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夫(十二)(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593 字 3個月前

大皇女看到妹妹一個大女人竟然被男人給攬住了,一顆心真是彆提什麼滋味兒了。

念玉的眼睛猛地張大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方玄,震驚道,“你?!”這樣的醜男,竟然可以成為三皇女這般驚豔的皇族的正君?

為什麼不是他?

這個疑問隻怕念玉到死都不會明白了。

他如今窮途末路,隻用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大皇女兄妹。

那無助與顫抖,雪白的衣裳在纖細的身體上晃動,叫人無限憐惜。

可是大皇女顯然沒有什麼愛惜的心情,側頭就對身邊的侍女冷淡地說道,“給他收拾東西。”她既然已經不想容忍念玉,那就絕情得厲害。

“殿下看在我哥哥的份兒上!”念玉這個時候被趕出去能做什麼呢?他驚恐萬狀地央求道。

他能過得這麼安逸,不過是蕭王君對他的憐惜,還有大皇女看在丈夫麵上對他的容忍。

可是一旦這些都沒有了,他就被打回原形。

不過是一個落魄了的子弟而已,雖然生得美麗秀致,可若沒有高貴的身份,又與那些低賤的美貌小侍有什麼不同呢?

籠罩在念玉身上的清貴的光環,也不過是來自於蕭王君的尊榮罷了。

他這才明白,原來他沒有身份可以高傲,之前的清高其實不過是眾人願意容忍他,一旦對他冷淡下來,他甚至沒有地方可以去。

連王府彆院的這些仆人都不會說一句挽留他的話,而是在大皇女的命令裡飛快地整理了他來時的行禮,丟在他的麵前。眼看彆院的侍女套好了車,念玉驚恐莫名,衝過來伏在大皇女的麵前流淚道,“殿下難道要叫我哥哥為我擔心麼?殿下,我想見我哥哥!”

他口口聲聲都是蕭王君,可是沈望舒卻記得,上一世蕭王君死去的時候,他並沒有將自己的哥哥放在心上。

“不是看在他,本王早就要你的命!”大皇女見他還敢提起蕭王君,俯身看著淚眼朦朧的美麗少年,低聲說道,“記得你的身份!日後,你敢在外說他一個字不好,就算你是老二的人,本王也絕不放過你!”

她揚聲叫侍女來拖念玉滾蛋,卻聽見這少年哀嚎了一聲撲過來緊緊攥住了沈望舒的衣角。他淚流滿麵地仰頭,看著那張美貌豔麗的臉,不知為何,總是叫他變得恍惚。

“殿下?!”

他用最卑微的可憐看著沈望舒,上一世在三皇女麵前的傲然與厭倦,仿佛從不存在。

沈望舒慢吞吞地彎下自己的身體,看著這露出幾分希冀的少年,笑了笑,在他緊張的目光裡伸手,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是你自己愛錯了人。”她淡淡地說道。

這一世的二皇女對念玉不過如此,那麼上一世,又能有多少的真情呢?

如果這少年沒有辜負三皇女的愛,沒有背叛對他很好的蕭王君,或許,沈望舒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或許,這

少年的人生會不一樣。

他本可以有一個愛他如同至寶的妻子,有身份尊貴的兄長,可以在這些人的庇護裡幸福榮耀地度過一生。就算嫁給成為女帝的二皇女,可那真的會幸福麼?

二皇女心胸那麼狹窄,就算在多年之後按照約定迎娶他為正君,可是真的不在意這麼多年他和三皇女之間的感情?女帝的後宮不知多少的美麗男子,出身尊貴的,或是為女帝生兒育女的,什麼都沒有的念玉,單憑一個鳳君的封號,又算得了什麼?

“殿下…”念玉的聲音虛弱而可憐。

時光流轉,就算仿佛是在夢中,他也記得,三皇女是喜歡他這樣喚著她,為了這一聲,什麼都可以不要的。

沈望舒卻隻是笑了笑,起身靠在方玄強壯的肩膀上,對緊張的大皇女挑了挑眉。

大皇女心裡鬆了一口氣,唯恐念玉真的被妹妹看在眼裡

,急忙將念玉拖走。她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念玉送到二皇女的府上去,不然自己身上也說不清了,隻命人將他丟在一處空蕩蕩的客棧外。

念玉帶著行禮無神地跪坐在一旁很久,他無家可歸,也知道大皇女這般絕情就再也沒有轉圜,戰戰兢兢地想了想,便想到了自己如今唯一的依靠二皇女。可是二皇女的性子他多少知道的。

他這般落魄地上門,二皇女隻怕是要…

他也不甘心隻做一個側君。

他本就是一個清透的人,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美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堅定,也不去客棧,連行禮都不要了,與人打聽了靖北侯府後就過去。

