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逸和楚淮同榻而眠。
因為夜晚更容易出事,所以他們都是和衣而睡,這樣即使遇到危險,他們也能第一時間逃跑。
殷家小,不可能五六個人住一間房,李斌和汪雪黃了,所以駱子陽和李斌住一間,汪雪和趙馨住一間。
而靳天逸和楚淮就這麼“勉為其難”地住在了一起。
楚淮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他睡時是在靳天逸懷裡睡的,卻不知是因為習慣還是潛意識裡的排斥,睡著後便脫離了他的懷抱,扒著床沿縮成很小的一團睡。
靳天逸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眼中分明無絲毫睡意。
他偏頭看了楚淮一眼,不明白楚淮為什麼睡著時手要死死扣著床沿,這個姿勢,仿佛一個胃病嚴重的人在挨疼。
楚淮似乎睡的很不安穩,眉頭緊蹙,眼皮一直在輕微地動。
靳天逸想了想,悄無聲息地坐起,動作輕柔地抓住那隻手,替他放鬆每根手指。
楚淮的手很冷。
靳天逸其實一早就發現了——楚淮的體溫比正常人要低。
他獲得的資料是有限的,並不足以解開楚淮身上的秘密。
楚淮白日所言的疾病一說是真是假有容商榷。
靳天逸笑得溫柔,抓著楚淮的手,把他拉回自己懷裡。
他正要闔眼,卻遠遠聽到了極微小的鑰匙撞擊的金屬聲。
靳天逸的瞳孔又開始變得狹長,漆黑的眼睛逐漸趨於灰藍色。
屋子窗戶紙上很快被人用手指戳了個小洞,那手指裡嵌著汙泥,指甲片灰亮。
隨即,一根細長的管狀物從小洞裡伸了進來。
管狀物的尾端有灰青色的煙在繚繞擴散。
靳天逸立刻捂住了楚淮的口鼻,楚淮缺氧,瞬間醒了,神誌不清間下意識就要掙紮,靳天逸在身後輕銜住他的耳垂,用細細的牙齒扯了扯。
楚淮頓時渾身一顫,大眼睛裡有一瞬的茫然。
細管從窗戶紙上的小洞裡撤出,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邪惡混濁的眼睛。
靳天逸立即闔目。
楚淮這時也明白過來,乖巧地閉上眼,一動不動。
他在靳天逸身前,沒有看到他異樣的眼瞳。
那隻眼睛暗中注視良久才離開。
門在這時“嘎吱”地叫喚一聲,一個瘦小的黑影鬼鬼祟祟地摸了進來。
靳天逸睜眼,靜靜地看著殷老頭。
殷老頭躡手躡腳地來到桌邊,翻到了靳天逸之前偷的銀子,不由大喜,他將銀子揣進兜裡,剛要溜走,突然想起這屋好像住著個美女,頓時起了色心,朝床榻走去。
楚淮睡在外麵,殷老頭的手就要碰到楚淮的臀時,靳天逸突然一個翻身,和楚淮換了個位置。
殷老頭嚇了一大跳,立馬蹲下,趴到了床底,袖子裡藏著的刀都差點掉了出來。
“騷貨。”靳天逸對著楚淮喊道。
他的眼睛已恢複了黑色。
楚淮:“……………?!!”
“真賤啊……但我還是……嗯,好喜歡你。”
“繼續叫啊,不好意思了?”靳天逸低低地笑。
楚淮:“……”幸虧自己是個男人,換個姑娘還要不要臉了。
他也沒想到靳天逸這麼浪、話這麼糙,聽得他都耳熱。
要不是他在艸清純人設,他倒是不介意和他互相口嗨飆個車。
殷老頭猛地鬆了口氣,他們原來是在“辦事”。
他趴在床底下,一邊疑惑自己的迷煙為何失效,一邊心驚膽戰地貼耳聽著床上的動靜,生怕自己被發現。
他現在隻有一個人,上頭雖然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那個男人卻不容小覷,他年老體弱,沒法和那個男人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