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夫(八)(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499 字 3個月前

“一個側君,不要大肆張揚,一切從簡好了。”二皇女的話,再次用力地捅了念玉一刀。

念玉絕望地看著二皇女。

在這個理應被二皇女庇護的時候,她卻隻顧著自己,輕

而易舉地放棄了他。

她甚至因為不必娶自己為正君而在慶幸。

那麼二皇女的心裡,對他的感情究竟有了幾分?

念玉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擰著勁兒的疼,可是他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在大皇女與三皇女的眼裡,卻仿佛是最低賤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樣子很狼狽卑賤,一時隻覺得沒臉見人,然而更叫他後悔的,是他高估了二皇女對他的感情。他本以為二皇女做下了事兒,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如今好了,交代有了,可是卻隻交代出了一個側君。這如何能與他的美貌匹配呢?

“就這麼著吧。”沈望舒越發不耐地說道。

念玉如何,其實沈望舒並不放在眼裡。

他早就與二皇女私通,如今人贓並獲,也不過是一個男

人罷了,難道對他窮追猛打,才能顯出自己的能耐不成?

念玉不值一提,倒是二皇女還可以考慮一下,沈望舒眯起眼睛微笑了一下,這才充滿了善意地對大皇女說道,“到底姐妹一場,鬨得厲害了,不是叫林貴君跟著沒臉麼。貴君才挨了母皇的窩心腳,我瞧著都嘔血了,若知道二皇姐這麼不爭氣,不知道該如何傷心呢。”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美貌的臉上都是黯然,然而這一句話,卻叫二皇女霍然驚恐地看向了她。

窩心腳?

“母皇傷了父君?”二皇女震驚地問道。

林貴君專寵後宮十幾年,女帝素來寵愛,什麼時候挨過窩心腳呢?

這一腳看上去輕描淡寫,可是卻代表女帝的心裡,林貴君已經不怎麼樣了。

“可不是,踹得起不來呢。”沈望舒胡編亂造技能滿級

,毫不心虛地溫聲說道,“皇姐趕緊過去瞧瞧,不然貴君身邊沒個親近的人,更傷心了。”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善意。

二皇女知道這皇妹簡直就是沒安好心,可是這個時候卻見沈望舒對她飛快地眨了眨眼,一時迷蒙了片刻,頓時就想明白這是給她台階下,急忙感激地對她點頭,急忙對大皇女說道,“今日是妹妹的錯,皇姐彆惱我,來日,我必然與皇姐賠罪。隻是今日父君身子要緊,我還是趕緊走了。”

她垂頭,顧不得哀怨流淚的念玉,抱頭鼠竄。

“做什麼放她走。”沈望舒明顯是給了二皇女一個借口叫她跑路,大皇女頓時皺了皺眉頭。

“她都答應納側室進門,還扣著她不放做什麼呢?更何況這東西是姐夫的弟弟,真鬨出來不好聽的,姐夫豈不是也沒臉,叫人笑話?”

沈望舒施施然地走到大皇女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委

頓在地的念玉片刻,這才漫不經心地說道,“左右他的出身尋常,隻當做是尋常給老二一個側室就完了。從前的事兒都遮掩過去,日後他在老二的王府是好是壞,自己慢慢兒熬著吧。”

上輩子做了風光的鳳君,這輩子就做個側室,想來都是真愛,位份算什麼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過大皇女與念玉都聽到了,大皇女想到自己的正君,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

沈望舒見她頷首,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抬頭淚眼朦朧的念玉微微一笑。

她靜靜地看著地上這個再也沒有清冷孤高,曾經總是用厭倦的眼神看著三皇女的少年,越發溫煦。

“鸞王殿下…”沈望舒並未表現出對念玉的癡迷,因此在念玉的眼裡,她是一個十分高貴,高高在上的人物兒,不僅心裡沒有鄙夷,甚至當念玉看到她對方玄的妥帖,心裡生出的是密密麻麻的羨慕。

他努力把自己收攏得乾淨一些,聽著女子在自己麵前低沉地笑著,正要露出自己的無助,卻感到眼前的女子陡然被一雙有力的懷抱從身後抱住,一顆冷峻的大頭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我的。”方玄垂目淡淡地說道。

沈望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念玉有些傻眼地看著這個醜男,不敢置信地看他露出一副難看的嫉妒的嘴臉。

他還沒怎麼著呢,這醜男就敢在鸞王的麵前表現得這麼斤斤計較?

“阿玄一人兒的。”沈望舒可算感到方玄邁出了一大步了,滿心愉悅地側頭對大皇女笑眯眯地說道。

大皇女…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她覺得眼前的妹妹跟方將軍都有毒,這倆公然秀恩愛就很天理不容,竟然還在她

正君麵前秀恩愛,天可憐見的,大皇女殿下的後院兒都要失火了好麼,她冷眼瞧著蕭王君那低眉淺笑的樣子,突然有一種自己即將睡在書房的悲劇預感。

因此,大皇女是堅決不肯去看沈望舒炫耀的,而是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念玉,冰冷地說道,“老二接你之前,你給本王老實點!王君那裡,你不必再去叨擾他,若本王知道你叫他費心,本王就扒了你的皮!”

