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邊關沒有可以玩樂的去處,唯一能玩的就是這些泥沙和石頭。”
墨醉白沉思片刻,“等我回京之後,會批一筆銀子來邊關,給守城的將士們修建府邸,讓小孩子們可以有玩樂的地方。”
舜音輕輕點頭,這幾年大鄴百姓民不聊生,國庫裡沒有太多剩餘銀子,自然難以兼顧邊關的困苦,等百姓變得富裕起來,國庫裡的銀子越來越多,邊關也可以跟著改善環境,到時候將士們就不用那麼苦了。
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所有的情緒都歸於安定,連日來緊張和疲憊的情緒漸漸散去。
他們賞著眼前的景致,突然漆黑的天空上劃過一顆星星,一閃即逝,他們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一下眼睛,很快更多閃著白光的星石劃落下來,如雨點一般墜落。
舜音眼睛霎時一亮,激動喊道:“是流星!”
墨醉白眼睛睜大,他從沒見過眼前的美景,不由直接看呆住了。
閃爍的光亮不斷從天際滑落,他們坐在這裡看的極為清楚,有時是一顆,有時是兩到三顆,閃爍的星雨仿佛是劃過天際的銀河,竟然比璀璨的煙火還要好看,是一種令人震撼的美。
墨醉白目不轉睛地看著,跟著激動起來,“音音,你以前看過流星嗎?”
他隻在書中看過關於星雨的描寫,還是首次親眼所見。
舜音點點頭,“我七歲那年見過,當時也是在這裡,外公陪著我。”
她剛才不過是一時興起才帶墨醉白過來,沒料到今夜竟然會有星雨,倒是一個意外收獲。
“外公曾經告訴我,對著流星許願,願望就會成真。”
“那你現在要許願嗎?”
舜音搖搖頭,“七歲那年我許過一個願望,現在已經實現了,我不能那麼貪心,這次就不許願了。”
“你當時許了什麼願望?”
舜音抿著唇角沒有回答,眼中卻盛著笑意。
當時她隻有七歲,白天在兵營的時候,長孫雄身邊的將領們故意逗她,說她長大後要嫁人,就要離開外公了,如果遇到壞相公不讓她回娘家,她就永遠都見不到外公了,她急的哭了起來,害怕極了。
夜裡,外公為了哄她才帶她出來玩的,結果正好遇到了流星,外公便告訴她可以許願,隻要許願以後能遇到一個好郎君,便能常常見到他,還能獲得更多幸福和快樂。
她當時信以為真,便握著小手,虔誠的對著流星許了一個願望,希望能遇到一位好郎君,一生一世不分離。
墨醉白側頭看她,漫天的隕星雨在映在她的眼中,清華瀲灩,好像在她眼睛裡灑滿了星星。
舜音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對著他淺淺一笑,乖巧清澈。
墨醉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忘卻了遠處的美景,他忽然覺得所有的美景都不如她這雙清澈的眼眸好看,他就算生生世世一直看著都看不夠。
漫天星雨劃破天際,如星的璀璨映在他們的眼中。
墨醉白不自覺低下頭,靠近舜音,舜音唇角輕輕挑起,主動迎上了他的吻。
……
舜音清晨醒來,還覺得有些困,便在榻上懶了一會兒,她閉著眼睛,聽到外麵傳來熱鬨的呼喝聲,一陣傳著一陣,似乎十分熱鬨,她聽得好奇,不由精神了幾分,披上衣裳走了出去。
大家圍在操練場上,場上似乎有人在比試,大家看的聚精會神,助威的喊聲不斷傳過來,連花明疏和墨崇書也站在一旁圍觀,兵營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鬨了,戰場帶來的低迷氛圍終於消弭於無形。
舜音被好奇心驅使著走過去,看清楚被大家圍在中央的人不由愣住。
墨醉白竟然正在跟人摔跤,而他對麵的人舜音也認識,正是副將吳叔,操練場旁邊站著幾個人也都是舜音熟悉的叔伯,叔伯們看起來剛打完,臉上還掛著汗珠,唇邊都帶著爽朗的笑容,看向墨醉白的目光頗為欣慰。
花明疏看到舜音,笑著把她拉到視野更開闊的地方,“你可算醒了,他們都比了好半天了。”
舜音驚訝的眨了下眼睛,還是難以相信自己看見的,“怎麼回事?”
花明疏挽著她的胳膊,笑眯眯的解釋,“你這幾位叔伯說他們都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既然皇太孫是你的夫君,他們便要考驗一下你夫君的身手,看他有沒有能力保護好你,他們剛才都已經比了幾輪了,可精彩了,幾乎都是皇太孫贏。”
舜音不由失笑,這幾位叔伯的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他們平日在一塊最喜歡玩鬨,沒想到今日竟然鬨到了墨醉白這裡。
“我夫君就陪著他們胡鬨?”
