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和姑父不是好東西,但從未想過將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劃花臉,頂多是私底下直接“哢嚓”了。
兩人有點心驚,肖雪卻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從包裡摸出一把水果刀高高舉起。
刀刃被陽光折射出銀色的光芒來
肖雪嘴角的惡毒笑容越來越濃烈:“讓你栽在我手裡,嗬嗬,活該!”
她絲毫沒有想到三歲半的奶團子什麼錯都沒做過,
隻想要自己發泄怒意。
正在刀子即將落下的時候,肖雪背後的忽然傳來“砰!”地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肖雪疑惑的轉過頭,一隻帶著血跡的手伸過來,緊緊地捏住她的手。
力道重得讓肖雪幾乎以為骨頭會被捏碎。
肖雪疼的哀叫起來:“疼、我的手要斷了!”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怒。
是氣到極點的咬牙切齒。
“你,想對我的女兒做什麼?”
女兒?!
肖雪又驚又怒又心虛,轉過頭看見一張豐神俊秀的臉,他的眼眸狹長幽深,散發著森冷的光。
僅僅看了一眼,她就被嚇得腿軟了。
這個人的氣場也太恐怖了!
肖雪聲音顫抖:“你、你乾嘛?你這是故意傷害罪!再不放手我要叫警察了!”
她顯然忘記自己將彆人女兒抓走,企圖拐賣彆人的女兒不成,還妄圖將小丫頭的臉劃花。這會兒收到了威脅,才想起叫警察。
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江彆懶得搭理她,用力一捏,肖雪慘叫著將匕首掉落在車座上,他甩開肖雪的手將車門打開來,小心翼翼的將倒在後座上的江軟扶起來。
小小軟軟的團子臉上粉嘟嘟的,嘴巴微微張開,好像熟睡了一般。
又白又乖軟,
光是看著就讓人想要細心地嗬護。
骨節分明的手忍不住伸過去,在即將觸碰到孩子軟嫩白皙的臉蛋時,目光落在手背上的玻璃碎片,還有不斷湧出的珊瑚珠子滾落,讓一雙手變得有些臟。
江彆頓了頓,將手收回來。
改為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搭在軟軟的身上,再將小團子小心翼翼的抱起來。
俊美如畫的臉上怒意儘失,隻剩下不甚明顯的珍惜。
然而當江彆收回落在女兒恬淡睡顏的目光,看向前排兩個被嚇傻了的二人時,一雙狹長的眼寫滿了銳利和肅殺:“就是你們將我女兒拐走的?”
*
“走!”
“快走!”
肖雪的表姑和姑父顧不上搭理被丟在一邊的肖雪,打開車門撒開腳丫子就跑出去。還傻乎乎跪坐在車底的肖雪這才如夢初醒,大喊:
“姑父,表姑!你們不要丟下我啊!”
表姑和姑父才顧不得搭理她,按他們的說法是肖雪給他們帶來的麻煩,一切都是肖雪活該的。但因為有江彆耽擱的這會兒功夫,幾輛警車停到麵包車周圍,對著落跑的兩人高高舉起手中的槍。
“站住,把手舉起來!”
那能停下嗎?
肖雪的表姑和姑父腳步加快了,做他們這一行的太清楚抓到會麵臨什麼。
“最後警告一次,站住!不許動!”
表姑父置若罔聞,藐視警察的提醒,一聲槍*響,打中了表姑父的膝蓋,姑媽眼睜睜的看著老公“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子*彈衝破膝蓋射到樹乾裡。
頃刻間褲腿就被血染成了深色。
男人捂著膝蓋哀嚎不止。
姑母心驚肉跳,當即高高舉起雙手蹲下來:“彆開槍!!”
“成了!”
“不愧是謝隊,一出手百發百中!”
“如果開槍射中女方,估計這男的眼睛都不眨就會跑。但如果射中了男方就不一樣了。”
警示的作用事半功倍!
謝添站在幾米外收起槍,對部下道:“去抓人。”
“好勒!”