她聲音之中透著幾分狠戾,頓時就叫念玉打了一個寒戰。

他伏在地上顫抖著,忍不住心中的寒意。

大皇女是個說到做到的性子,隻怕日後他再敢出現在蕭王君的麵前,大皇女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沈望舒看著瑟縮的念玉,心裡忍不住哼笑了一聲,下意識地掃過這個房間。這同樣是熟悉的房間。

當年念玉在大皇女的麵前點了一炷香,大皇女卻硬是把

貼上來的美麗少年踹到地上,為了不做下錯事因此寒涼之夜拿冰水往頭上潑了下來,因此大病一場。然而她衣衫不整地從念玉的房中出來,蕭王君不信大皇女會做錯事,卻令聞訊趕來,看見佳人傷心欲絕的三皇女心生惱怒。

她看著念玉的眼淚,認定了大皇女欺負了念玉卻因蕭王君嫉妒不肯給念玉名分,因此與姐姐姐夫翻臉。

大皇女是小人,蕭王君是偽君子,因此三皇女在念玉的念叨下,在女帝的麵前告了大皇女無數的狀,最終令大皇女失勢。

如今,依舊是這個屋子,然而倒黴的卻是二皇女。沈望舒笑了笑,看了一眼嚇得臉色發白的念玉,對大皇女溫聲說道,“到底是老二的人,咱們可不好多說什麼。好好兒養著就是。”她其實蠻羨慕二皇女的。

這還沒成親呢,就能睡一睡心愛的男人了,這才是最幸福的事兒呢。如今鸞王殿下才牽過自家愛人的手,為了能早點兒大婚到處鑽營眼睛都紅了,也不知多苦逼。

大皇女對念玉無話可說,哼笑了一聲,命人看好念玉,自己帶著沈望舒快步出門。

“你叫她知道林貴君失勢,是想…”大皇女突然說道,“是想逼老二在前朝出手?”

林貴君若在後宮一直穩固,二皇女其實就不會很蠢蠢欲動,因為她身後還有靠山。可若林貴君失寵於女帝,那二皇女就越發卑微,更加不及大皇女姐妹。想要徹底壓倒大皇女,那就得做更多的事情,爭取更多的援手,結交更多的朝臣。動靜大了,女帝就是個瞎子,也得看出一些不是?

“做的多,破綻就多。”沈望舒溫聲說道。

當女帝看清楚二皇女的野心,隻怕容不得她,那時才有大皇女的好日子過。

沈望舒沉吟了一番,見大皇女若有所思,就笑眯眯地說道,“她隻怕還會迎娶血脈高貴的正君,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你說她的高貴的正君,可願意在林貴君麵前折腰?

林貴君早年就有嫵媚君王的傳聞,當年妖嬈婉轉身披輕紗的往事曆曆在目,這麼個父親,外頭那些豪門世族的佳公子哪兒能看得上呢?沈望舒真是想瞧瞧林貴君對上了自己高貴的女婿後是個什麼樣子。

大皇女微微點頭,下意識地看了方玄一眼。

這個依舊趴在沈望舒肩膀上的高大男人臉色平靜,就跟什麼都沒聽見似的。

“更何況有了高貴的外家,老二才有底氣與皇姐相爭。叫我說,她想爭什麼,皇姐給她就是。”沈望舒笑眯眯地蹭了蹭這男人冷硬的臉頰,滿足得就跟偷了雞的黃鼠狼似的,叫大皇女眼酸不已,越發眉開眼笑地說道,“母皇正是春秋鼎盛時,立什麼太女,爭奪什麼皇位啊?”

自古帝王誰願意看見自己還沒死,下頭的兒女們為了皇位就掐得滿地狗血呢?沈望舒出主意說道,“皇姐收斂鋒芒,總不會錯。”

“可是…”大皇女微微遲疑了。

她何嘗不知妹妹說的有道理呢?不過若手中無權,隻怕自己在上京據不會被人如此尊重。

就比如京中盛傳三皇女是個廢物點心,還貪花好色,這樣的名聲,一則其中有人推波助瀾,一則就是因三皇女手中無權,人家傳她壞話兒一點兒都不害怕啊。

“不趁著這個時候和姐夫多生幾個閨女,你還想什麼呢?”沈望舒眼紅地說道。

她倒是想生,可是…

女帝這賜婚的旨意什麼時候下來啊?!