此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一個單薄纖細的落魄少年孤零零地就找上靖北侯府的大門,可叫人驚訝壞了。

更叫人驚訝的,是這少年自稱是二皇女的心上人,求見

靖北侯府的小公子。

他要見就見那才是見了鬼呢,小公子沒見著,隻見到了靖北侯與臉色非常難看的幾個靖北侯的女兒。她們坐在正堂的上手,用居高臨下的表情看著瑟縮的念玉,那鄙夷的目光裡從未經曆過這樣厭煩的念玉渾身都涼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入了這般無助絕望的境地,隻好用一雙細白的手指揉著自己的衣角,慢慢從懷裡摸出一枚玉佩來低聲說道,“這是我與殿下的信物。”

靖北侯淡淡接過,之後皺了皺眉。

這枚玉佩是女帝膝下皇女獨有的玉佩,最好的羊脂玉為原料,最好的工匠雕琢出最精細的花樣兒,外麵是無法仿製的。

這玉佩是皇女身份的象征,見玉佩如見皇女,仿佛是同母姐妹之間心有靈犀,大皇女將玉佩給了蕭王君,而三皇女鸞王的那枚…

在方將軍的腰間晃蕩呢。

靖北侯是女帝伴讀,天子近臣,當然不會不認識這個。

“這是殿下給我的。”念玉緊張地說道。

那個什麼…當初在大皇女的彆院纏綿,二皇女當然是要脫衣裳的,之後大皇女來了將二皇女一通暴打,二皇女被罵得跟狗似的,跑還來不及,哪裡來得及在意身邊的零零碎碎,因此這玉佩就落在了念玉的手裡。

他在蕭王君的身上見過相似的玉佩,知道是皇女最要緊的東西,因此才拿這個做證明,此時怯生生地說道,“殿下說心裡隻喜歡我,因此,因此…”

他眼眶都紅了。

靖北侯就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又怎麼樣?”她不似自己的女兒們那樣氣得對二皇女破口大罵,而是溫和地問道。

念玉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我知道,貴府公子被陛下賜婚給殿下,我不敢與公子相爭,隻求公子開恩,許我入府服侍殿下!”念玉咬了咬牙,沒有想到靖北侯這麼穩得住,不得不跪下央求道。

“放屁!”一旁靖北侯的長女就罵道,“你還敢來我阿弟麵前炫耀?!母親!”她霍然轉身,對笑眯眯的靖北侯大聲道,“二皇女這麼個貨色,怎能將阿弟嫁給她?!”

這還沒大婚,左一個小妖精右一個小妖精的找上門,日後還好的了?靖北侯這長女覺得不如弄死二皇女算了。她的眼中凶光閃爍,然而靖北侯完全沒有當回事兒,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是一個小侍,你阿弟可是正君,與他相爭都失了身份。到底是二殿下喜愛過的,不可傷了我等與二殿下之間的情分。”

她對念玉笑了笑,就命人將他送去給二皇女。

聖人一樣。

念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但凡有點兒心的人,聽見有少年是二皇女的心上人,是不是都得對二皇女生出心結,或許不把自己家中的兒子嫁給二皇女了?

他不是來求入府的,而是來壞這門姻緣的呀!

可是靖北侯的無所謂令念玉無所適從,他跪坐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二皇女匆匆地就來了。

曾經溫柔深情的臉,此時猙獰一片,曾經對他愛惜的溫柔,都化作了劈頭蓋臉的一記耳光。

“賤人!”

二皇女一耳光抽在念玉臉上的時候,少年幾乎不能相信自己遇到了什麼。他震驚地捂著自己的臉,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地就已經淚流滿麵。無論大皇女姐妹對他有多麼的冷淡,可是那些傷害,都不及二皇女此時的這一記耳光令

人絕望。

他曾經深深地相信二皇女與他之間的感情,甚至願意將自己的身體托付給她,可是她卻在另一個少年的府裡,哪怕那少年都懶得出來見她一麵,就可以叫她慌亂地給他一耳光。

這才是將他的尊嚴全部砸碎,丟進了泥坑裡去。

念玉從沒有這麼丟臉過。

特彆是他剛剛言之鑿鑿地在靖北侯一家的麵前,提起自己是二皇女的愛人。

“看看,二殿下再寵他們,心裡還是你們阿弟最重。”靖北侯滿意地看著二皇女對念玉翻臉,偏頭對長女說道。

她幾個女兒氣得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是我對不住大人。”二皇女已經知道林貴君被抹了貴君之位了,因為這個,這大半夜的睡不著覺,覺得心都要

累出來了。她本就知道自己往後隻怕隻能依靠靖北侯了,卻沒有想到背後竟然還有念玉這等賤人在毀她前程,因此哪裡會不怒呢?

