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靈動,顏色鮮麗,神色目光中都尋不見對當初的介意。
池長庭看得心中歡喜柔軟,低頭抵住她的額,笑著調戲她:“後來見師妹姿色更勝從前,色膽包天,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果然惹來一陣嬌嗔。
他笑著,從一片混亂攻擊中尋到她的唇,含吮勾纏。
他和秦歸,可以算是一類人。
擁有太多,想要太少,就會覺得無聊。
所以他們都會被心思單純、對世間萬物充滿熱愛的人吸引。
阿菀如此,阿棠如此,朱弦也是如此。
她們仿佛不懂得恨,眼裡隻看得到美好,心裡隻留得住光明。
他向往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被她們領著發現世間的值得。
他曾那樣狠心趕她走,她也立了毒誓不再找他。
但是回樂重逢時,她眉眼間仍舊生機勃勃,不見一絲陰霾。
“我原也信了後會無期,可是你又出現了,”他扶著她的腰,一下一下地溫柔親吻,“我便不能再放手了。”
朱弦輕哼道:“我又出現了,還姿色更勝從前,你就起了色心是不是?哼!還裝模作樣,欲迎還拒!”不要臉!
“那倒不是,”池長庭搖頭,“起色心還要更早一些。”
朱弦眼睛亮了亮:“更早?什麼時候?”有點害羞,但又非常非常想知道。
“前年中秋,從西域回來的時候,”他低頭摩挲著她的唇,“當時就很想……這樣……”
朱弦從他的引誘中掙出一份清醒,回憶了下當時的情形。
那天因為芳姑臨死指認齊國公毒害棠棠生母,導致棠棠跟太子起了嫌隙。
所以……她對那天夜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太子殿下夜探香閨被抓現行的刺激,除此之外,還有池長庭不修邊幅也很好看。
至於他動沒動色心,真看不出來。
既然他自己說有,那就有吧!
“嘖嘖!道貌岸然!”朱弦睨著他嘲笑道。
這廝居然垂涎她這麼久?一點也沒露相!也太能裝了吧?
池長庭麵色自若地點頭:“確實!”
“還挺能忍的?”
他勾唇一笑:“不能忍怎麼做男人?”
朱弦紅了臉“呸”他一聲:“有本事一直忍下去!”
他低笑一聲:“有本事彆求饒?”
美人兒終於羞到炸毛,差點從懷裡跳出去。
池長庭笑著將她扯回樹下:“彆鬨,彆鬨,要教人看到了可不便親熱了。”
“誰要跟你親熱!”她怒瞪他一眼,聲音卻自覺壓了下來,也不鬨騰了,隻是故意躲著他的吻。
池長庭單手攏住她細白的頸子,不讓她躲開。
卻沒有去吻她的唇,而是貼近她細白頸側輕嗅,另一隻手按在她腰側不輕不重地揉捏。
鼻間暖香縈繞,掌中盈盈可握,不由想起帳內妙不可言的妖嬈柔韌,頓時心猿意馬起來,連帶著語聲也變得暗啞曖昧:“婚期我看過了,最早也要十月,朱師伯進京後,少不得帶著你置宅另居,如此,便有足足三個月……弦弦忍不忍得住?”
“呸!你才忍不住!”
他低低笑道:“是,我忍不住。”
“不能忍怎麼做男人?”
“怎麼做你不知道?”
“……”
……
永嘉元年元月初一,行皇後冊封大典。
初五,尊封平陽長公主朱鏡為平陽大長公主,追其功績,蔭封其養女朱弦為永和縣主。
二月初一,陳留侯池長庭迎娶永和縣主,大長公主率玄甲舊部千餘送嫁。
當日盛況,傳至千裡之外。
“玄甲軍如何?威不威風?”一男子追問。
京城回來的人搖了搖頭:“我光顧著看那對新人了,沒留意什麼玄甲軍——”一歎,“怎麼有這麼好看的兩個人……神仙眷侶啊!”
男子笑了笑,提著剛打的酒走出酒樓。
他步履熟稔悠然地穿行在街巷中,不時同路旁偶遇的人打著招呼。
不過一會兒,便進了一戶極普通的民宅。
“我回來了!”他喊了一聲。
屋內有人輕輕應了一聲。
沒看到人,他也不減興致地將酒樓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說到最後,終於見屋門口出現了一道細瘦身影,便抬頭衝她笑道:“朱師妹眼高於頂,也就池師兄這般天人之姿,她才看得中!”
女子倚門笑道:“阿郎又何嘗不是眼高於頂?也隻有朱姑娘這樣的美人,才入得了我們阿郎的眼!”
男子挑眉笑道:“瞧你!我又沒說什麼,就惹得你這樣維護。”
她低眉一笑,柔聲道:“朱姑娘出嫁,你不能去送嫁,心裡一定很遺憾吧?”
男子點頭:“是有點遺憾。”
女子繼續說道:“你有那麼多同門,都是從小的情誼,總不能讓遺憾越來越多——”
“哦?”男子放下酒囊,抱臂看著她。
她低頭避開他的目光,輕聲道:“我這裡沒事了,你……你回去吧……”
(朱弦番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