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滿宇知道他傷心了,跟在他身後問:“不高興了?”
陸行雲冷哼一聲,沒搭理。
車庫上一樓就是陸行雲彆墅的一樓,入門就是非常巨大的客廳,可以容納百人聚會,他解開外套扣子丟在一旁的扶手椅,腳步沒停地上了二樓。
他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不高興,也為剛才自己跟鐘逸說話,駱滿宇緊張地拉他而感到不滿。
他以為自己會對他同學做什麼嗎?
駱滿宇拉住了他:“有什麼話就說開,一直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陸行雲直接甩開他的手,站立在原地,他這時候是如此厭煩自己比駱滿宇低個幾厘米,抬眼看他的時候氣勢都能少一截,他煩躁道:“我跟你說什麼,我多大人了你多大人,有什麼好說的?跟你吵?丟不丟臉啊。”
“有什麼好丟臉,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該怎麼說怎麼說。”
陸行雲直接給氣笑了,駱滿宇那張好看的臉蛋都消不下他的氣,反而越看越火,他第一次對著駱滿宇發火:“你不清楚?我跟你那同學說話你拉我乾什麼,你以為我會對你那小同學乾什麼嗎?我在你眼裡那麼饑不擇食?”
駱滿宇沒解釋,說他擔心鐘逸被遷怒嗎,這解釋說出來隻會火上澆油,況且現在陸行雲已經火了。
陸行雲手都捏緊了:“好了,你沒話了?既然什麼都不說那你問我乾什麼?”
這麼多天的忽視積累上來,他有點上頭,尤其是程鳴笙跟駱滿宇的關係,他沒法說,隻能悶在心裡。
“你先冷靜一點。”
陸行雲諷刺了一聲:“我覺得我已經夠冷靜的了,你要知道,彆人讓我失望是什麼下場。”
他正在氣頭上,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了句,“你那個同學跟你挺配的,你們乾脆在一起算了。”
駱滿宇察覺到了什麼,他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可能!”
這話一說出口,陸行雲有種被戳中的感覺。
石頭砸向天空的鳥群,哪隻鳥叫了,就說明被砸中了,這個道理人儘皆知,現在這幅場景,和眼前的畫麵無比契合。
陸行雲揉揉眉心,吐出了一口氣,但燥火還是很難消下去,他沒辦法不去質問,索性鬆了口:“行,我承認我吃了點醋,那你說清楚,我們什麼關係,就是見過幾麵?”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行雲捏住他下巴,控製著他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那你說啊,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在你跟你朋友麵前我就跟個第三者一樣,你連個朋友都不敢承認?”
駱滿宇眼睛緩而慢地眨了一下,這讓陸行雲很清晰地看見了他的睫毛,密而長。
他本來不想說什麼,但想起了陸行雲上輩子是如何對他的,上輩子的他們少有爭吵,因為駱滿宇會避免一切爭吵,這會讓他不安,他覺得會失去陸行雲。
他乖了七年,也得不到的喜歡,不要了,反而貼了上來。
多可笑。
人真是一個難以猜測的動物,人生中每做的一個選擇,都跟未來有關,選對或是選錯,任何一步都很關鍵,他上輩子走錯了,這輩子呢。
如今,網已經撒了下去,現在看陸行雲的樣子,魚兒顯然已經咬鉤了。
他的眸色暗沉了一點,臉上沒什麼表情,將心中泛起的浪壓下去,一切心思都藏的嚴嚴實實,不為外人所發現。
他隨便地順著陸行雲的思路回答了他的話:“我是你的……情夫?”
陸行雲眉頭一跳,心不可控製地被扯了扯,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回答弄的想罵,平時那麼機靈,怎麼到這時候就跟不夠用一樣。
陸行雲忍不住抬起他下巴:“你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啊,要我給你當小三兒?”
駱滿宇沒有任何抵禦的姿態,他的手放在兩側,任由陸行雲的動作,語氣裡有些逼不得已的無奈,又有些哄人的意味:“那我是你的老公,行了吧?”
陸行雲這下不是心動了,這稱呼的言下之意可比任何解釋都來得讓人舒心多了。
他剛才的惱火稀裡嘩啦碎了一大半,他伸手抓住了駱滿宇衛衣的領口,把人拽到自己眼前,湊了上去。
他要是現在不親,就不是個男人。
“臭小子……說的話……真是……”
明明什麼都沒喝,但他覺得自己醉得厲害,還是那種清醒醉,腦子微醺但意識明朗的那種。
駱滿宇手搭上他的腰,自然而然地順應了這個吻,兩個人的下巴到下顎的線條十分明顯,像是野獸在爭奪地位一般,一個吻激烈而又凶猛。
鬆開人的時候,駱滿宇的嘴角都紅了,他輕碰了一下,還有點疼:“你是屬狗的嗎?”
陸行雲因為駱滿宇承認了兩個人的關係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他是個很好哄的人:“至少技術長進了吧?”
駱滿宇不在意地舔舔嘴角的痛處:“你……還是再練練吧。”
他看著小孩的眼睛,覺得漂亮又深邃,瞳孔像是一場難以見底的漩渦,隻要和他對視,就會陷進他的冷漠裡。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能勾.引到他,那雙眼睛不是美麗的裝飾,深藏著情緒,這樣的人不應該靠近,因為一旦陷進去,那麼會輸的很慘。
陸行雲瞪他一眼:“我跟誰練?”
“跟我。”
陸行雲還是來氣:“你剛才不還說我屬狗的?”
這個久居上位的男人即使生氣,卻也掩蓋不住精英氣質。
駱滿宇點點頭:“那你就當我的小狗吧。”
陸行雲心如擂鼓,他幾乎在這一瞬間亂了陣腳,但他嘴硬道:“你都從哪學來的這些狗屁話?”
“學來哄你的。”
“這他媽……叫哄人啊?”
“你開心不就好了?我需要你陪我睡覺,我哄你開心,我們公平公正。”
陸行雲讓自己的心跳緩緩平複,他假裝不在意地切了一聲:“你就為了你那同學才有心思說兩句好聽的,平時你一天到晚沒兩句我愛聽的,說什麼除了睡覺彆找你,現在需要我了就來哄我了?”
駱滿宇握著他的手去拉自己的衛衣衣領,給他看鎖骨上的吻痕,還沒消,顏色比昨天更深了些:“你弄的,我沒拒絕。”
這可以證明他不是有需要的時候才哄人,而是一直都在順著他。
冷冰冰的人突如其來的軟話太讓人受不住了。
陸行雲覺得自己剛才在車上生的悶氣煙消雲散。
這小孩就摸準了他吃哪套,自己在他的掌心被耍的團團轉,偏偏他還跟沒事人一樣,無辜的很。
陸行雲磨磨蹭蹭地,從嘴裡吐出幾個字:“臭小子。”
這在陸行雲口中已然是個愛稱了,他這稱呼隻對駱滿宇,誰也沒法讓他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被覺得自己已經被吃透了,像個情竇初開的楞頭青一樣,會看著手機時時刻刻注意消息,還會為了他跟同學的關係親近而吃悶醋。
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為什麼發這麼大火,他被今天駱滿宇跟鐘逸走在路上那樣相配的場景激怒,迫不及待地過去將兩個人分開。
他在這一刻覺得,他完蛋了,他掉進陷阱裡去了,這陷阱還很深,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