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東西?他是人,不過你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這話一出,矮胖子頓時怒罵。
“你罵誰不是人呢?”
薇洛挑眉一笑。
“我沒說誰不是人啊,我隻是看這位藍姑娘竟然問一個人是什麼東西,以為她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而已。”
“你這個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你!”
藍琪麵色漲得通紅,胸口不斷地起伏,顯然兩次交鋒,都被薇洛氣得半死。
她下意識的就想摸自己的鐲子,畢竟飛蝗陣可是她的拿手好戲,她最喜歡用的蠱蟲,但是五個跟班仿佛也被黑虎寨那鋪天蓋地的蝗蟲嚇到了,一看見她有摸鐲子的動作,立刻一個激靈,趕緊來阻止。
藍琪昨晚上被五個跟班苦口婆心的勸過,雖然她很快就嫌煩讓他們滾了,但還是記住了一句話,她現在也是有身份有秘密任務的人了,最好彆太出風頭。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既然自己得了彆人的供奉,總不能幫倒忙。
她冷哼一聲,掏出一個竹筒對準了薇洛,一隻冰藍色的蝴蝶從中飛出,它緩緩的舒展翅膀,在陽光下仿佛一個綺麗的夢,美的有點不真實。
“之前的雪狼蛛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就不信你還能破了我這冰蝶!我會讓你追悔莫及隻能求我放過你!”
冰蝶,極其稀少的一種毒蟲,卵可以凍在寒冰內千年萬年而不朽,但極難孵化,身上的磷粉有劇毒,被人吸入後中寒毒,從此日日活在寒冷中,哪怕是三伏天人也會冰冷難耐。
且每個月的月圓還會痛苦加劇。而這樣的毒會維持多久誰也不知道,因為中毒的人都挺不住這樣的折磨自殺了。
想到這,藍琪高興的笑起來,她完全沒有管這裡是街市,那麼多無辜的人如果吸入了這可怕的毒素會怎麼辦。
然而就在她想的高興的時候,剛剛升空的冰蝶仿佛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以遠遠超過它剛剛飛出來的速度迅速鑽回了竹筒裡。
這裡要說一下,冰蝶,雪狼蛛最愛的大餐,但可遇不可求。
而蜘蛛人是一個讓雪狼蛛感覺到強大同類的氣息的存在。
冰蝶:啊,終於被放出來了,跳支舞慶祝……我艸,為什麼有辣麼大的一直蜘蛛?溜了!溜了!
薇洛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看著紋絲不動的血量值,她迷茫的看向藍琪。
“……你……開始了嗎?”
還是已經結束了?
藍琪:……
啊啊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自尊心強的捅破天的藍琪恨不得現在就原地自殺,她把竹筒倒過來,拍著底麵,使勁的朝下麵倒。
一隻蝴蝶慢慢的滑出來,但它不僅不飛,還堅強的靠著自己纖細的腳腳努力的往上爬。藍琪把它倒出來多少,它就爬回去多少。
冰蝶:我命由我不由天!
總之,如果不是竹筒內部不適合飛行,薇洛覺得這隻倔強的蝴蝶甚至可以給他們表演一下什麼叫做如何在竹筒內空中懸停。
薇洛:難道這是一隻蝴蝶界的死宅?
她嘴角掛上了嘲笑。
“看來你是沒辦法讓我追悔莫及了。”
雖然知道藍琪就是殺了黑虎寨那麼多人的凶手,但是為了他們的計劃,薇洛暫時也不可能真的對這個藍琪做什麼,打嘴炮雖然爽,但無用還浪費時間。
薇洛沒興趣在這再待下去,對花滿樓。
“我們還是走吧。”
花滿樓點點頭。
“不許走!”
藍琪這輩子都沒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她恨得不行,看見薇洛要走當即就要阻攔,結果卻被幾個跟班給拉住了。
“等等,大人,大人。”
被五個醜東西給攔住,藍琪的眼中閃過殺意。
“又乾嘛?我不是沒用飛……”
“噓……”
矮胖的跟班快要被這個蠢丫頭煩死了,真的是蠢笨的不行,他們這都叮囑了多少遍了,不要過於張揚,不要把自己的信息外露。
結果這蠢丫頭簡直是個麻煩精,和誰都不對付。到哪都要惹事!
想到這麼個小丫頭竟然被封了官,矮胖跟班就心裡酸的不行。
一個苗人竟然騎在他這個蒙古人的上頭,在他的國家成了貴人。
但沒辦法,這臭丫頭蠢是蠢,卻厲害的很,憑借一己之力就能抵過十人、百人,上麵說了,一定要好好捧著才行。
他製住住了藍琪脫口而出的飛蝗大陣幾個字,然後和其他幾個人好聲好氣的把藍琪請到一邊。
“大人,真不是我們攔著你,實在是那個女人太詭異,我們是為你著想啊。”
“是啊,你看啊,大人身上的毒蟲蠱蟲哪一個不是劇毒的寶貝,是殺人的利器?偏偏碰到那個女人就繼而連三的互相失誤。”
藍琪覺得自尊心受了一擊,恨恨道。
“沒有三次,隻有兩次!”
