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橫生枝節,林蘊儘力表現的與尋常無異,卻被林黛玉看出端疑。
“染墨,你有沒有覺得,姐姐近日不大高興?”
手中拿著琴譜,眼睛卻放在棋盤上,林黛玉向來敏感,很容易受彆人影響。
染墨端著喂鳥的食盒進來,不以為意。
“大姑娘不是一直這樣?家裡有事,賈府又來請,大姑娘不高興也是有的。今兒探春姑娘生日,咱們不上門隻送禮物,想必過了今日大姑娘就好了。”
給食盒添上水,染墨端出去放進籠子,回來淨手收拾架子上的書以及案上針線。
林黛玉仍舊蹙著眉。
“果真如此?可我總覺得並非單為這事,這幾天每回用飯都急匆匆,不想看見我似的。”
“哪有這樣的事,好端端怎麼在咱們自己家懷疑?月底程夫人就要回去,大約是為了這個不高興呢。”
染墨笑著勸慰。她的確沒有察覺林蘊有什麼變化,畢竟這位大姑娘雖然待下寬容,卻曆來不愛跟丫頭們說笑。
“大約是為了這個吧。”
實在想不到還有何事,林黛玉無奈歎息,放下琴譜,隨意擺起棋局。
晚飯前雪雁回來,給林黛玉報喜。
“我和紫菱姐姐給三姑娘送禮去,被留著吃了兩杯。聽聞三姑娘有了在相看的人家,雖然祖上不是京城人士往後卻在京城定居,好像是姓孫的。”
林黛玉露出幾分喜色。
“果然?二姐姐和姐姐都要去福建,不知幾年才能調回,若三妹妹在京城,往後也有說話的人。”
“正是呢。隻是按照老太太的意思等二姑娘納吉之後再下聘,並未往外說,唯有咱們親近的幾家知道。”
雪雁報了喜,回屋換過衣裳才來服侍。
隔壁院子裡紫菱也在回話,同樣的事說起來與雪雁大同小異,林蘊的反應卻與林黛玉天壤之彆。
“孫家,哪個孫家?叫什麼名字?”
因為是姻親之家提前告訴,紫菱去哪裡打探詳細?沒料到林蘊反應激烈,她愣神片刻。
“她們沒說起來,隻知道是在京城當官,好像是什麼指揮使的。官職不是很高,給的聘禮卻多,二太太滿意從一眾人家裡選中他家。”
單憑一個孫家林蘊還不能確定,但是加上聘禮,兩個關鍵詞能確定七分。
“聘禮?賈家真是什麼都不顧,拿女兒換前程,換人脈,如今還要換銀子。好容易養出來幾個女孩,真是半點不能浪費。”
元春進宮換前程,迎春高攀換人脈,如今探春又要換聘禮,將來惜春豈不是直接就要拿去送人了?
如此也敢自稱國公高門,可笑至極。
“時辰尚早,你叫人去程家跟哥哥說我有要緊事找他,請他忙完手上的事得空過來。”
程潛在新職位如魚得水,正是好時候。接到傳話很快命人回複,說手上有件要緊事,兩三日後過來。
算著時間富裕,林蘊並沒著急,誰料程潛還沒過來,先等來聘禮。
三月初六,兩艘大船停靠在京城碼頭,上麵帶著福建總督府的旗和漕幫的旗,擺放的滿滿當當,引人們爭相圍觀。
頭一艘上麵打頭的是對大雁,精力十足叫個不停,格外肥碩。後麵是海味、三牲、酒以及各色禮盒。
東西剛搬下船就被眼尖的人看見。
“這是聘禮啊,誰家的姑娘少爺要定親?好大排場,還是用船送來,咱們京城又有誰家的姑娘要被人娶走了?”
“管人家是誰,能拿出這樣的聘禮足見重視,反正你拿不出來。”
兩男子隔著人群喊話,逗得岸上眾人哄笑。
第一艘船東西搬完就是第二艘,打頭兩個不大不小的箱子,蓋著蓋子看不清裡麵,但猜測無非就是金銀聘金,從大小和重量來看應該是各自千兩左右。
後麵陸續抬下來不少箱子,沒裝在箱子裡的也用紅布蓋著,引起人們好奇。
“這麼多箱子,果然是達官貴人,蓋著的都是什麼,看不清楚。”
“我猜後麵那個是珊瑚,聽說珊瑚就是這個形狀的。”
“不對,我猜是玉,聽說那些人家最喜歡用玉器擺件,一件就能抵得上咱們兩三年的花銷。”
憑他們如何猜測,卸船的人不受影響,將東西擺滿半個碼頭。不足半盞茶功夫,兩隊小廝過來。
“快走,彆在這裡占著碼頭,快!”
領頭管事指揮小廝井然有序搬運,大雁等物在前,金銀玉器等物在後,浩浩蕩蕩離開碼頭。
沒事做的人都追著看熱鬨,紛紛猜測這是要送到誰家。
人群行過數條街,停在林府門前。
“福建參軍曹氏,如約上門,煩請通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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