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定定的看著腳尖,心中閃過數種念頭。原來聶政早就料到有人會對她下手,也早早的安插了人手,男人剛才提到“林柔”。想來應該是聶政在告訴她這個人可信。
畢竟林柔在聶政那裡一向深居簡出,除了極少數聶政勢力的核心人物,很少有人會知道。
這一晚上她想象中的一切危險都沒有發生,就這樣睜著大眼到天亮,天亮後門被打開,陽光很刺眼,突然的刺激讓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就看見了站在光影中的高大人影。男人麵容清俊,眉間隱有倦意。他在逆光中向她伸出手,景平未動。
聶政就那般站在門邊,一種執拗靜默的姿態。
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景平最終還是選擇跳下床走過去。適當的抗拒讓他明了她的怒氣就好,識時務為俊傑。畢竟這個男人實質上並沒有放棄她。
“可是嚇壞了?”
把柔軟的女體攬入懷中,男人幾乎可以算是溫情的問。
普一靠近男人身邊,鼻間就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秀眉微蹙,景平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有點。”
男人不再多言,抱著她上車。景平溫順的靠著他的胸膛,絲毫沒察覺這動作有半分不妥。心下唯想,其實聶政溫柔起來的樣子簡直能讓冰山融化。隻可惜實在做戲。
這個男人,以後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才能讓他真心愛上?
關於這一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景平是第二日才從愣頭青歡子的口中聽清了所有經過。
衝冠一怒為紅顏!
因為她被綁架,聶政失去了所有理智竟然衝動到帶著大隊人馬衝到尖沙咀要人,謝老怪閉門不出。聶政一氣之下讓手下人挑了他十幾個場子,
謝老怪終於扛不住開了門,揚言如果要她安全,聶政放下槍必然獨身一人進去與他詳談。身後所有兄弟反抗強烈。聶政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解了槍就抬腳往裡走。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歡子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聶政從裡麵出來時謝老怪已經死了,而他手下的幾個紅棍武師毫不例外的都歸順了聶政。
想來應該是聶政提前讓祈俊等人在謝宅裡做了埋伏。他進門之時謝老怪的人馬已經被製服了。否則單憑他一人,赤手空拳怎麼可能拚得過那麼多帶槍的?
然而當著那麼多手下兄弟的麵上演了這一出,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憑著一己之力滅了謝堂。那些追隨他崇拜他的熱血少年們隻會更加的狂熱!對他的崇拜簡直盲目的猶如魔障。一旦再次拚戰起來也隻會更加的不要命。
聶政在新義安堂口的威勢水漲船高,而殺了謝老怪,師出有名,因為他綁架了自己的女人,光是打著這個旗號,不說閻剛那邊可以輕鬆的應對過去,堵上幽幽眾人之口,更是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尖沙咀堂口的地盤。
經此一事,香港地下暗流洶湧。聶政不光是在新義安。就連和勝和,潮州幫,14K裡麵也是名頭響亮。
人人皆知新義安灣仔堂口的聶政惹不得!竟然隻是區區一夜就能吞掉與自己地盤勢力旗鼓相當的尖沙咀,可見其手段之高杆!
而“蘇景平”這個名字,那晚之後也是第一次被人與聶政同時提起。人人皆知聶政得了個江南女子視若珍寶,隻為一個她一人滅了謝堂一家!
可以想見這個女人已經美到了何種地步。
那晚參加過閻剛生日宴的人不置一詞,沒有見過景平的人卻是更加好奇。
唯有景平覺得被雷擊一般反應無能。
她知道三月中聶政會滅掉謝老怪,可是根本就沒有料到自己竟然陰錯陽差的成了那根導火線?她隱約記得資料中關於這場血拚記載的起因是,謝老怪再次派人暗殺聶政卻被當場捉獲招供,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這麼說來,她所知的曆史果然如冥紅所言發生了些微的偏差?
有些人的命運已經被改變,而她在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一個角色?
“收拾一下,和我去個地方”。
剛回到房間洗了個澡,頭發還未擦乾,聶政已然到了她房前。黑眸在她裹著浴巾的胸前停了一秒,眸色漸暗。而後抬腳,腳步略顯急促的離去。
直到上了車到了地方,見到了聶政讓她來見的人,景平才有些明白冥紅在夢中暗示她的話。果然是,有哪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