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未完全長開,但足可見日後顛倒眾生的模樣。
此刻美人激動得眼眸泛紅,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六爺更加心動了。
“我跟你?走,你?幫我找家人。”
沙啞的話語從顧九淵薄唇吐出,
驚呆了所有人。
癩子瞪大眼:“你?……你不是啞巴?”
“小九你?會說話的呀!?”
“你?的傷好了?”
村人的驚訝聲此起彼伏,顧九淵沒理會,徑直轉身走進家門。
臥室門口擺放的早飯被吃光了,可是水盆裡的水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顧九淵抬手敲門,悶悶的喊了聲:“阿衍。”
在熱潮中苦苦掙的關衍聽到聲音,急急應道?:“小……九……”
男人嗓音微弱,帶著某種怪異的柔媚腔調,顧九淵心中的依戀不舍通通化為堅決。
“阿衍,外頭來了幾個衙役,我跟他們進城去找我家人。”
若是我找到了家人,我就帶你?去看名?醫。顧九淵垂眸,輕聲說。
“小九……彆……去!那些衙役……不是……嗯……不是……好人!啊……”
關衍想要勸說的話碎成聲聲低喘,這痛苦又撩人的喘息傳到顧九淵耳裡,少年麵紅耳熱,體內的真氣躁動得更加厲害。
阿衍,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怎會發出這般……這般讓人心癢難耐的聲音?
手覆在門上,內心湧起一股想要打開門看看的強烈衝動,顧九淵咽了咽口水,最終怕傷及關衍自尊,沮喪的放下手。
“阿衍,我走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
往後退了一步,顧九淵深深看著房門,眼神決絕。
“阿衍,我……我會想你的。”
“保重。”
關衍心神俱震,手掌撐地踉蹌起身:“小九!彆去!”
怕被人察覺關衍在家,連累關衍,顧九淵走得很?快,一腳踏出大門旋即回身把門關上。
少年進了一趟屋,出來的時候還是兩手空空,但沒人在意,村人們還在震驚中。
幾個年輕人眼中儘是不舍和擔憂:“小九,你?真要去?”
他們都明白,此情此景顧九淵願意隨衙役走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村人們都是最好的選擇,可他們還是忍不住勸阻。
“嗯。”
顧九淵正麵回了聲,幾個年輕人又驚又喜。
“小九,若是你尋到了家人,我們還能像以往一樣和你?說話嗎?”
年輕人眼中的戀慕惹來六爺不悅,他向?跟來的衙役使了個眼色,一行?人
上前隔開顧九淵,簇擁著顧九淵朝村口走去。
村人們目送他們遠去,皆心情複雜。身形瘦弱的少年被幾個人高馬大的衙役圍在中間,猶如被狼群圍堵的羊。
如衙役所說,他們真幫著少年尋找家人還好,若不是……
這麼?個絕色少年怕是有去無回了!
癩子左看看右看看,趁眾人還沒回神偷偷溜了。
村口停放著幾匹馬,還有一輛青灰色罩頂的馬車。
來抓捕嫌疑犯竟還給嫌疑犯準備了馬車?
顯然這些人隻是找了個借口,實際上是衝著他來的。
就是不知道是衝著他疑似富貴人家子的身份來,還是衝他這張臉來!
怒火在胸腔中灼燒,想到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關衍,顧九淵咬牙極力忍耐,堪將暴動的真氣壓製。可那股躁熱無法平息,將他整個人灼得通紅。
美人在前,豔麗無雙,幾個隨行的衙役礙於六爺臉麵不敢動手動腳,可看著顧九淵嫣紅如同染血的唇和豔如海棠的臉頰,不由浮想聯翩,眼冒邪光。
六爺橫了眼幾人,幾人立馬收斂。其中一個胖子嘿嘿笑著掀起馬車簾子,道?:“小公子,六爺您倆請!”
