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隻好難堪地告退離去了。
可等他一走……
勞瑞斯夫人的頭疼就不藥而愈。
“嗬,打量我傻呢!”
這位夫人搖著扇子冷笑道:“想給陛下送女人,還敢求到我這裡,呸!”
同一時間,朱迪安坐在馬車裡,也在憤憤然地大罵:“這個殺千刀的婊/子!”
他咬牙切齒地想:“平日裡得了我那般多的好處和禮物,卻半點兒忙都不肯伸手。等著吧,早晚讓陛下厭棄了你!”
(二)
然而,在所有人都這麼想儘一切辦法,拚死拚活、勾心鬥角,試圖博得國王寵愛的時候……
國王的合法妻子,本應最愛的女人——王後艾麗莎卻在忙著慈善的事。
自從唐娜去世,國王和王後之間的關係,居然奇跡般地得到了緩和。
在此之前,他們兩人是毫無聯係又生疏的;
可在此之後,卻由於為同一個人悲傷、流淚過,反而仿佛有了那麼一點兒微妙的聯係。
理查德國王依舊不怎麼喜歡王後。
因為對方無論是容貌,還是行為舉止,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所以,在王後身體恢複健康後……
他雖然已經應朝臣們的要求,為了未來的子嗣,略敷衍地同她圓了房。
但大部分的時間,他還是更願意同其他女人尋歡作樂。
至於王後艾麗莎。
她對國王漸漸沒了什麼感情上的期待,轉而將注意力投向了彆的地方。
一開始,僅僅是打理宮廷的瑣事。
由於她並不受國王的重視,處理這些瑣事,也費了一番功夫。
及至後來,國王將做慈善的事甩給她。
她才算是有了一個可以正經去花心思做的事。
因此,打從得了這項差事。
她每天都費心地思考著濟貧院、孤兒院什麼的。
儘管國王的意思,其實隻是讓她代表王室,去裝裝樣子。
但艾麗莎卻很認真,還打算親自出門,視察王城濟貧院的具體情況。
可誰知……
這天,她清早起來吃東西,才吃一口就吐了。
女官瑪姬起初很著急。
及至想到了一種可能,又興奮起來。
於是,宮廷的醫官被急急招過來。
幾分鐘後,王後有孕的喜訊就傳了出去。
巧合的是,理查德國王得知這一喜訊時,正同勞瑞斯夫人在一處。
勞瑞斯夫人震驚之下,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怎麼可能!”
理查德的臉上飛快地掠過一抹不悅。
但他依舊微笑著問:“怎麼,親愛的,你不為我高興嗎?”
勞瑞斯夫人轉過頭,眼睛裡盈滿了淚水:“我難道應該高興嗎?”
她略微提高了嗓音地嚷著:“我原以為你是愛我,不愛她的。可現在,你卻要她養你的孩子了。那我呢?你又將我放在那裡了呢?”
理查德國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突然間,他不再是眼前女人一直溫和的情人,而是變回了那個說一不二的冷酷君王了:“我本以為,你是知道的。你口中的她,才是我的王後。”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勞瑞斯夫人在他身後,哭得眼淚縱橫、傷心欲絕,抬手拎起桌子上的一個花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傑米終於也緩過來了。
這一場病讓他在情緒上極難得地有了一些脆弱,對‘純粹依靠自己,在王城立足’的事情產生了些許懷疑。
並且,他還在心裡思忖:“我是想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可若是什麼都不敢嘗試,隻由於怕暴露身份,就躲躲藏藏、孤孤單單地一個人生活,那我之前費那半天勁兒做什麼?”
至於說重回鄉下……
他可不想再被人隨便找個罪名就給扔獄裡。
而且,海倫娜夫人由於不知內情,又說了好些勸他去尋親的話:“隻見一見也是好的,興許其中有什麼誤會。萬一沒人認你,你就回來好了,也不損失什麼的。反正在我看來,沒有一個母親能真正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
傑米想了想,決定去調查一番。
至於之後怎麼辦,還是要視情況而定。
根據信上所寫的那個‘德萊塞爾夫人’的稱呼。
他先出門去打聽‘德萊塞爾’這個姓氏。
結果,出乎意料,打聽過程十分順利。
隻因德萊塞爾大人目前正是王城的風雲人物。
這位性格有些古板的財政大臣,心是好的。
但遺憾的是,他思維僵化,總是不知道該往哪處使力。
勞瑞斯夫人把聚會辦得烏煙瘴氣,奢侈浪費。
他打心眼裡不讚成,認為那樣的行為很不對,應該被譴責,但又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處理,才能更有利於人民。
最終,費了不少心思,竟然搞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不道德行為查禁會。
思想境界上,是想好好整肅一下當前不良的社會風氣;結果行為上,卻是風風火火地四處掃黃!
