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妃握著她的手,姿態親近,嘴裡還要說她:“咱們姐妹,何須這樣客氣。你先去那梅香閣看看,若有什麼缺的,隻管派了人來與我說。”
餘晚晴一一應了,這才告退回了自己要住的梅香閣。
據說這梅香閣原是叫暗香閣,取的是“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意思。隻是先帝當年在行宮裡瞎轉的時候看到這暗香兩字,很是不喜,就叫人改了梅香,便是現下那牌匾上的梅香二字都是先帝禦筆。
順妃把餘晚晴安排到這裡,約莫也有這麼一樁緣故——便是先帝禦筆題字可到底也不過是個小閣,到底比不得正殿;便如餘晚晴現下的身份與那過盛的恩寵。
餘晚晴自來是個心寬的,雖然順妃一應安排看著很有些深意,但她也沒多想,反到是仔細欣賞了一回先帝禦筆,心裡也不免暗自嘀咕:把暗香改成梅香也就算了,反正半斤八兩,都差不多。就是先帝這字——唉,虧得他半生弓馬,倒也不必靠那手字吃飯,要不然豈不是要給餓死?
餘晚晴肚子裡嘀咕了一下先帝的文化水準,還是抬步往裡去了。
雖說順妃嘴裡說著“若有什麼缺的,隻管派了人來與我說”,可這暖閣裡還真沒什麼缺的。畢竟,底下人也都不傻,都知道這僖嬪正當寵,自然是上趕著來燒熱灶。這梅香閣中雖是沒有地龍,炭盆子卻是早就燒了起來,就連案上玉瓶兒插著的梅花都是新鮮的。
才掀了簾子往裡走,便覺暖風拂麵而來,吹在臉上時很是舒服,且這暖風離竟又帶著些許被熱氣烘出來的梅香,若有若無,很是清淡。
餘晚晴先是看了看擺設,覺著都還不錯,便叫人解了鬥篷,自去炕上坐下歇了。隻叫溪午等人領著小宮女把東西拾掇拾掇,那被褥也得換好了——雖說晚上也許還得去正殿陪蕭翀睡覺,可這事到底沒定,這會兒還是得先把自己的床鋪收拾好了才是。
這樣坐著想了一回兒事,餘晚晴這頭連茶也沒喝上一盞,便又見著溪午上來稟道:“娘娘,順妃來了......”
餘晚晴聽著,也是奇了怪了:這才分開沒多久,怎麼就又來了?雖如此,順妃身份比她高,餘晚晴少不得還要從炕上下來,趿著鞋子出門迎人。
這才掀了簾子,便覺著外頭冷風一陣陣的,吹得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順妃身上披著件蓮青色鑲白毛的鬥篷,見著餘晚晴急匆匆的出來,忙伸手拉住她,免了她的禮,又道:“妹妹不必客氣,是我叨擾妹妹了。”見餘晚晴身上隻一件桃紅色的小襖子,因著匆忙連鬥篷都沒披,不免又柔聲道,“咱們還是裡頭說話吧。”
餘晚晴便迎了順妃進來,待得把人扶上榻,又叫上茶。
待得捧了茶盞遞上去,餘晚晴這才問了一句:“娘娘怎麼來了?”
順妃很給麵子的接了茶盞卻沒有喝。
說真的,順妃心裡其實也挺不是滋味的:雖然餘晚晴先前已是與她說了在乾元宮睡地板的事情,可眼見著餘晚晴日日留寢乾元宮,一日日的得寵,今日甚至都與皇帝同車,順妃如何能夠不眼紅嫉妒?隻是,順妃自來自視甚高,若是要坦承自己的嫉妒和眼紅,那就是等同於承認自己比不得餘晚晴,這幾乎是對她過往所有的否認以及侮辱。
所以,順妃倒還能夠勉強打起精神,待餘晚晴如往常,隻在心裡安慰自己:皇帝不過是利用磋磨她罷了,很不必放在眼裡。
雖如此,今日去了玉漱宮,好容易才把裡裡外外的事情安排妥當,順妃卻還是安心不下來,她一閉眼總是反反複複的回想著皇帝今日扶著餘晚晴從輦車上下來的模樣,便悶悶的。
既是躺不住,順妃索性便抬步往餘晚晴這裡來,想著說說話,看看情況。甚至,她還在心裡想著:這會兒出了宮,太後不在跟前,皇上怕是不會再故意做戲,說不得今兒就不會再傳僖嬪過去侍駕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順妃倒是在餘晚晴的梅香閣裡多留了一會兒,眼見著夜色漸沉,皇帝那頭卻沒有來人,看樣子確實是沒有召見僖嬪的意思。於是,順妃悶了一整日的氣總算是消了許多,還笑了笑:“說來,九月秋狩那回,妹妹沒能過來倒是可惜了。這會兒天冷,便是獵場怕也打不著什麼。”
這話,很有些暗諷餘晚晴九月還住冷宮的事情。
餘晚晴卻沒聽出來,反到是跟著點頭:“是啊,我也與皇上說過這個——這大冷天的,還不如去湯宮泡溫泉呢。”
看著餘晚晴那天真爛漫的模樣,順妃暗磨了一會牙,正欲再說,忽而便又聽見外頭有人叩門,然後是溪午的聲音——
“娘娘,陛下派了人來,說是召您過去侍駕。”
聲音未落,順妃臉上的笑已是再撐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筆記本回來了,正好五一有活動,試下能不能日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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