六爺遞給他一個眼神,胖子自說自話道?:“哎呀,這幾天老毛病又犯了,耳朵似被什麼?堵著,竟是聽不清聲音,六爺您有事吩咐我可得喊大聲些……”
“得了,趕好你?的車!”
六爺笑罵了句,跟在顧九淵身後上車,在他對麵坐下。
馬車逼仄的空間,男人肆無忌憚的淫邪目光,不斷挑動顧長雲緊繃著的心弦。他垂頭閉眼倚著側壁,想要努力忽略這種不適,可此情此景和夢中極其相似?
一瞬間,夢中小少年心裡的憤怒仇恨不甘憋屈全部湧上顧九淵心頭,真氣在體內瘋狂運轉,他袖籠掩蓋下的雙手拳頭緊攥,通紅的手背青筋浮現,整個人像是被炭火炙烤,灼痛難耐乾渴讓他腦袋幾欲炸裂。
恍惚間,昨晚的夢境竟然在腦中延續!
——錦衣青年望著藥性發作,蜷縮著身子不住在地上翻滾低喘的小少年,眼中惡意滿滿。
他鞋尖抵住小少年脊背,小少年變得極度敏感的肌膚根本經不起觸碰,嗚咽一聲軟成一團。
錦衣青年
得意大笑:“想舒服嗎?求我呀!”
殷紅的血滴落在地板,豔麗無邊的小臉自淩亂的發絲間抬起,滿眼猩紅的小少年衝青年猙獰一笑,原本看不清的麵容無比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啊——”
驚懼的慘叫自錦衣青年口中嘶吼而出,全身骨頭一根一根被碾碎,小少年染血的紅唇裂開詭異的弧度:“想要一個痛快?求我啊!”
顧九淵眼睛猛然大睜,瞳仁急劇顫動,腦中轟隆一聲,丟失了十多年的記憶雪片一般飛來!
少年昳麗的眉眼被戾氣寒霜縈繞,隻是一眨眼,整個人氣質陡變。
這樣尖銳而美豔的少年更加催生他人心底的摧殘折辱之意。眼下身旁無人,外頭趕車的是親信,六爺蠢蠢欲動,陰鷙的眼淫光大盛……
“你?乾什麼??”
欲撫摸少年麵頰的手被一隻指骨修長,指尖圓潤緋紅的手鉗住,其力道?之大,似要捏碎腕骨。
六爺痛得怔愣了一下,看顧九淵死死盯著自己的雙眼泛紅,怕得渾身不住發抖,抓住自己恍若用儘全身力氣的模樣,那股驚愕懷疑登時消散,他笑容猥瑣地對顧九淵挑眉:“摸一下怎麼了?”
“你?要占我便宜?”
六爺樂了,心裡九成九相信了顧九淵出身富貴的說法。
這麼?個被大戶人家嬌養著的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公子,都這境地了還傻乎乎的問是不是要占他便宜。
真是撿到寶了!
“是又如何?你?乖乖把爺我伺候好了,我就幫你?尋回家人,否則你?就是殺人犯同夥!水溝村村人窩藏罪犯也要受罰……”
心存逗弄之意,六爺不顧手腕劇痛,邊說邊邪笑著湊過去——
下一刻,他龐大的身軀被一股力道?撞擊,“砰”的一聲貼到車壁上!這一碰撞使得馬車差點側翻,嚇了外頭趕車的胖子一跳。
胖子心裡嘖嘖兩聲,暗道?,這小公子瞧著柔柔弱弱的,怎麼掙紮得這麼?厲害?
可無論怎麼掙紮,怎麼哭喊都沒用!
希望老大嘗過滋味後也能像以往一樣讓他們嘗嘗!
胖子意淫著,下一刻身後就傳來痛苦的嗚咽聲,胖子笑得更歡了。
馬車裡,雙眼滿布血絲,麵頸青筋浮動的少年單手扼住男人喉
嚨,把男人死死摁在車壁。男人因?窒息,臉色青白發紫,驚懼地瞪圓了眼,瀕死的恐懼讓他拚命掰扯少年手腕。可那看著如紅玉般漂亮纖長的手指比寒鐵還要堅硬,還要不可動搖!