當你要是去了,說不定就有第三次了。
幾個跟班是真的覺得邪門,畢竟他們可是見過在蒙古的時候,這丫頭的雪狼蛛和冰蝶是如何的凶殘。
“如果不是雪狼蛛和冰蝶有問題,就是那個女人身上有問題!”
“玩意她有專門克製毒蟲蠱蟲的法門,那咱們更不能去硬碰硬了。”
“是啊,昨個雪狼蛛差點就沒了,要是大人身上的幾個極品毒蠱都被那個女人弄走了,那大人可不是虧大了?”
離家這麼久,藍琪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她能活得這麼自在,就是因為她強,所有人都怕她,而毒蠱就是彆人怕她的原因。
如果這些真的被弄走回不來了……
藍琪滿不在乎的麵色終於變了,身邊的幾個跟班還在嘰嘰喳喳,她不耐煩的喊了一聲,“煩死了!”
緊接著轉身就走。
回到了院子,化名為王華的王憐花正坐在院子裡,看見腳步聲,他立刻整理姿態,衝著門口露出自己蒼白陰柔的側臉。
王憐花:蒼白、虛弱、堅韌且俊美。
然而他這麼精心包裝自己,等來的卻是藍琪的目不斜視,直直走回房間的背影。
正擺姿勢的王憐花:……
藍琪開門,關門,聲音迅速消失在門後,壓根不知道自己錯過了王憐花。
她有些憤恨,又有些疑惑的把自己的身上的香囊,竹筒,脖子上的平安鎖拿下來。
香囊裡是一些黑色的猶如芝麻大小的蜘蛛,竹筒內的是冰蝶,平安鎖的則是一條細長白胖的蟲。
她的衣袖內又陸續鑽出了幾條蜈蚣,小蛇。
她頭頂的雪狼蛛跳到床上,床上的其他毒蟲立刻空出位置,不敢靠近。
除了養在野外讓它們自主跟隨的毒蝗蟲,這些就是藍琪帶出來的全部毒蠱毒蟲了,當然,她的衣袖暗袋裡還有一些未經孵化的卵。
然而真要說起來,雖然她嘗嘗被族人稱為天才,可她年紀小,蠱術到底比不上她娘的蠱術厲害。
或者也不是年紀小,隻是因為她醒來的時間晚了點。
藍琪的眉頭皺了皺,她娘說過她有個同胞哥哥,和她同歲。隻是她們一族的女孩為了增強自己的天賦和抗毒能力,一出生就要接受特殊的藥浴,這種藥浴會抑製人的生長。她娘給她用的最多,最好也是最毒的方子,抑製更加嚴重。
所以她看上去十五歲,其實已經二十多了。
二十多了,卻總是夠不到她娘要的標準。
藍琪咬牙,她不明白,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有多厲害,厲害到她這樣的天賦和勤奮都得不到她娘的一句表揚,反而隻有失望!
想到這,藍琪煩躁瞪向雪狼蛛。
雪狼蛛,冰蝶,還有這岩蠶都是她偷她娘的蠱蟲,這三個蠱蟲都是極難養成的蠱,但它們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必須要在極寒之地才能培育出。
而這似乎是和她那個從沒見過的爹有關。
藍琪恨恨的想。
她娘整天看不上她,可是她娘自己養的蠱蟲也沒見得天下無敵啊,遇到那個女人一個個就像是兔子一樣溫順。
不對,兔子急了還咬人了,這雪狼蛛就是個狗腿子!
而那隻冰蝶,簡直慫的和耗子一樣,堂堂五大極寒毒蠱之一竟然連出來都不敢。
藍琪拔了塞子,想要看看這冰蝶到底要慫到什麼時候,結果就看見冰蝶遲疑的爬到出口,然後眨眼間展翅高飛,在房屋內翩翩起舞,它身上的磷粉輕盈的落下。整個房間內的溫度瞬間降低。
而冰蝶就仿佛雲霧中的仙子,輕紗漫舞,美不勝收。
藍琪不是冰蝶的主人,否則她或許還會從冰蝶的舞蹈中看出它的開心。
屋外的王憐花剛準備敲門,就聽見……
“讓你出來的時候你不出來,現在倒是出來的歡快,沒用的廢物!”
王憐花驚疑不定,這裡麵有另一個人?
可是他剛剛一直在院子,竟然都不知道!
“趕緊進來!”
“是讓你進來不是鑽我衣服!”
“離我遠點,你想凍死我啊。”
“長得好看,結果卻是個花架子,真是中看不中用!”
聽著屋內如狼似虎的話語,王憐花的手舉起卻敲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