她覺得不可思議,這種比試雖然在軍營裡是很常見的,但墨醉白一個皇太孫跑來跟大家比試,實在有些稀奇。
“他們畢竟是你的叔伯,皇太孫一定會給他們麵子嘛。”花明疏笑嗬嗬道:“再說了,皇太孫平易近人,大家就是知道他不會跟他們計較,才敢跑來跟他比試的。”
“你平時不是挺怕他的麼,怎麼還覺得他平易近人?”
花明疏拍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他做的事平易近人,但他這個人氣場實在太強了,也就你這些叔伯膽子大敢跟他挑釁。”
舜音心情極好的彎起唇角,既然是墨醉白自己同意的,她也就沒有意見了,跟著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場上的比試正在精彩之處,墨醉白把袖子擼了上去,露出兩條精壯的胳膊,他前段時間忙著處理水患,幾乎天天風吹日曬,將胳膊曬成了蜜色,現在蜜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裡,陽光照在上麵泛著好看的光,他用力時手腕會浮起青筋,有汗珠從上麵滾落,順著肌理落到地上。
舜音什麼比試都沒看進去,就盯著墨醉白的胳膊看了,看完自己還有點臉紅,她偷偷瞟了瞟,見大家注意力都放在比試上,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偷偷盯著看。
墨醉白和副將你來我往,比試的十分精彩,令人眼花繚亂,舜音來了之後,墨醉白的招式不自覺更猛,變換快速,打的酣暢淋漓,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人群中不時傳來驚呼聲,連花明疏和墨崇書也在旁邊看的一驚一乍,不時鼓掌喝彩。
人頭攢動,舜音站在人群裡,旁邊全是鼓勁呐喊的起哄聲,她被氣氛感染,不自覺也跟著喊了兩聲。
副將忽然停下手,鬆了招式,朝舜音看了過來,大聲笑道:“舜娘,你可得說清楚,你是在給我們鼓勁呢,還是在給你相公鼓勁呢?”
眾人都看了過來,眼裡含著笑意,墨醉白也朝她看了過來。
舜音微微窘迫,抿了下濕潤的唇,心虛道:“我給大家鼓勁呢。”
副將指著舜音,爽朗笑道:“你剛才那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可看到了啊,你剛才喊的時候就盯著你相公一個人瞧呢!”
“……吳叔!”舜音臉皮薄,臉已經紅透了。
墨醉白一雙漆黑的眼眸望向她,眼底蘊藏著繾綣暖意,看到她紅撲撲的臉頰,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額角有汗珠滑落,英俊的麵龐在陽光地下閃閃發光。
副將笑著擺了擺手,笑聲裡都是善意的調侃,繼續打趣道:“算了算了,不比了,省得我們不小心打傷了你相公,你還得心疼!”
眾人轟然大笑。
舜音紅著臉,跺了跺腳跑遠了。
墨醉白忍笑向大家拱了拱手,連忙跟了上去。
大家看著他們小兩口一個跟著一個跑遠,笑聲更大,整個操練場上都被歡聲笑語填滿了。
舜音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忍不住回頭推了墨醉白一下,“你快回去,不然大家又要笑我們了。”
“他們要笑便由他們笑好了。”墨醉白把舜音堵在帳篷的拐角處,將人抱到懷裡,“隻要能抱到媳婦,就讓他們笑好了,反正我經過你那些叔伯的考驗了,現在是名正言順的舜娘相公。”
舜音跳腳,伸手去推他,“你身上都是汗!彆把我也弄臟了。”
墨醉白耍賴皮的將人抱緊,還故意在舜音細白的頸間蹭了蹭,“臟就臟,等會正好陪我一起洗洗。”
舜音被他抱在懷裡,感覺著他身上灼熱滾燙的氣息,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著,這樣的墨醉白帶著一點陌生,風流恣意,讓人悸動,讓人心馳神往,也讓人難以拒絕。
墨醉白將手臂環抱在她身前,似笑非笑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音音,你剛才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手臂看?”
舜音慌亂抬眸,猝不及防地望進墨醉白眼眸深處,她連忙垂下眼眸,心虛狡辯,“我就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墨醉白聲音不緊不慢,濃黑的劍眉上掛著汗珠,陽光照在上麵,顯得他的眼睛極亮,“我本來以為你喜歡,還想多給你看看呢。”
舜音的視線在他手肘處滑過,停留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多看看……也不是不行。”
墨醉白唇邊笑意擴大,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舜音驚呼一聲,連忙抱住他的脖子,“乾什麼?”
“洗澡……”墨醉白眉目含笑地掃了她一眼,“順便讓你看個夠。”
舜音羞得捂住麵龐,露出的耳尖紅的徹底。
墨醉白又添了一句,“想看哪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