她睡不著,因此來得也快,此時看向念玉的眼裡再也沒有了一點的感情,冰冷疏遠,厭惡地說道,“不過是一個心存妄想的,從前對他好一些,就忘記自己的身份!”

念玉突然覺得自己聲音都被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二皇女。

“我在大皇姐那兒見過他幾次,因是姐夫的弟弟,因此另眼相看,誰知道…”二皇女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

靖北侯長女鄙夷地看她。

“大殿下是叫您見了他幾回,可沒叫你睡了他吧?”念玉一看就不清白了,靖北侯長女對二皇女禍水東引非常鄙視。

二皇女被噎住了一下。

“不過是個無關的小侍,殿下喜歡的話…”

“本王不喜歡!”這一句話,徹底將念玉的心撕裂,叫他萬劫不複。

靖北侯卻頗為滿意,聽著身邊長女的冷笑也不在意,試探地命人將流淚的念玉送到了自家侯府的後院兒關著,這才命幾個惱怒的女兒出去,露出了非常誠懇的語氣對二皇女溫聲說道,“現在哪裡是一二美人要緊的時候呢?殿下,貴君已然失勢,三皇女得寵,連大皇女在陛下麵前都有些不同,您覺得…”她試探地見二皇女的臉色不好看,心裡滿意,慢吞吞地說道,“如今還如何與人相爭呢?”

靖北侯其實是滿意林貴君成為宮人的。

林貴君失勢,二皇女才會更倚重她,日後她才會成為能左右二皇女的人。

“大人有何見教?”二皇女頭發都要愁白了,然而靖北侯卻不在意,頓時叫她心裡生出幾分希望。

靖北侯就微微一笑。

“貴君失勢,可不是還有柔君?”她見二皇女一怔,便笑著說道,“柔君在宮中孤立無援,雖有陛下寵愛,可何嘗不想得皇女為援手呢?”

大皇女姐妹最傻缺就在這兒了,明知柔君得寵,卻從不拉攏一二,如今大好的便宜豈不是就落在了二皇女的手裡?靖北侯覺得自己是知道女帝喜好的,和聲說道,“柔君盛寵就在眼前,若有他在陛下麵前為您張目,說不恭敬些…比林貴君強的多。”

她含蓄地說道。

不得寵的生父,還有得寵的小侍,怎麼選還不知道啊?

“可是…”柔君和林貴君可是敵人,她這個時候去親近柔君,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生父?

“想要為皇,可不是心軟的時候。”靖北侯壓低了聲音

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她這般誠懇,二皇女其實心裡早就願意了一二,因此隻不過是含蓄地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她再三與靖北侯道謝,之後卻將念玉留在靖北侯府任殺任剮,之後一轉頭就入宮對柔君噓寒問暖,並奉上了不知多少的珠寶首飾了。

在宮中對一臉迷茫卻仿佛明白了一些什麼的柔君含蓄地表達了自己聯手意思的二皇女,之後便出宮誌得意滿地而去。卻不知道自己被柔君轉身就將所有的珍寶送到了女帝的麵前。

這嫵媚動人的少年,用怯生生的一雙眼睛對臉色冰冷的女帝低聲說道,“二殿下好可怕,對奴這般熱情,還送了這麼多好東西,說要與奴親近,還想知道陛下的心情,奴真的很不安。”

他含情脈脈地依偎在女帝的懷裡,柔聲說道,“雖珍寶很好,殿下也是靠山,可是奴的心裡隻有陛下,萬萬不敢

背叛陛下的。”他目光流轉,落在冷笑了一聲的女帝身邊,紅唇慢慢勾起的沈望舒身上。

比起連生父都舍棄的二皇女,他更願意投靠對自己從來平常的三皇女。

他身份卑微,日後也恐怕不能有子嗣了,女帝若駕崩,他想要作為女帝的君侍繼續過好日子,當然要討好未來的女帝。

大皇女這正主兒是指望不上了,三皇女算是個有良心的人,看在他坑了二皇女一頭,應該會給他一條活路。

“皇姐可真有心。”沈望舒就在女帝厭惡的目光裡一笑,明媚照人,溫煦地說道,“隻是皇姐都忘記了,林貴…宮人,現在可傷心著呢。”

生父都不記得,二皇女在女帝心裡是個什麼形象就彆提了。

“這些珍寶既然柔君用不上,就叫柔君送給林宮人,反

正是他女兒給的,轉個手,林宮人應該不會嫌棄什麼的。”

沈望舒在女帝微微頷首中,笑眯眯地說道,“柔君派人,好好兒與林宮人說說,皇姐對柔君的看重啊。”

哭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