有些遲疑,試探著問,“凶險嗎?”

他又沒有彆的本事,如今還有著身孕,如果過於凶險,他可能辦不成。

“不凶險,演出戲而已。”趙錦鈺向來對男子友善,等花魁坐進馬車後,更是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是好看,彆說女人喜歡,我看著都心生歡喜。”

他說的真心實意,加上長相討喜,一雙黑葡萄眼睛裡全是真誠的讚美。

花魁雖然二十多歲,但模樣屬實不錯,有花樓中的嫵媚柔弱,又有為父的堅強執拗。

花魁被趙錦鈺誇得耳廓一紅,低頭揪著自己衣服也不敢抬頭。

趙小公子頓時看的更認真了。

你說說,他怎麼就不是個女人呢!

趙錦鈺為了這事,不知道後悔多少次。

他就應該跟他那個不開竅的姐姐換換,但凡他是女人,現在趙府不得滿地小孩撒潑亂跑。振興繁榮國公府,還記不是指日可待。

趙府馬車從街上經過,半個時辰後,此事的前因後果完整的落進司牧的耳朵裡。

司牧站在太和殿門內,遠遠看著廣場上的考生們,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眼睫落下,右手無意識輕輕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金色戒指。

“你說趙小公子想做什麼?”司牧聲音輕輕。

胭脂立於他身後,低聲道:“許是出於男子的嫉妒之心?”

“是挺嫉妒的,”司牧微微皺巴著臉,抬手對著升起的太陽看自己的戒指,“聽說阿柚以前也喜歡花魁?”

空氣中飄著股淡淡的醋味,胭脂開始裝耳聾,眼睛看向前方,不做回應。

“趙錦鈺不是拈酸吃醋的小公子,許是,另有目的。”司牧收回手,剛才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他將視線落在安從鳳身上,“可能跟她有關。”

朝中倒是有不少大臣都看好安從鳳,說她一表人才,待人溫和儒雅,舉止有

禮甚是不錯。

司牧微微沉吟,“讓人去趟養心殿,問問皇姐,這次的一甲前三,是我倆一起定,還是交給翰林院大學士決定。”

胭脂頷首,“是。”

說完正事,他轉身回去,路上又問,“你說那花魁好看嗎?跟柳盛錦比呢,他是會歌舞還是會彈曲啊?”

胭脂,“……”

胭脂微頓,柔聲道:“主子,您怎麼能拿自己跟一個花魁比。”

司牧點頭,“就是就是,我怎麼能跟他比他擅長的呢!”

他表示,“應該比削桃,我桃子其實削的可好了,定能贏。”

胭脂語塞,這不還是在比嗎。

晚上,司牧回府的時候,硃砂衝譚柚使眼色。

譚柚微愣,有些茫然不解。

直到進了屋子,司牧開始軟唧唧哼,“阿柚,你說這枕頭是現在的好,還是你以前的好?”

他坐在床邊,也不洗漱換衣服,而是抱著譚柚的紅色枕頭,昂臉看她。

長皇子豈是個小氣的人,他怎麼會跟一個花魁吃醋?

……他會。

司牧覺得自己像個扭捏的小夫郎,不夠大氣。

可他心眼就這麼小,醋勁又大,占有欲又強。

來的路上,硃砂已經說了譚柚以前跟蘇白蘇三人去花樓隻喝酒,當時他還以為駙馬不行,但解釋歸解釋,司牧還是在想譚柚去花樓是不是因為裡麵有喜歡的人。

她不敢亂來是怕觸動老太傅的底線,但不代表她沒有中意的人。

譚柚拉過圓凳,坐在司牧身邊,溫聲問,“怎麼了?”

司牧抱著枕頭,眼睛盯著譚柚看,坦白說,“阿柚,你現在跟以前相比,好像變了很多。”

“你我成親之前,我曾讓硃砂調查過你,隻是那時我想靠自己認識你,而不是憑借一張調查回來的紙。但今日硃砂說,你以前跟現在比,沉穩平和許多。”

硃砂想的是,老太傅教導有方,也有可能是定親後成長了。

可司牧經曆過兩世,心裡甚是狐疑。

他問這話的時候,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好像有些忐忑,又抱有一絲期待。

也許,她跟他相同呢記。

也許,他不是個孤獨的異類。

譚柚回視司牧,“嗯,是變了很多。”

她聲音不疾不徐,緩聲道:“像是在異世遊曆一圈的靈魂重新回到本來的身體裡,這才跟之前不同。”

“多久之前的事情?”司牧歪頭好奇。

譚柚道:“去年宮宴之前。”

司牧抱著枕頭,那應該跟他不同。司牧竟有些慶幸,異世應該很好吧,所以阿柚才這般溫和板正。還好跟他不同,不用跟他一樣親眼目睹國破家亡。

譚柚手放在腿麵上,安靜地看著司牧,等他問彆的。譚柚對於這事很是坦誠,沒有半分隱瞞

,但她擔心司牧會害怕。

誰知司牧慢慢伸出左手,搭在她左手上,兩枚一大一小的金戒指碰在一起,在燭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澤。

司牧軟聲問,“那這是你那邊娶夫郎的習俗嗎?”

譚柚這才反手握住他的手,心裡柔軟起來,“嗯。”

司牧手指輕撓譚柚手腕,聲音有些飄,儘量以一種“我沒吃醋”的語氣問,“那你,送過彆人嗎?”