穿著製服的兩個部下領命過去逮捕,謝添走到麵包車旁邊,看見身形頎長的男人用自己的外套將女兒包裹住,一隻手血跡斑斑,有著破碎的玻璃渣子。
應該是怕弄臟女兒。
謝添正想著,江彆轉過頭盯了他幾秒。
幽深又狹長的眼眸裡劃過他不懂的神色,沒等謝添看清楚,他便垂下眼皮看著懷裡的女兒。
然後將女兒遞向他。
謝添疑惑的說:“江小姐在附近,很快就到了。不如你親自交給江小姐。”
江彆眼皮微斂,維持著將軟軟小心翼翼遞過去的姿勢。
謝添不得不將孩子接過。
被外套包裹著的小團子睡眼祥和,沒有受傷,謝添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忽然聽見江彆淡淡的聲音傳來。
“她不想看見我。”
江彆的語氣很淡,他竟然從中聽見了淡淡的委屈。
謝添疑惑的抬起頭,江彆已經消失在眼前。
“果然是錯覺吧。”
謝添抱著孩子自言自語,眼前出現的卻是今天下午值班的時候,辦公室裡的同事因為無聊在那八卦時說起的話題:“江影後和江影帝離婚了”,“影後去參加甄選,言商也去了。”
江彆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巧合。
“軟軟!”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添抱著軟軟轉身,平時疏離冷淡的影後此刻喘息著,目光緊緊地盯著他抱著的女孩子。
謝添會意的將軟軟遞過去。
江鳶一緊緊將女兒抱住,像是抱住了失而複得的珍寶。
臉上寫滿了慶幸,後悔,珍惜。
“謝謝你,”江鳶一真摯的說:“謝警官,謝謝你。”
如此清冷又疏遠的性格,連連說著感謝,那雙淺棕色的眼睛含著氤氳的霧氣,眼尾微紅。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謝添不會相信影後竟然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但是這一聲謝謝,他委實有點承擔不起,因為在他趕到之前有人豁出生命的,將麵包車抵在了樹和車之間,讓人販子沒有逃跑的機會。
給警方爭取到時間。
也是他在犯人準備對小孩出手的時候,赤手空拳砸破了玻璃,將軟軟保護住。
沒有人可以否定爸爸對女兒的愛。
謝添正直的告訴她:“在我來之前,有人先保護了軟軟。”
江鳶一怔住,眼前出現熟悉的昂藏身形。
謝添:“是江彆。”
江鳶一淚凝於睫,聽聞他的話之後怔住。
謝添無端的感覺有些失落,但是看著江鳶一的神色,隱約明白了一些東西。
“上車吧,”謝添道:“我送你去醫院。”
*
軟軟感覺到眼前有紅紅的東西在眼前,迷迷糊糊的伸出手來擋了擋,睡意卻漸漸地抽離。她緩緩的睜開眼,耳邊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音。
然後是媽媽驚喜的聲音。
“軟軟,你醒了?!”
軟軟的眼前還有點模糊不清,聽到媽媽的聲音後眨了眨眼,眼前清晰了許多能夠看見媽媽微紅的眼睛,“媽媽,你眼睛怎麼紅了呀?”
江鳶一高興的神色略收,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眼角,猜到是什麼之後掩飾的說道:“可能是眼裡進沙子的時候,媽媽揉了揉眼睛。”
咦,和倩倩、倩倩媽媽一樣呀。
軟軟對媽媽伸出奶白奶白的小手:“媽媽,軟軟給你吹吹,這樣眼睛就不會不舒服啦。”
明明自己剛差點被拐,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委屈抱怨,而是關心媽媽。
軟寶怎麼這麼乖,這麼好。
而她差點就因為自己的疏忽,失去軟寶了。
江鳶一眼前又開始變得模糊,被身邊的白芷攀著肩膀拍了拍,江鳶一忍住酸澀和愧疚,輕輕地眨動眼睛將淚意逼回去,淺淡的笑著低下頭。
“嗯,謝謝軟寶。”
“不用謝!”
軟軟奶白的小手捧住媽媽的臉蛋,撅起軟紅的小嘴巴吹了吹,媽媽輕輕地在軟寶的額頭落下一吻。但是眼睛好像更紅了。
難道是軟軟吹得太用力了嗎。
軟軟有些不懂,媽媽紅著眼眶側過頭:“媽媽想起還有點事情,我先出去。”
媽媽的聲音顫抖得好厲害呀。
難道是軟軟沒有把沙子吹出來嗎。
軟軟幼圓的眼睛裡出現疑惑的光。額頭被外婆的手摸了摸,外婆的聲音和藹又親切,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
白芷:“軟寶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
軟軟搖了搖頭,外婆忽然流露出放心的神色來,軟軟眼前出現了失去意識之前的畫麵:她被靜靜姐姐的麻木拿白色的布捂住嘴巴,然後被壞阿姨抱進了狹小的空間。
她徹底昏迷過去之前,有汽車的聲音,所以應該是被帶上車了。
媽媽和外婆應該擔心軟軟啦。
軟軟想到這裡,兩隻軟乎乎的小手抱住外婆的手,用軟白光滑的臉臉貼著:“外婆,軟軟沒事的。你和媽媽、外公都彆擔心!”
“軟軟在昏迷前有喊媽媽,還將電話手表的定位係統打開啦。”
“媽媽可以找到軟軟的。”
“彆擔心!”
這是什麼可愛的小寶貝,自己差點出事,反倒先安慰彆人。
白芷在這一刻體會到女兒的感受了。
“嗯,”白芷摸了摸軟軟的小臉:“外婆知道了。”
軟軟乖乖的點了點頭,安撫好外婆以後才想起靜靜姐姐的事情:“外婆,我被抓走的時候靜靜姐姐沒事吧?”