“我答應了阿衍不能讓人占便宜……”顧九淵雙眸透著幽幽紅光,微張的薄唇吐露的話語猶如霜降般陰冷蝕骨。
他說:“既然你要占我便宜,那你……”
“就去死吧。”
劇烈的真氣震蕩,“嘭”的一聲巨響,馬車爆裂開。趕車的胖子被振飛,鬼哭狼嚎地衝路邊的樹撞去。
與此同時,一具歪著頭的男性軀體重重砸在地上。
騎馬奔在前頭的三個衙役聽見聲響,回頭一看,瞧見七竅流血的六爺瞳孔大睜著躺在路中間,他麵色青紫,一副死透了的模樣,站在他失體旁的白衣少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六爺!”三個衙役驚得急急扯住韁繩往回跑。
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顧九淵猛一抬頭,長發飛揚,衣袍無風自動。
少年雙眼赤紅,滿眼暴戾,縷縷白煙從他通紅的肌膚升騰而起。他無所畏懼的迎向策馬衝過來的衙役,每走一步,身後便留下一個灼燒過的腳印。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三個衙役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抽出腰間佩刀,下一瞬,顧九淵身形詭異地閃到馬匹前,出手如電般奪過其中一個衙役手中的刀。
“刺啦”極細小的一聲,刀鋒割裂喉嚨,鮮血飛灑。
“咦——”失了主人操控的駿馬連馬帶人撞到一塊,馬匹悲鳴著倒地,背上的衙役放聲慘叫。
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胖子瞧見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他急急抽出刀,遠遠指著顧九淵:“你?、你?彆過來!”
眼看少年發絲刮起淩厲的弧度,胖子雙腿一抖,有什麼?從褲腿淌下,他顫聲大喊:“是那個癩子,是他和六爺提起你?的,這事和我無關,你?不要殺……”
‘我’字還未說出口,“卡啦”一聲,胖子被扭斷了脖子。
麵色猙獰的把人甩開,顧九淵站在滿地鮮血中,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氣血翻湧丹田紊亂,經脈灼痛欲裂。
對至親之人心懷的最後一絲溫情在被當做貨物送進對方府邸時消失殆儘
,尚且弱小的他被逼得走火入魔,他便如今日這般把人喉嚨割破,可仍覺得難受。
這種難受不是無力反抗的屈辱絕望感,而是單純的身體難受。
當年師父滿眼嫌棄,直言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熬不過去你還是死了算了。
最後他硬抗了下來。
如今他卻不想再一個人獨受煎熬。
在走火入魔邊緣的顧九淵僅僅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他足下輕點,循著心中的執念往回路掠去。
屋內,陷入情潮泥沼不得掙脫的關衍滿目悲戚。
“小九……”
那些衙役比地痞流氓還要喪儘天良,小九落入他們手中哪有活路?
向?來堅毅隱忍的男人眼中蓄滿了淚,生活的磨難尚未能壓彎他的脊骨,眼下卻因無法阻止少年而陷入深深的自責。
那些衙役為什麼?偏偏在他發病的時候來?
是誰把人帶過來的?!
是誰!!
想到站在紫袍衙役旁諂笑著的嘴臉,關衍胸腔燃起熊熊怒火,憤恨無力地一拳砸在地上,含淚嘶吼。
“癩子!!!”