“知道了。”大皇女突然發現妹妹懂事兒了,欣慰之餘越發溫和,她看著沈望舒那一臉的關切,卻覺得比起什麼大位,還是眼前妹妹更要緊一些。

她若是個心狠的性子,上輩子也不會被三皇女給拖累得丟了皇位,此時想了想便慎重點頭,答應了沈望舒的建議。她若雲淡風輕,豈不是越發顯得二皇女急功近利?沈望舒已經建議她兩次,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因此帶著妹妹與方玄回了自己王府飲酒。

沈望舒殷勤地給方玄倒酒,小杯子的不要,非要上大酒盞,一邊自己喝了點兒甜絲絲的果酒,一邊對方玄媚眼橫飛。

觥籌交錯之中,頗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嫵媚。

方玄默默地垂了自己的眼睛,看了看手裡的大號酒盞,默不作聲地在鸞王殿下賊兮兮的目光裡仰頭將整杯酒水一飲而儘。

他喝得頗有幾分大女子的豪邁,大皇女看了都覺得辣眼睛,卻還有個看啥啥都好的三皇女在撫掌叫道,“好!有氣魄!”

這廢物點心自己喝著軟趴趴的果子酒,看著比自己能喝

的未來王君,竟然還好意思笑呢。

大皇女鬱悶地喝了一杯酒,滿腹愁腸,覺得自己麵前真是倫常都顛覆了。

蕭王君溫柔地笑了,看了看美貌絕倫的女子一邊殷勤地給方玄夾菜,一邊眉開眼笑地說道,“隻喝酒胃裡難受,多吃點兒菜墊墊肚子。”

王君端坐,一臉的風姿綽約,側頭看了看大皇女,在大皇女茫然的目光裡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筷子夾了一塊鴨胗,看到大皇女理所當然地把自己麵前的玉碗往前麵推了推,什麼都沒說,隻方向一轉,把鴨胗放進了方玄的碗裡。

“這是我們王府的特色菜,味道極好。”他溫聲說道。

方玄道謝,吃了。

大皇女沉默地看著空蕩蕩的玉碗,沒敢說話。

她仇恨地瞪了妹妹一眼。

沈望舒倒是更加茫然了,關於如何妥帖地照拂自己的愛人,沈望舒已經非常熟練,她不知道自己的殷勤與關愛在彆人的眼裡是多麼的驚世駭俗,是格外的憐香惜玉,不過再憐香惜玉也就是這麼著了,她看到方玄墊了肚子不會傷胃了,就不懷好意地開始敬酒。

眼瞅著方玄一杯酒一杯酒地喝下去卻巋然不動,沈望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扭頭對大皇女控訴道,“你家這是假酒吧?”

怎麼乾喝不醉呢?

大皇女正在鬱悶被蕭王君冷暴力呢,再放在心上的妹妹也恨不得拖出去打,沒理睬這無理取鬨。

蕭王君同樣淡然微笑,有些不忍地看著隻怕滿心小心眼兒都要成空的三皇女了。

西北苦寒,能在哪兒堅持下去的,都練就了一番好酒量

,畢竟在寒冷的北方能喝幾口燒酒,會叫身子格外地暖和,那個彪悍的地方,就算是小孩兒都是海量,對於方玄來說,隻怕這些酒水就跟水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蕭王君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溫聲說道,“都是自家人,方將軍不要隻喝酒,多用些菜才好。”他沉吟了一下,吩咐一側靜立的侍童去給方玄上碗湯,順便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沈望舒。

想把方將軍灌醉,究竟想做點兒什麼壞事兒呢?

沈望舒訕訕,覺得自己被看透了。

醉酒的愛人,總會膽子大一點不是?

她托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哀愁地看著侍童去給方玄端了一碗溫溫的湯水來,急忙叫那個美貌的行動嫋嫋叫人心裡生憐的侍童讓開,自己去接那碗湯來笑眯眯地說道,“我來給阿玄就行,你下去吧。”

這侍童生得嬌花一般,沈望舒很不喜歡他在方玄的麵前

晃來晃去,這年頭兒如方玄這般英武威風的男子,隻怕男人也要傾慕他的。沈望舒哀愁地發現,或許方玄不及女子的審美,不過在這些柔弱的男人的眼裡,是不是一枝花啊?

真是連男人都不能放鬆了!

鸞王殿下深深地感受到了從前世界中阿玄的種種鬱悶。

敵視同性什麼的,真的不是沒有道理。

她本四肢不勤,又想著心事,手裡的湯水頓時晃悠了一下。

轉眼,潑了方玄一身。

“哎呀!”沈望舒叫了一聲。

蕭王君依舊露出溫文儒雅的笑容,心裡卻不由默默懷疑了一下這看似無辜的鸞王殿下。

不是故意潑了人一身湯,然後要…

“我陪你換身兒衣裳去?”沈望舒很不好意思,很純潔地問道。

蕭王君笑得更溫柔了。

果然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