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眼(十三)(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406 字 3個月前

“老大你不知道!”那大漢回來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薛玄懶得理睬這個長了一張彪悍的臉,卻偏偏喜歡八卦的家夥。

“怎麼了?”沈望舒很捧場地問道。

“那個姓高的真會騙人,聽說早就流產了,還裝著懷孕騙婚,方才我打了她一巴掌,嘿!撞到地上肚子就歪了,掉出來一個小枕頭。”

那個聞訊趕來的歐陽玉眼瞅著人都傻了,看著抱著自己的腿哭著說是因為太愛他所以小小地欺騙了他一下的高婉寧整個人都呆呆的,似乎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還有那個歐陽歡跳著腳罵人,雖然看起來很解氣的樣子,不過歐陽家還有什麼臉呢?

歐陽玉算是叫這一個媳婦一個妹妹給毀了一把了。

這鬨得太不像話,現在還有看熱鬨,順便說一說歐陽公子的可憐故事的呢。

沈望舒想到那時初見歐陽玉,他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模樣,回頭,遠遠地看去。

模糊的人影在晃動,她看不到歐陽玉究竟是個什麼表情

,可是想來,應該不會有好臉色。

那個青年本就是一個柔弱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那樣沉重的打擊。

他把高婉寧當做心靈的愛人,可是這愛人卻騙得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親妹妹還在大聲嚷嚷,把這樣的醜事鬨得人儘皆知。

不過…活該就是了。

她笑了笑,從前曾經遺憾在這個現代的社會,不如在古代的皇權統治之下,自己可以隨意的殺人放火,可是如今看到歐陽玉眼前的模樣,又覺得和利落地捅人幾刀沒有什麼分彆。她收回了目光,感到薛玄有力的手臂用力攬住了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低聲說道,“這才該是他的下場。”

他就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輩子過下去,這是他選擇的

路,也是他選擇的人。

全心為他的沈舒雅他不要,就和高婉寧好好兒地廝混。

“痛快了?”薛玄低聲問道。

“痛快了。”沈望舒仰頭安靜地笑了。

她的眉眼更加光彩奪目,似乎少了一層淡淡的叫人迷惑的陰鶩,薛玄的心也變得柔軟了起來。

“以後還有那小畜生的好日子呢!”沈父哼了一聲,聽著遠處高婉寧尖銳的哭嚎,小心眼地說道,“敢在S市開珠寶公司,這是找死,想必他是不想要他的家當了!”

他說出這樣的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不必說如今S市珠寶市場是沈家占了大頭,就說沈父的人緣,就不是歐陽玉可比。雖然歐陽玉的珠寶公司開起來了,可是卻照人擠兌得不輕。他並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歐陽珠寶也不許他打著歐陽家的招牌招攬客人。

不過是最初的時候,歐陽玉賺到了一點錢,可是之後補貨,卻發現自己束手無策。

寶石市場整個S市都要指著沈父,歐陽玉是不要想了。隻說最大頭的翡翠,就出了問題。

因高婉寧竟然哄騙自己,還振振有詞,歐陽玉簡直不認識這個自己曾經喜歡著的女人了。他每天回家對著高婉寧總是生不出從前的快樂,每每想到,就會想到她為了嫁給自己,連沒了孩子都能裝模作樣的嘴臉。

因為這個,他更加不願意和高婉寧說話,因此當有毛料商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不再試圖請高婉寧去和自己一起去賭石,而是自己去了。那一批毛料看起來極好,幾乎都是開了窗的半明料,隻是價格不菲。

歐陽玉花了一個多億,方才將所有的毛料吃下。

就在他鬆了口氣,認為總算擺脫了沒有原料的困境,不必再看那些珠寶公司臉色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毛料被人鬥轉星移了。

明明他親眼看到運上車的毛料,回到公司庫房之後卸下來才驚恐地發現,不知何時被人掉包,變成了一堆建築材料。

這一個多億是歐陽堂當初買點股份之後給了歐陽玉的所有的資金,歐陽玉也不是財大氣粗的歐陽珠寶,虧了這麼多錢,頓時陷入了困境。雖然他報了案,可是那幾個來路不明的毛料商人早就不知蹤影,連身份都不知是真是假。他隻得到了這麼一車的假毛料,一籌莫展。

更叫歐陽玉無法安穩的,是他為了這批好不容易得到的毛料,從地下錢莊借了一筆款子,如今也還不上了。還有珠寶公司的那些工作人員的工資…當歐陽玉回過神兒來的時候,不得不把公司裡唯一的一點珠寶都典當,給了這些員工工資,之後雄心勃勃開起來的珠寶公司,就這樣關門大吉。