突然門“嘭”的被人用力拍開,關衍臉色煞白的抬頭,下一瞬,一具火熱滾燙的軀體就撲進他懷裡。
“阿衍……”
顧九淵擁著男人同樣滾燙的身體,岌岌可危的理智被香氣包裹,立時放棄了抵抗,與玉望隨波逐流。
“小九?”失而複得的狂喜讓關衍幾欲落淚,他抱緊顧九淵,沒想埋在他胸口的少年,盯著他露出的一小片蜜色肌膚,眸中翻滾著可怕的野望。
“小九,那些衙……”
他話還未說完,顧九淵就啃了上去。
像一頭餓極了的狼崽子,顧九淵攬著關衍凶狠啃咬。
他的氣息侵襲過來的那一瞬間,關衍驚得頭皮發麻。他想要推拒,無奈身體像是有了獨立意識,不聽他使喚,沒反抗不但,反而雙手抓住顧九淵頭發,像送入虎口的羊,主動把自己送過去。
顧九淵順勢叼住這羊的脆弱,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下去——
“!!!”
強烈的電流從脊柱竄過,送上門的羊情難自禁地嗚咽一聲,軟在顧九淵身上。
這種身體違背意誌的舉動讓關衍羞憤欲死。
男人心中悲涼,眼角淚滴滾落。
顧九淵通紅
的眼眸閃過一絲慌亂,理智被硬扯回來。他捧著關衍被情雨浸染得獨具風情的臉龐,溫柔的卷過那滴淚,艱難開口:“喜歡……阿衍……”
“阿衍不喜歡……不做……”
灼熱的氣息噴在關衍麵頰,關衍淒惶的心微顫。
他努力彙聚目光打量顧九淵,越看越心驚。
他是因為生病才發情,小九此刻麵色潮紅目含春水的模樣卻像是中了藥!
“小九,你?怎麼了?”
“阿衍,”麵露痛苦之色,顧九淵腰身往下按壓,把頭埋在關衍脖頸大口喘氣,語氣可憐又無助:“我難受……”
“疼……”
腰腹處被顧九淵抵著,關衍一僵,隨即心頭掀起滔天巨浪。他抓過顧九淵手腕,一把脈,心下一涼。
少年脈象極其凶險,有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之兆!
曾幾何時,他曾聽說過有些歹人研製了藥性極其霸道的催情毒藥,中毒者?如不與人交合則會被萬蟻啃噬,七竅流血而亡……
難道那些衙役給小九喂了這樣惡毒的藥?!
關衍驚怒交加,整個人陷入兩難之地。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正在前往縣城的官道?上奔騰。高頭大馬上的漢子皆做普通路人裝扮,衣著樸素但個個身姿矯健,神情內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馬隊為首的是個身著錦衣的娃娃臉少年,娃娃臉少年劍眉緊蹙,右邊臉頰鼓起一個小包,似是含了什麼?在口中。
烈日灼人,風塵滾滾,忽然娃娃臉少年鼻子動了動,手中韁繩收緊,轉頭吩咐身旁的手下:“去前麵看看!”
“是!”手下得令,兩人驅馬上前。
在日光暴曬下,血腥味尤其濃烈,兩人循著腥臭找到官道?岔道?的土路上。
剛被顧九淵宰了的衙役橫屍在小樹林旁,訓練有素的漢子檢查完立馬回報。
“死了五個衙役?可是合歡宗所為?”娃娃臉少年隨口問,顯然也收到了有江湖邪派為非作歹殘害百姓的消息。
“屬下檢查過死者傷口,不是合歡宗采補功法所致。”麵相老成的漢子道?,“現場無打鬥痕跡,其中兩人被擰斷了脖子,淤痕顯示下手之人乃是少年人,另三人是一刀斃命,刀法乾脆利落……”
娃娃臉少年興致缺缺地“哦”了聲,漢子看他一眼,猶豫了下道?:“屬下在檢查時發現地上留有那少年的足印,痕跡很像走火入魔真氣暴漲灼燒出來的……”
聽到走火入魔這四個字,娃娃臉少年眼中迸射出激動的光,像打雞血一樣身上的疲累一掃而空。
“咯拉”一聲咬碎嘴裡的糖,娃娃臉少年一踢馬肚子,急道:“走,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