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村落在京郊不遠,經過一個土地廟,是附近村子共同修建的,很多村民到此燃香上供。
“叫花子膽子真大,竟敢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響亮的婦人聲傳來,尖銳刺耳,與此同時,更褪下鞋子,一手抓起叫花子的頭發,另一手一下下狠狠打著臉。
“好手好腳,就不能找個鋪子做零活?偏要偷東西!”
越說越狠,手下力道也不輕。
秦芝芝隨意一瞥,從身形看,叫花子是個女子,頭發都快被婦人揪掉了。
一身麻布,拂上臟塵,袖口和衣擺全破了,乾涸的血染濕外衫。
這個叫花子真可憐,還是女子,定受不少罪。
但天下可憐人,不儘其數,若她一一同情,根本顧不過來。
思及此,秦芝芝加快腳步往前。
“啊!”
一聲女子慘叫響破天際,卻令秦芝芝停步,這聲音,竟有幾分熟悉。
細細一想,她麵色變了,人也跟著僵住,不可能吧?
最終,她狐疑看去,婦人揪住女子散落的長發,鞋底還在抽著。
臉高高揚起,縱然布滿灰塵,嘴角全破,臉頰儘是被打的淤青,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秦妙!
不是已經回江南了,怎還在京城?
不,她問的不是這個,而是,怎成了叫花子,任人打罵?
以前趾高氣揚總是懟人的性子呢,到底經曆了什麼,這麼落魄狼狽?
太多疑問,秦芝芝訝異又震驚,她直直的望著,好幾次和秦妙四目相對。
可是……,秦妙的眼神並無絲毫變化,唯有臉皺成一團。
不認識她?
“姑娘,她是個賊,你彆心軟,我沒送去官府就好了。”
婦人見有人瞧她,拿鞋子的手略略一頓。
就這麼一頓,秦妙尋著空隙瘸著一條腿逃了,離開前不忘拿走掉落在地的饅頭。
早就臟了,還吃?偷的就是這個饅頭吧?
秦芝芝心神複雜的看著秦妙,好像真的不認識她了。
“看那樣子,年輕輕輕,卻成了賊。腦子也不好,估計做賊多了,被人打成這樣,作的什麼孽!”
婦人罵罵咧咧,一邊穿鞋一邊朝地上呸了口。
秦芝芝已從震驚中平緩,無數個問號竄瞞她的腦子,秦妙成了這樣,四嬸知道嗎?
不,肯定不知,若知,肯定瘋了!
因為秦妙長得漂亮,四嬸一直以為能將她嫁個好人家,不說富商家的,村長家有個適齡的,四嬸一直盯著。
直到年前村長兒子定親,四嬸一家才歇了心思。
秦妙從小心比天高,在姐妹中,穿的最好,吃的也最好。
如今卻成了乞丐,被人打成這樣,毫不還手。
換做以前,怎麼可能呢?一點氣都受不了。
最終,秦芝芝改了心思,循著秦妙離開的方向走,不一會在土地廟發現了她。
村人上供的物品,全被她吃了,此時,她正在土地像後頭一個勁吃臟兮兮的饅頭。
秦芝芝一步步走近,快靠近時,卻發現秦妙瑟縮,身子不停往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