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二娘額頭上裹著白色的紗布,左臉頰上糊著黑色的藥膏,另一邊臉也腫了一片。
三娘快步上前,再次仔細看過二姐的傷,又看向二姐身邊的丫頭,“怎麼回事?”
丫頭垂淚道:“被姑爺打的。”
蕭二娘歎了口氣,“我說吧。我和你姐夫爭吵,他理屈詞窮,就甩了我一耳光,我沒防備下栽倒……剛好磕在了桌角上。桌上剛好有熱茶,”她指了指自己糊著藥膏的左臉,“我這半邊臉是燙的。”
三娘急了,“爹爹都來了,二姐你彆……”
蕭二娘勉強一笑,卻因為嘴角上挑扯到傷處,導致她這個笑容十分扭曲,“我不會為他說話,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對我動手,他不動手也沒有後麵的事兒了。他怕我向爹爹告狀,咱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侯夫人也嚇得不行,乾脆命人看住我,將我軟禁起來。”
三娘蠻會察言觀色,感覺二姐說的是實話,便拉住二姐的手,“走,咱們去見爹爹,爹爹會給咱們討公道!”
父親離家的時候三妹年紀還小,印象不深,但蕭二娘懂事以來父親就一心求道,不怎麼把她們兄妹放在眼裡。
沒想到來的不是大哥,而是父親……二娘心情很是複雜,雖然她相信父親最後會讓公婆丈夫認錯,再勸她和婆家和好,但父親願意給她撐腰,總比之前不聞不問強太多了。
蕭二娘戴著帷帽和三妹一起來到前院,最先入目的便是正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的父親,而他身後不僅有威武的自家親兵,還有一柄偃月刀。
安泰侯府半扇大紅色大門正靜靜躺在地上。
她的公婆和丈夫則坐得稍遠,公公和丈夫麵上帶傷,公公見到她大驚失色,而婆婆神色倉惶,一個勁兒地以眼神向她求饒,至於她的丈夫則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都到了這種時候還在想著念著祁琅桓,蕭二娘打定主意:即使日後不得不表麵上和好,夫妻情義也必然一刀兩斷!
她正要上前向父親行禮,就見她父親站起身來,從親兵手中拿過馬鞭,走向她丈夫,“你打的?”
她丈夫辯無可辯,隻得認了。
父親一鞭子抽過去,她隔著麵紗都清清楚楚看見……牙和血一起從丈夫的口中飛了出來。
伴著婆婆尖利的驚呼聲,蕭二娘心情愉悅:……哎呀!好解氣!我看你少了牙還怎麼有臉到祁琅桓麵前獻殷勤!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再次牽動傷處,又忍不住輕嘶一聲。
然後她爹爹再次看了過來,吩咐她說,“收拾東西,帶上你的陪嫁,跟爹回家!爹就在這兒等你。”
蕭二娘笑著笑著就哭了,“嗯!”
便宜女兒的反應覃靜州很滿意:二女兒看來也是個正常人。
他看向臉色陰沉的安泰侯,“你媳婦瞞了你不少。”安泰侯見到臉上滿是傷的二娘,那副震驚的表情絕非作偽。
此言一出,安泰侯夫人更心虛了,甚至都忘了心疼他少了顆牙的大兒子。
安泰侯深吸口氣,“我必給國公爺個說法。”
覃靜州帶著二女兒回到承恩公府,剛下馬就聽大管事稟報說,“皇後娘娘派來的嬤嬤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預料之中的事兒。
祁家本就住得離承恩公府和安泰侯府都不遠,祁家不去救安泰侯府,那就是選擇“釜底抽薪”了。
覃靜州讓兩個女兒回後宅,他不慌不忙地梳洗再換了衣裳,再把同樣打扮好的兩個女兒叫回身邊,才讓已經等得有些心焦的嬤嬤上前拜見。
這嬤嬤明顯想發作,但勉強行禮後一抬眼,正對上覃靜州的平靜無波的目光,她心裡頓時什麼想法都沒了。
隻一五一十地複述蕭皇後的話:父親怎麼回京就辦出這樣丟人的事情來?安泰侯夫人說要幫著我對付祁琅桓,父親你不幫我,總不能拆我的台!父親你要是再胡來,彆怪我不客氣!
三娘深吸口氣,扯著手帕的手背上蹦出幾條青筋來。
覃靜州微皺眉頭,“蕭皇後這是嫁入宮中,把腦子忘家裡了嗎?”
係統解釋道:“她的定位是降智惡毒反派。其實這個任務最關鍵的部分就是恢複她的智商。”
“怎麼恢複?”
係統打出一個笑臉來,“請您自行摸索呢。”
好吧。仔細想想,他之前的確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難題。
覃靜州看向罩著麵紗的二女兒,當著宮裡來的嬤嬤問,“你大姐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蕭二娘並不直接回答:“安泰侯大公子讓我進宮勸勸大姐,彆再為難貴妃,不然就讓她讓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覃靜州笑了,“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宮裡……毀掉你們姐妹的名聲嗎?”
蕭二娘低下頭,“嗯。”
覃靜州道:“打輕了。”轉過頭吩咐待命的大管事,“去安泰侯府,讓他們一家子給我滾過來。”又看向低著頭緊盯腳麵的嬤嬤,“你回去告訴皇後,她是因為我這個國公才能做皇後,彆本末倒置了。”
嬤嬤連忙恭敬應下,“是。”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淦完安泰侯,就去教訓大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