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挽棠皺眉,湊近些,仔細一瞧,人呆住了,隻見那些不明物體,壓根就是林皎夕自己畫上去的。
她有些想笑。但是她憋住了。
或許林皎夕是開頭普通,結尾驚豔的畫手呢?
然而她盯了一刻鐘,隻看到畫紙越來越臟,林皎夕也越來越驚慌失措。
她被可愛地想笑,可彆人不隻是笑,還是惡劣的嘲笑,隻聽一旁幾位命婦閒言碎語:“嗤,粗野出身就是低賤,好好的一張紙被糟蹋成這個模樣,也不知道陸家的人瞧上她些什麼?”
“還能有什麼,狐媚子唄,迷得陸家那小子連父母之命都敢違抗,硬是要娶她,成了京城裡最大的笑話!”
“可不是,還連累我們,竟要與如此卑賤之婦同處一室,真是丟死人了。”
林皎夕拿筆的手頓了一下,氣息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紀挽棠甚至見到她的手摸了摸腰側,如果沒猜錯,那是習武之人佩刀之處。
然而那幾個命婦渾然不知,貶低之話一句接著一句。
或許是兩人實在有眼緣,紀挽棠心生不忍,忽的站起,坐到了林皎夕邊上,衝那幾位命婦笑了笑:“幾位夫人聊得如此火熱,不知我可否能加入你們。”
命婦們認得紀挽棠,紀家不足為懼,隻是紀挽棠近幾月異軍突起,她們有些忌憚,但還不至於討好,便假笑了兩聲:“自是可以。”
紀挽棠也笑了,忽問起挑頭的那個命婦:“您便是薛家夫人吧?”
薛夫人笑笑不說話,一派“大家之範”,誰知紀挽棠下一句讓她直接破了功:“哦~我在閨中時常聽說你家公子,將青樓當第二個家呢,那時就有傳你家兒媳婦鬨著要合離呢,如今離了嗎?”
薛夫人優雅的笑容龜裂,有位塑料姐妹花忍著笑道:“離了離了,那都早八百年前的事了。”
紀挽棠捂嘴而笑,矛頭又對準了下一位:“錢尚書家夫人是嗎,聽說你兒子三十歲了還是一階白身呀,最近還在科考嗎……還在考啊,聽我一句勸,彆浪費光陰,考不上就是考不上,也彆怪錢公子,或許是因為爹娘不夠優秀……”
錢夫人神情呆滯。
“英國公夫人,久仰久仰,聽說您最擅長給英國公挑小妾,自己獨守空閨有十年了,哎呦,我真是佩服你,要向你學習,你這大度勁全大越朝能找出幾位呢?”
英國公夫人怒不敢言。
幾句過後,命婦的臉就如同燒焦的鍋底,漆黑嚇人,心裡想扒了紀挽棠的皮,麵上卻因她的寵妃身份不能露出分毫,梗地直翻白眼,紀挽棠卻風輕雲淡地轉頭與林皎夕聊天去了,誰管她們?
林皎夕滿眼感激,低聲道:“多謝純月儀出言相助。”
“舉手之勞。”紀挽棠不在意地笑笑,“隻是看不得那些自命不凡,還非要踩著彆人捧高自己的人罷了。”
兩人默契一笑,正打算再聊幾句,前方忽然傳來驚呼聲:“娘娘、嫻妃娘娘!快去請太醫,嫻妃娘娘暈倒啦!”
“什麼!”人群頓時喧嘩起來。
紀挽棠猛然起身,朝前走了兩步,卻被侍衛攔了下來,隻從空隙中見嫻妃癱軟在座椅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十分不妙的模樣。
職業病發作,紀挽棠手指動了動,還是止了腳步,抬頭看向周圍人,個個麵色不一,但無一例外都努力用驚訝掩飾,也有演技不好的,透出那麼些幸災樂禍。
會是誰做的呢?
周圍亂聲四起,皇後努力維持著紀律,萬幸太醫院離此不遠,靖元帝與太醫都在一刻內趕到,太醫被催著把脈,片刻後道:“嫻妃娘娘是因為誤食了寒涼利滑之物,導致龍胎不穩,敢問嫻妃娘娘昏迷前用過些什麼?”
禦膳房連忙端上雨竹要的芍藥玉珠湯,太醫驗過後道:“回皇上,這芍藥玉珠湯中含有大量薏仁米湯,薏仁米有滑利活血之效,孕婦是絕對用不得的,嫻妃娘娘又體弱……”
“行了,”靖元帝沉聲道,“彆廢話,趕緊治,要是嫻妃肚中的孩子保不住,朕拿你們是問!”
太醫擦了擦額角的汗,剛想說什麼,忽見嫻妃身邊的書竹站起來,狠狠指著紀挽棠嚷嚷:“是她!就是她害了我家娘娘!若不是她,我家娘娘又怎會喝下那碗芍藥玉珠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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