“沒有,沉迷學術,無心其他。”

譚柚要學的東西很多,這些事情擠占了她的時間跟情感,以至於還未等她相親,便到了這裡。

司牧眼睛慢慢彎起來。

好巧,他也沒有。

司牧把枕頭放下,自己坐在譚柚懷裡,雙手摟著她的脖子,小聲說,“我也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司牧偏頭吻譚柚唇瓣,唇齒之間聽見他的聲音,“現在跟你一樣,沒有了。”

他跟譚柚一樣,又不一樣,但都是特殊的人。

司牧覺得,也許是大司祖宗保佑吧,讓他這輩子注定走在黑暗路上的人,遇見了帶著光的譚柚。

譚柚抱著司牧,往淨室走。

好像是連最後一層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都說開了,兩人間沒有半分遮擋跟隱私。

浴桶中,司牧攀著譚柚的肩膀,細細感受她緊緊包裹自己時的每一份溫度跟熱意,能明顯從裡麵感受到譚柚炙熱的愛意。

門外,硃砂坐在台階上,豎起耳朵聽。

起初沒動靜的時候,他還以為主子生氣鬨彆扭呢,等到後麵有其他聲響傳來,硃砂才紅著臉抬手撓鼻子。

硃砂還是納悶,他當初怎麼會覺得駙馬不行呢?

這要不是兩人找沈禦醫有意避孕,主子這時候估計都懷上了。

一夜過去,翌日清晨譚柚喚司牧起床。

“今日休息。”司牧抱著枕頭,在床上耍賴。

“我知道,但是胭脂過來了,應該是有事,”譚柚將床帳落下,溫聲說,“你躺著,我讓他進來說給你聽。”

譚柚穿戴整齊打開門,胭脂朝她福禮進來。

看見司牧沒起,胭脂沒有半分意外。

他站在床邊柔聲道:“主子,養心殿那邊回複說,她身子不好力不從心,也不好將重任都壓在您身上,所以不如將名次一事交給大學士決定。”

司牧輕笑一聲,翻個身。譚柚起床後他就滾到了床邊,轉身朝外時,腳就這麼從床帳裡伸出來,“到底是我親皇姐,半點信不過我。”

司芸哪裡是怕累著他,分明是怕他徇私,將譚柚的幾個學生點為前三。

記司牧本來就打算避嫌,現在一切交代大學士去選,不考慮其他,隻考慮實力,公平公正。

“卷子大概五日後出結果,再看吧。”

胭脂輕聲應,“是。”

見他還站著,司牧以為

有事,不由從床帳底下撩開一角,眯著眼睛好奇地看胭脂。

胭脂猶豫一瞬,硬著頭皮上前,伸手輕輕托著司牧的腳踝,低頭給他送回床帳裡,“莫要著涼了。”

唔,他怎麼昨晚沒發現,譚柚在他身上蓋了好多處的“章”,連他自己看見都會臉紅。

胭脂道:“若是沒事,我便先回宮了。”

“等一下,”司牧忽然想起什麼,重新撩開簾子跟胭脂說,“下次我再回來,著禁軍扮做普通侍衛隨行,這事莫要聲張,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胭脂一頓,隨後臉色嚴肅,“是。”

殿試結果快出來了,新臣選出來之際,對方若是想下手,這時候最是合適。

胭脂出去後,譚柚正好打完一套拳進來。

司牧坐在床上,雙手遮著帳子將自己遮住,隻露出毛絨絨的腦袋看她。

譚柚笑著走過來,“起嗎?”

“不起,”司牧神秘兮兮地說,“給你看梅花。”

這個季節哪裡來的梅花?

譚柚疑惑,順著司牧的視線往下看,就看見司牧伸出一隻白嫩骨感的腳。

而他腳踝內側,落著她的吻痕。

紅色痕跡配上他雪白肌膚,倒是真的極像白雪中的紅梅。

司牧眼睛彎彎,“好看嗎?”

譚柚單膝蹲下,炙熱的手掌握著司牧的小腿,低頭在他腳踝處輕輕一吻。

“好看。”

若不是天色大亮,待會兒蘇白蘇吳四人會過來,她都想看看司牧身上其他位置的“梅花”。

殿試結束,四人照舊過來跟她對答案。

蘇虞已經開始神神叨叨起來,指著前方的門檻說,“若是我左腳邁進去,必得探花!”

然後其餘三人眼睜睜看見她腳步僵硬地往前走,快到門口時,蘇虞忽然緊張起來,步子邁的極小。

“右腳右腳。”白妔盯著看。

按著蘇虞原來的步子,鐵定是右腳了。

蘇虞一怔,硬是將原本該抬起來跨過門檻的右腳抵在門檻上,原地踏步,然後眉開眼笑地將左腳跨進去,“你看,注定是我探花!這是上天的旨意。”

其餘三人,“……”

蘇虞收攏扇麵,說道:“嗐,你們不信,那我再試一次,若是師公今日在,我必得探花。”

吳嘉悅道:“硃砂就在外麵玩呢,師公怎麼可能不在家,你這個不算。”

“那你說怎麼算?”蘇虞挑眉。

蘇婉開口,“若是今天出太陽,我必得狀元。”

三人探頭看外麵的陽光,“你這更不算。”

蘇婉笑。

直到譚柚出來,四人才消停。

殿試結果會比杏榜快很多,最遲五日,這期間翰林院眾學

士晝夜批卷,爭取早日將殿試結果填榜。

第六日,禮部會將所有中了進士的考生名字單貼在龍虎牆上,但沒有名次。

此榜,不算金榜,翌日就會取下。

第七日記,中了進士的考生會在宮門口集合,著體麵衣服,收拾整齊,由禮部引領進宮。

宮中,皇上和長皇子會一起在太和殿舉行傳臚大典,宣布名次。

很多人的命運,便由今日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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