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來進京(1 / 2)

民國棄婦逆襲 田大伏 6030 字 6個月前

馮璋這邊且按下不提,單說方家。

既然已經訂婚,接下便是為方晴準備嫁妝。雖婚期未定,但因馮璋當差不自由,保不齊跟訂婚似的訂了近的日子馬上迎娶,嫁妝需提前備好免得到時抓瞎。

好在嫁妝錢是早就備下的了,不為錢著急,單盤算做什麼家具,買什麼尺頭,打什麼首飾,一樣一樣理,倒不忙亂。

這日吳氏正看木匠給的圖樣呢,卻見方守仁興匆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人還沒進門,先說話了:“內兄來信了,說彥侄兒六月間要娶媳婦,讓咱們去喝喜酒呢。”

“看把你高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內兄是親兄,不是內侄,是親侄呢。”吳氏也高興,卻不忘打趣丈夫。

方守仁搓搓手:“很長時間沒見內兄了。”

方守仁和這位內兄雖然見麵次數不多,卻很談得來,方守仁說內兄瀟灑不羈頗有魏晉名士風流,雖然吳氏覺得那是不著調。

到晚飯的時候方晴姐弟也知道了,二表哥要娶媳婦了,方晴也很高興,雖然這個哥哥也隻見過三次麵,而且方晴覺得二表哥的名字特彆讓人無語。

明明相貌堂堂,卻叫吳彥,是無鹽還是無顏?都不大好啊。吳是舅家漢姓,老姓是烏拉,烏拉彥,也不好聽。

舅舅吳明輝在方晴心目中是個神奇的存在。彆的不說,就說給孩子起名吧。

大表哥叫吳理,二表哥叫吳彥——這是跟兒子有仇吧?報複得這麼明顯!

不過聽說舅舅確實更喜歡女兒,從名字上也能看出來,方晴的表妹叫複蘇裡伊爾哈,意思是芙蓉。

據說表妹出生的前夜,舅舅夢見一片荷塘,蓮葉田田,芙蓉嬌豔,於是就給臘月天出生的閨女起了個名字叫芙蓉——還是滿語的,說起來一嘟嚕的音,複雜無比。

好在妗子靠譜,直接管小女兒叫芙蓉。其實除了舅舅,大家夥兒都管小姑娘叫芙蓉。

前年吳理娶親,恰巧方晴方旭都病了,便隻方守仁自己去的。這次,方守仁和吳氏商量著全家都去。現在方旭也大了,出遠門沒問題了;方晴定親了,以後還有多少機會走舅舅家很難說;吳氏也好幾年沒回娘家;方守仁除了去嶽家,還想見見一兩個在京的朋友。

方晴前次去京裡還是十歲那年的事,這好幾年沒去,印象都淡了。聽說這次舉家都去,心裡自然高興。方旭一向是個穩重的小大人,這回也不淡定了,要是有尾巴這會兒得晃著圈兒地搖著呢……

至於嫁妝的事,隻好暫時擱下,一去一回最多半個月,這點時間還耽擱得起,吳氏想。

於是第二天方家諸人,特彆是吳氏,就開始為上京做準備。打點禮物、收拾行裝,托付劉嫂子一家照看宅子……

有劉嫂自然就有劉哥,劉哥叫劉大餘,這劉家原來是方家世仆,劉大餘的媽——方守仁夫婦喚做劉嬸的,還是方守仁的奶媽子。劉家當時跟著老主人方宗昌來到滄縣,隨著老一輩的過世和方家境況的轉變,方守仁就做主發還了劉家人的賣身契,兩家隻做親戚般走動。

方晴幫著母親打點禮物行裝的同時,也把自己的針線理一理,這是閨中女子最通用的禮物。

給舅父、舅母以及大姨的是香囊,裝上些曬乾的甘草、藿香、艾葉,夏季送出去也算應季的禮物。給姐妹們的是繡花手帕。

不管是香囊還是手帕,都是用去年母親在布莊淘到的布頭兒做的。因是裁下的小塊,不堪大用,雖是好料子,卻價格便宜,吳氏就豪放了的買了一堆回來。

吳氏把其中的大半給了方晴——也是覺得姑娘大了,恐怕有用到精致小物的時候。方晴多數都做了手帕子,隻檢出厚實的幾塊做了香囊。

不管是香囊還是手帕子,都要繡上點什麼。方晴日常用來刺繡的料子不多,種類更少,難得這次這麼多花色,頓時性起,一樣一樣斟酌著繡了。

方晴喜歡刺繡。不同的絲織文理,搭配不同的顏色,用不同的繡法,可以產生比圖畫更有質感的東西。

朦朧的輕紗配一支杏花兩隻燕子讓人想起煙雨江南;月白的素緞上繡一支遒勁崢嶸的老梅倒也合適;厚厚的洋緞最適合繡濃墨重彩的牡丹;最妙的是一塊白色絲絹,方晴用灰黑二線繡了遠山、石頭、鉤月、扁舟,竟是一幅水墨的《赤壁賦圖》。摸著凸起的“石頭”,方晴不由自得起來,“繡得真不賴。”

方晴的興趣隻在繡不在用,這些帕子和香囊除了孝敬父母以及特意繡了草蟲送給弟弟的以外,餘下的一直壓箱底放著,方晴自己隻用兩塊什麼也沒繡、隻用大紅絲線鎖邊的白洋布手帕。這回這些東西就都有了主兒了。

轉眼就到了上京的日子。

前兩次去都是坐船,走的是原來乾隆爺下江南的路線,這回卻是坐火車。火車站離著陸鎮也隻有二裡地不到,在家就能聽到火車的長鳴聲,但方晴這還是首次坐火車。

難得出趟遠門兒,方守仁這次花大價錢買的二等車廂的票子。

車上人不很多,看起來也都是“斯文人”,有穿長衫戴禮帽的,有西裝革履拿文明拐杖的,有穿中山裝的,當然也有打扮時髦的太太小姐。

每到一站,窗外都湧過好些兜售各種小食香煙的小販。經過天津時,窗外有兜售灌湯包子的,正是飯點兒,吳氏就買了一些,除了確實“湯”多一些,方晴覺得滋味並不見佳。

方守仁興致很好,好到聽女兒評價這灌湯包子滋味不佳時講了個吃包子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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