然而這些都是小頭,最叫他感到恐懼的,是地下錢莊的那筆錢款,那筆錢利滾利翻著翻兒地往上漲,就算賣掉家裡的彆墅和公司也隻能填補利息,沉重的壓力,頓時就壓

垮了歐陽玉。

他四處借錢卻無能為力,甚至把錢借到了沈望舒的麵前。

他知道沈望舒不會想看見他,因此也不通報,躲在角落裡,當沈望舒笑吟吟和薛玄一同去公司上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口闖到了她的麵前。

他頓時就被薛玄的手下給摁在了地上,可是卻一直在掙紮。沈望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貴公子滿臉憔悴,額頭眼角都是細密的皺紋,連一頭烏黑的頭發都變得斑白。她甚至都忍不出,這是曾經那個俊美的歐陽家的二公子了。

“舒雅,舒雅…”歐陽玉勉強掙動地看著近在咫尺,卻似乎如同晨星一樣美麗耀眼的沈望舒,落下了淚來。

他從未想過原來他本以為並不鮮活的沈舒雅,其實是這樣光彩照人,鮮活美麗的女孩兒,她高貴地站在哪裡,所有的人都成為了她的陪襯。

“隻有你能幫我了。”他記得她對自己曾經的愛情,仿佛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低聲央求。

連他的堂兄歐陽堂都不肯借錢給他,歐陽老爺子還在養病,病房門口都是保鏢大漢,他甚至沒法見老爺子一麵。可是他心裡卻又有最後的希望,那就是沈舒雅。

他如今才感到她對自己那無聲的好,還有對自己的支持與守望,他幾乎是熱切地流著淚看著她,因為她是自己最後的活路。

“幫你?”沈望舒看著這個幾乎一夜之間一無所有的青年,嘴角怪異地挑了起來。她頓了頓,鬆開了薛玄的手走到他的麵前,蹲下來仔細地看他狼狽的樣子,卻又一種叫她無法排解的快意與喜悅,叫她輕輕勾起紅唇,輕聲說道,“你這個樣子,可真難看。”

這是上一世,沈舒雅哭著撲到歐陽玉的麵前,求他幫幫沈氏珠寶,求他不要拋棄自己時,他對沈舒雅說出的話。

那時,他也應該向這樣,高高在上,俯身看著跌落雲端的未婚妻吧?

當沈舒雅聽到他說“你這個樣子,可真難看”的時候,是怎樣崩潰的心情?

一定和現在一樣吧?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裡真高興。”歐陽玉怔怔地看著自己,似乎不能相信會說出這樣的話,沈望舒卻感到心底有沉甸甸的東西在慢慢地消失,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就該萬劫不複,就該淪落到這個地步!畜生,這個時候,你想到沈舒雅了,如果你春風得意,沈舒雅卻隻會叫你丟到角落裡!”她起身踢了踢這個曾經沈舒雅最愛,愛到連性命都沒有了的青年,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就背著你的巨債,一輩子彆想翻身。”

自己作死去借地下錢莊的錢,還被騙光了,這真是報應。

“再敢來沈氏珠寶鬨事,就送你去警/察局!”沈望舒

踩著高高的高跟鞋,挽著默不作聲的薛玄撇下了歐陽玉走了。

她的背影再無情,也比不過這個男人當初在沈舒雅走投無路時的決絕轉身。他再可憐,也不及沈舒雅被眾叛親離的悲慘。

“是不是你做的?”歐陽玉這敗落得太快,過於戲劇化,沈望舒就捏著薛玄的耳朵問道。

她的眼睛裡隻有柔和的笑意,完全沒有對自己的不喜,薛玄偷偷觀察了一下,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

不過和他脫不了關係。他斷了歐陽玉公司的貨,明擺著要對歐陽玉趕儘殺絕,這其中自然有渾水摸魚的人,看出歐陽玉急需翡翠來鎮店撐場子,況且歐陽堂分家時沒有虧待歐陽玉,這在商場幾乎人儘皆知,歐陽玉手裡有多少錢,他們問一問就都知道了。

一個小小的局,誰知道歐陽玉真的這麼傻就撞進來,而

且那麼貪心,手上的資金不夠,還敢去地下錢莊借錢。

他隻做了推波助瀾的手,真正動手的卻並不是他。

“不管誰做的,他的下場還真是叫我高興。”沈父還憋著一口氣想要擠垮歐陽玉的公司,誰知道這人的公司自己就垮了,沈望舒都能想到沈父挫敗的心情。

“彆說他,說咱們的婚禮。”薛玄前些時候鄭重其事地對沈望舒求了婚,非常盛大的求婚,他在沈氏珠寶公司的大門前,在無數人的鑒證之下捧著玫瑰舉著戒指,如同那些總裁裡的情節一樣單膝跪地和沈望舒求婚,頭頂是無數的花瓣和飄蕩的氣球。