說到靜靜,白芷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靜靜在此次事件裡擔任著相當重要的角色,她被母親要求騙軟軟去廁所,實施拐賣計劃。
但也是靜靜在發現軟軟被媽媽和表姨帶上車後,意識到她們想做什麼。在表姨夫妻倆矢口否認的時候做證人,還帶警方去地下室的出租屋裡找到了證據。
肖雪矢口否認的時候,靜靜將自己身上被煙頭燙傷,藤條抽打出的舊傷拿出來給警察看,衣服下的稚嫩身體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處是好的。
靜靜被查出不是肖雪的孩子,她也是被拐賣的,但是因為拐賣時還是嬰兒沒有了記憶,將肖雪當成了母親。
被拐賣·被長期家暴的靜靜愧疚的說。
“婆婆,替我給軟軟道歉,對不起。”
“我沒想到會害了她。”
作為家屬應該感到生氣,但靜靜傷痕累累,媽媽、爸爸曾經與人販子合夥作案,都被抓進監獄。她隻能被調遣到福利院,已經算是受到了教訓。
現在再提及靜靜,白芷心情也是複雜為多的。
江河緩緩說道:“她沒事了。”
軟軟呼出一口氣,小手掌拍了拍胸脯:“姐姐沒事就好,大家都沒有出事!太好啦!”
白芷有點無奈,卻也明白江河的意思:軟軟不知道靜靜擔當的角色,不知道靜靜和肖雪的合作,就讓她知道姐姐沒事就可以了。
他們想要守護軟軟的善良,天真,不希望她過早的接觸現實的黑暗。
軟軟很乖,很天真,也很懂事。
希望軟軟可以一直無憂無慮的快樂成長。
白芷和江河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讀出了對方的想法,會心一笑。
軟軟驚叫一聲:“對了!我可以拜托謝叔叔調查一件事嗎。”
白芷問:“什麼事?”
軟軟:“我在夢裡夢見壞阿姨欺負翡萃哥哥,還讓壞男孩欺負翡萃哥哥,不給翡萃哥哥飯吃,軟軟想知道翡萃哥哥和壞阿姨的關係!”
又是夢裡發生的事情嗎。
白芷早就在綜藝裡見識過軟軟的“預知夢”能力了,但前不久軟軟不是才鬨出個大烏龍嗎?
“你呀,”白芷點了點軟寶的額頭:“忘記炸*藥的事情了?”
啊,外婆怎麼知道了!
軟軟不好意思起來,用小小手掌捂住臉臉,但軟軟的手手太小啦,隻能擋住半張臉,一雙幼圓的眼睛偷偷的看著外婆和外公:“上次是有原因的!”
“因為軟軟做夢的時候,不知道叔叔在拍戲,所以才會失誤的。”
“軟軟已經跟謝叔叔念了檢討了。”
白芷和江河隻是提了一嘴,看見孫女一本正經地不好意思還用靈動的眼睛,在指縫裡偷偷看她們,當即被可愛的軟軟萌壞了。
咱們家軟軟好可愛喔。
想捏臉臉。
姨母笑.jpg
江河和白芷還沒說什麼,軟軟又是奶聲奶氣的“哎呀”一聲,小表情非常非常懊惱:“軟軟有預知夢的事情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以後還要怎麼保護媽媽,
防止壞阿姨使壞呀!
瞧著小團子懊惱的模樣,外公外婆都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小家夥還想著保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小能力早就暴露了啊?
真可愛。
好嘛,為了讓孫女開心,
到了互飆演技的時候了。
“咳咳,”白芷狐疑的用小拇指勾了勾耳朵:“剛才軟寶說了什麼嗎?我怎麼好像沒有聽見。老江你聽見了嗎?”
那能聽見嗎?
明顯不能聽見嗎。
江河也正兒八經的納悶:“我也沒聽見,軟寶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咦,外公外婆沒聽見嗎!
軟軟連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忙不迭地的搖頭:“沒有,沒有!軟軟什麼都沒有說!”
噗嗤。
好糊弄這一點也非常可愛呢。
*
麵試廳裡,甄選還在繼續。
“大家好,我是……”
言商的心思早就跟著江鳶一母女跑了,此刻也沒心思聽彆人的自我介紹。百無聊賴的微曲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麵,有點無聊。
旁邊的助理也無聊得厲害,聽到“滴滴”兩聲,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機掃了一眼,麵色一變。
“言哥,出事了!”助理說:“剛才軟軟被人販子抓走了!”
“什麼!”
言商震怒,想也不想的站起身來:“在哪裡?連軟軟都敢欺負,老子跟他拚了!”
接近一米九的身形本來就唬人,聽聞未來女兒(?)出事便展露出讓人驚恐的煞氣來,椅子被他的身形帶動得“啪”地一聲倒在地上。
增加了奇怪的低氣壓。
旁邊的麵試官都不敢阻止。
助理連忙抓住即將暴走的言商,舉起手機:“事情已經解決了!警察都已經去了,你看!”
言商一臉煞氣的轉頭,手機上是一則推送,講述人販利用小孩將軟軟騙去公廁,然後在公廁的另外一頭停了麵包車,人販子和同夥一起將孩子拽上車去,被江彆直接開車撞樹上把孩子解救出來了。
看見軟軟沒事,言商鬆了一口氣。
然後馬上覺察到不對。
“????”
怎麼回事,
所有情敵都出現了,又是他事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