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五章 一場滑稽戲(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442 字 6個月前

這小夥子也沒猶豫,他弄來了毒藥,下在婚禮的麥酒裡,一下子就乾掉了十二個人。

如果隻是這樣,也很簡單,普利瓦雖然小,但也有行刑的廣場,他可以選擇被絞死或是被砍頭,可惜的是很早之前國王就廢除了如車輪刑,四馬分屍刑等較為殘酷漫長的執行方式,但這個小夥子給出的毒藥來源又牽出了一樁麻煩事。

那是三個教士乾的好事,他們在秘密售賣所謂的“爭奪繼承權藥水”——這個名字固然有些拗口,但難得的教士們居然沒說謊,當然啦,把在你之前的繼承人全都乾掉你當然就可以成為第一繼承人,就像是那個小夥子乾的那樣,如果他沒有那麼冒失,他叔叔積攢下來的錢財,牲畜和田地就全都是他的了。

於是男爵先生就命令士兵們去拘捕那三個教士——主要是他絕對不想有這麼三個人留在他的領地上,活見鬼,他也有可能繼承和被繼承,他可不想某一天隻是喝了杯酒就榮幸地提前去見了上帝,那種毒藥立竿見影,連做臨終聖事的時間都不會給你留下,結果他的士兵命令教堂的神父交出那三位教士的時候,已經跑掉了兩個,隻剩下了一個叫做拉維古勒的家夥。

然後這個家夥就拿出了一份特許狀——特許狀,就是說,有幸拿到這種要麼由教會頒發,要麼由主教簽發的文書的人享有特權,可以做一些原本禁止做的事,或免做一些原本必須要做的事。這三個教士當然是前者,他聲稱,這種“爭奪繼承權藥水”是為了告誡信眾們遠離貪婪與墮落才出現的,可不是,凡是生出了貪婪之心的人,都被這種藥水送到地獄裡去了。

普利瓦男爵翻來覆去地考慮了一晚上,也沒能決定應該將這件事情交給普利瓦的主教先生,還是普利瓦的監政官先生,但凡牽涉到羅馬教會的就沒有簡單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這份特許狀是真是假——結果他在馬賽的妹妹給他寫了封信,告訴他說,教會特使很有可能會從普利瓦經過,所以……

這件事情對普利瓦男爵也許是隻燙手山芋,但對巴拉斯主教卻不是,他一聽,就猜到這份特許狀出自於那個頭戴三重冕的瘋子之手,所謂的“爭奪繼承權藥水”,他隻拿來嗅了嗅就知道出自於巫師之手,也就是那群被克雷芒十世握在手裡的可憐蟲,他聽到男爵說,還有兩個教士在逃的時候,他的神色就變的更為危險了。

“是假的。”巴拉斯乾脆利索地說,他從男爵手中接過了那個拉維古勒教士,準備帶著他一路去巴黎。

出於普利瓦男爵的意料,這位教皇特使竟然沒因為他的僭越給他難堪,他滿懷喜悅地為這位寬容的主教先生準備了一輛新車——來自於奧爾良的最新式馬車,除了更大的玻璃窗,更華美的內飾與更堅固寬大的車廂之外,它的輪子是充氣橡膠的,除了車身會變得更為穩定之外,馬匹也能用很少的力氣拉動馬車——馬車的速度會更快。

這是意外之喜,至少巴拉斯總算可以在馬車上舒舒服服地打上一個長長的盹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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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巴拉斯還在路上打盹兒的時候,路易也在度過他平凡忙碌的一天。

他已經從巴黎回到了凡爾賽,當初他留在巴黎,是為自己的女兒與侄女做後盾,沒看就連一向喜歡自由自在的奧爾良公爵也老老實實地在盧浮宮待滿了五十天麼?幸而沒人敢嘗試觸怒國王,由大公主,大郡主,王太子與科隆納公爵負責的四座藝術學院大大地滿足了外省人的好奇心與巴黎人的虛榮心,而且就算是公開展示結束了,依然有大量的畫家、舞蹈家與音樂家留在了巴黎,他們一方麵想要等待一個直上青雲的機會,一方麵也是因為巴黎人和蜂擁而至的遊人可以滿足他們最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他們固然可以回到他們原先的城市,但見過了凡爾賽與巴黎,他們又怎麼甘心繼續待在偏僻荒寂的小地方?這裡到處都是美景、貴人和機會,雖然能夠願望得償的人很少,但誰能保證自己不會是下一個倫勃朗?

盧瓦斯侯爵前來覲見國王的時候,路易十四正難得地抽出一點時間,欣賞大公主送給自己的禮物,也就是那張《夜巡》,後來聽那位倒黴的荷蘭畫家倫勃朗說,這不是原先的那張《夜巡》,那張夜巡雖然讓他的雇主們很不滿意,但他們最後還是折價將那張畫拿回去了,但他們對待這幅畫的態度與創作者大相徑庭,他們不但為了把畫懸掛在既定的牆壁上而將畫麵的四周裁掉,弄得畫麵的整體失去平衡,還因為所在的房間裡采用泥炭明火照明和取暖,所以在畫麵上堆積起一層厚厚的黑灰。

從朋友這裡聽說了此事的倫勃朗十分難過,就重新畫了一幅《夜巡》,比原作要小一點,但更完美,因為這幅畫不必追求雇主的滿意,隻需要達成創作者的目標,它被大公主一眼看中毫不奇怪,就連路易也可以說是愛不釋手。

盧瓦斯侯爵進來後,路易就招手讓他過來,和他一起欣賞這幅作品,若是不熟悉這位陛下的人,也許會心頭忐忑不安,不過盧瓦斯侯爵從佛蘭德爾之戰的時候就開始跟隨國王,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國王表示親近的意思,他連忙上前幾步,站在國王身邊,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這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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