這個畫麵雖然叫沈望舒覺得很有喜感,可是身臨其境的時候才會明白,那被自己心愛的男人當眾求婚時不能壓抑的幸福。

她立刻就答應了他,很快就要舉辦最盛大的婚禮。

沈父最近已經不來公司上班了,紅著眼睛天天蹲在家裡

籌備她的婚禮。

“有什麼好說的。”沈望舒笑著說道。

“結完婚,咱們去度蜜月。”薛玄眼角隱蔽地抽搐了一下,抱著沈望舒輕聲說道。

“好啊。”

“那要不要去…”

“爸媽說也想跟咱們一起去。”沈望舒笑吟吟地說道。

薛玄眼角不跳了,他的整個麵部肌肉都在抽搐。

度蜜月帶上嶽父嶽母是幾個意思?!

“太擠了。”他艱難地說道。

未來嶽父想要和他作對的心,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消停的時候,薛爺都不必想,鬨著要跟著一起去度蜜月的,一定

不是善解人意的老嶽母!

“要不,叫他們晚一天飛過來?”至少給個洞房花燭夜的時間好不好?薛玄覺得自己十分深明大義。

“我已經拒絕了。”沈望舒看著薛玄咬著牙齒用吞黃連一樣的表情點頭默默容忍嶽父嶽母的樣子,壞心眼地笑彎了自己的眼睛,卻抱著他的脖子低聲說道,“我舍不得你受委屈。咱們的蜜月,咱們自己過。”

她隻是想要逗逗他,看他縱容自己到了沒有底線的樣子,可是卻不願意叫他失望為難。她滿足地歎了一聲,抱住了自己的愛人輕聲說道,“我隻想和你單獨在一起。”

她的聲音甜蜜,薛玄忍不住摟緊了自己的愛人。

他感到她對自己的喜愛,滿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他和她安靜地依偎在一起,聽到外頭隱隱有人叫嚷,之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沈望舒推開薛玄好奇地走到窗邊,她站在沈氏珠寶的高層窗台上向下看去,就看到許多人將一個扭曲的人形圍在中間。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的身下蔓延,還有人指指點點。

那是歐陽玉,這個心理脆弱,多愁善感的青年,終於窮途末路,從高高的樓上跳了下去,如同前世的沈舒雅。

他死的倒是容易,卻忘記自己欠了的那筆巨款,地下錢莊依然要從他的父母妹妹和妻子高婉寧的身上討還。

她麵無表情地合上了窗,將那個青年拋在腦後,回眸看到的,是立在陽光之下,她真正的愛人。

她微微地笑了起來,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再也不會分離。

她和他結了婚,無數的名流雲集,是最美好盛大的婚禮,她被沈父鄭重地牽著手走到薛玄的麵前,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

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很幸福地渡過一生,再也沒有波瀾。

可是當這一世結束,當她看到高婉寧和歐陽玉的家人為了償還巨款窮困潦倒之後,當她握著薛玄的手陷入了永恒的沉睡,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光鮮昏暗曖昧,散發著情/欲氣息的憋悶包房裡的時候,隻看到昏暗的燈光之下,有各色的光線在眼前交錯滾動,自己的對麵,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男人正對自己惡心地笑著,一旁,一個英俊不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手邊的一杯紅酒。

“小容,趕緊敬宋總一杯。或許下部戲,宋總就能捧你當女主角了。”這個男人用緊張的表情,眼睛都不眨地催促道。

沈望舒麵無表情地扭頭,看著身邊和自己坐在一起,一雙手緊張得擰在一起的男人,背後慢慢地透出冷汗。

這是這個身體的男朋友,未來的國際影帝,如今卻隻是

一個連接戲都困難的小明星。

明明這位葷素不忌更喜歡男人的宋總,看上的是這個男人,可是他為了自己不要被惡心的男人壓在身下,又舍不得宋總手裡的角色,就把她給騙了來。

信任著自己愛人的女演員被自己的愛人哄著喝下了一杯參了催/情藥的紅酒,酸軟無力又放蕩地在這個宋總的麵前敞開了自己的身體。

這個男人卻借口解手逃掉,叫本來對女人沒有什麼興趣的投資商,在她的身上發泄了憤怒。

他雖然並不高興,可是卻還是事後在她苦苦的央求下,將這個角色給了這個男人,從此他一飛衝天。

就是眼下這杯酒。

沈望舒突然露出了一個嬌豔的笑容。

她對其實對女人沒有什麼興趣的宋總微微點頭,伸手,

猛地掐住了身邊英俊男人的下顎,強迫他張開了嘴。

在他詫異不知反抗的瞬間,她含笑舉起了這杯紅酒,利落地灌進他的嘴裡。

“和宋總玩得開心點。”她在這男人驚恐得想要把酒嘔出來時,覆在他的耳邊溫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