更無語的是,貴族們被抓住了不過是罰款,妓/女們被抓住了卻要坐監。
前者還好,不過是損失點兒金錢;後者卻極有可能是‘一人被抓,全家挨餓’。
這麼一搞,王城上下,怨聲載道。
再沒有一個人說他好了。
大家紛紛在私底下編排他:說他如今年老體衰,於床事漸漸無力,因此心理變態,開始嫉妒起那些有能力的人,才搞出了如此多的事端。
傑米聽完後,幾乎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但好在,雖有這麼一樁荒唐事,嚴重地損傷了這位老爺子的聲名。
可若是再細細打聽一番,又能得知,他沒乾掃黃之前,有著很正直的名聲。
據說曾在朝堂上多次勸說國王,專注政事,為百姓考慮。
至於他的夫人……
暫時打聽不到什麼消息。
但也不意外。
因為從德萊塞爾這位大人的行事作風可以看出:做他的夫人,必然得是極守規矩,從不隨便拋頭露麵,行事低調,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名聲傳出來。
傑米有些費解:“要這麼看……這對夫婦都不像是有私生子的樣子呀?”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他乾脆試探地寄了一封信。
信中,他沒有直接把事情寫明白,而是托詞說,自己以前遭遇困難,幸運地得到了對方的一些善意地接濟。如今有幸來到王城,想要當麵感謝一番,不知能不能給一個見麵的機會?
最後,署名寫上路易斯貝克特。
這樣一來,即使是找錯人,或者中間有什麼不知道的隱情。
他也能借機推脫一二。
信寄出去後……
傑米以為,可能要等上幾天才會有答複。
沒想到,僅僅第二天。
那位德萊塞爾夫人便派人聯係他,約他在一處飯店見麵。
傑米不覺愕然:“難道這個路易斯,真是財政大臣夫人的私生子?”
不過,考慮到見麵的地方是飯店,應該不至於那麼輕易就被人滅口,他決定準時赴約。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他一走進飯店,便被人引到了樓上的包廂裡。
推開門,果然看到了一位夫人,正蹙著眉頭,坐在裡麵發呆。
那是一位氣質很優雅的貴婦。
從她保守的穿著打扮,以及端正的坐姿來看,顯然平日裡是很注重對外表現的那一類型。
隻能說,不愧為是那位專注掃黃的德萊塞爾大人的妻子。
傑米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走了進去。
恰好,那位夫人聽到開門聲,也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兩人都有些尷尬。
許久,德萊塞爾夫人才率先開口,輕輕地感歎了一句:“你居然已經長這麼大了呀。”
傑米一邊回憶著路易斯的神態,一邊裝出局促的窘迫樣子:“您好,夫人。其實,我也不知該不該來找您……”
正當他琢磨著措辭,想將自己‘並不打算給對方惹麻煩,隻想求一點兒幫助,從此能在王城過安穩日子’的意思表達出來時……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說是來送茶水。
傑米於是停下話語,走過去開門。
一個服務員便端著茶壺、茶碗,及毛巾一類的東西走了進來。
包廂內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都等著服務員將東西放好,再繼續交談。
然而,他們沒注意到的是……
在包廂外的不遠處。
朱迪安正一雙賊眼發亮地盯著這邊瞅個不住!
事實上,在德萊塞爾夫人突然乘馬車出門的時候,這壞家夥就跟了過來。
由於之前被德萊塞爾大人抓走了那個美人。
他近段時間一直卯著勁兒地緊盯德萊塞爾家,本打算尋出對方的錯處後,好拿個把柄,來進行要挾。
誰知,盯來盯去!
沒找到男人的錯處,反而找到了女人的錯處。
如今,朱迪安望著包廂中的一男一女,興奮得幾乎想蹦起來:“瞧呀,瞧我抓到了什麼!”
“不道德行為查禁會?哈哈,笑話!有本事先把你老婆查了吧!”
他幸災樂禍地想:“嘿!搞不好外頭的那些謠言還真說對了,這老不死的東西擱床上怕是軟到不行……”
“所以,他老婆寂寞難耐,忍不住就出來找小白臉了。”
“哈哈哈,這事妙呀!真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