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沒彆人,說話也自在些。
“張楊如今也過了十五了,該說親了,弟妹這裡時常到處走的,可有哪家的閨女覺得行的?”
兩個人挽著走的,挨得近,說話不必多大聲,彼此都聽得清楚。
“昨兒提了?”老袁氏先問了一句。
“提了,這小子常不著家的,給他說個媳婦,好讓他收心。”
“梨花這裡倒是好說,嫁出去容易,張楊這裡,怕是難,這東巷西裡的,一打聽,誰都能知道你家這情況的。”說著,老袁氏還不由打趣,“誰叫你這個當奶奶的惡名遠播呢,誰都知道你多不喜這兄妹兩個,誰家的閨女敢嫁進來給你磋磨。”
也是頂頂的老姐妹了,要不然誰說的著這個?
老鄧氏淡淡笑了笑,轉頭卻認真看著老袁氏道:“我瞧著張楊喜歡阿秋,從小一起長大的,那點心思一看就能看得出來,這邊我儘量拖著,今兒先厚著臉皮問弟妹一句,你覺得我的孫兒能不能行?”
是我的孫兒,不是我家張楊。
老袁氏也正色起來,“他們三個從小就好得跟一個娘生的一樣,張楊知根知底的,我自然是曉得他的人品的,隻是阿秋差著兩歲呢,她怎麼想我這裡還沒有個數,姐姐你都問到我這兒來了,我也不拖著你,這事,我還得先問問阿秋的意思才行。”
“是這個理,當然也要阿秋喜歡才行。”老鄧氏點點頭,“我就是先跟你說說,咱們好都有個數,倘若阿秋願意,我直接做主,讓張楊上門入贅。”
“入贅?”老袁氏還是頭一回聽老姐妹這個心思,“姐姐真要讓張楊入贅?”
老鄧氏語氣坦然,想來已經是認真想過的,“入贅,孩子姓宋,姓什麼都行,姓不姓張又有什麼關係?”
“倘若將來有可能,留下一個來,姓李也是行的。”老鄧氏的眼睛裡情緒很多,讓人一時看不明白。
老袁氏伸手握緊住了她的手,歎了歎,“端看兩個孩子的緣分了,我這裡是沒意見的。”
……
忙活了一天大半夜的老袁氏兩人累得不行,一走回家就倒頭休息。
老袁氏這邊沒什麼,宋秋看過了問過了之後就繼續出去學趕車了。
而老鄧氏那邊,正想跟她“好好”說說張楊昨日的事的張老豆看著床上睡的沉的老伴,一口氣噎在喉嚨裡,真是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等到老鄧氏這裡終於休息好起身來,那小子也不見人人影,張老豆是想提也不知從何提起,隻得硬生生忍住了。
那一張臉難受的,讓來找他擺閒的章老頭都問起是不是上茅廁上不出來呢。
自然,張老豆心裡的心思是沒法說出來的,隻得認了這個說法。
偏偏一向知他體貼他的老伴還真的信了,專門去扯了不少苦藥草草來熬給他喝,喝了一碗又一碗,他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
……
跟張楊認認真真學了三天趕車之後,宋秋覺得自己趕車的技術明顯的熟練起來。
在官道上趕車的話,已經從頭到尾不用張楊拉著,也能趕得順順當當了。
就是進村的小路,稍稍慢上一些,緩上一些,也是能行的。
這東西,就跟學車一樣,多開開才會熟練,要是不常開,就是你拿到了駕照,過不久說不得也得重新來呢。
宋秋也就不打算一直逮著學,在後頭趕車的過程慢慢積累也是一樣的。
更何況,張楊也說了,她趕車現在是沒問題的。
時間趕早不趕晚,營生還是要快些做起來才好。
是以,這天下晌練車回來,宋秋就往村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