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蕭翀再想下去,餘晚晴已經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小聲催促:“還是先回去吧。”她看了眼蕭翀掩在袖中的左手,心裡多少有些急,“你手上的傷口還要上藥包紮呢。”
說著,說著,餘晚晴忍不住就更擔心了:“我聽人說有些刺客刀刃上都抹毒的.......”
眼見著餘晚晴急得都快哭了,蕭翀心下軟了軟,到底還是依了她的意思,這便擺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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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妃與周美人正在帳中說話,忽而便有來人回稟,說是前頭出了意外,陛下已是提前擺駕往回走了。
問起出了什麼意外,這來傳話的奴才便是一問三不知了。
隻是,雖說不知具體情況,可這“意外”二字落入人耳,難免要引人深思。
一側的周美人忍不住的往順妃處看了一眼——她可還記著順妃先前提到僖嬪時說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到底是在外頭,便是騎射再好,遇上了什麼意外也未可知......”周美人也不是傻子,當時便猜著順妃可能是動了什麼手腳,心裡又驚又懼,如今,她聽說前頭出了事,自然是忍不住往順妃處看。
順妃麵上卻是不露分毫。她像是注意到了周美人的目光,回看過來,麵露微笑 :“妹妹怎麼這樣看我?”
周美人手心都是滑膩膩的冷汗,片刻後方才擠出一句話來:“嬪妾,嬪妾是在擔心陛下.......”
她素來病弱,話聲未落,臉色便已煞白煞白。
順妃興味索然的收回目光,然後理了理自己的發髻與衣襟,開口道:“行了,既是前頭出了事,陛下提前回轉,我們總也要起來接駕。“
周美人本就體弱膽小,至多就是背後說幾句酸話什麼的,現下也著實被順妃這談笑殺人的本事給嚇著了,聽到順妃開口,她哪裡又敢不應,連忙柔順的點頭應下。
於是,這兩人略作收拾,很快便出了營帳,恭迎皇帝禦駕。
好在,她們倒也沒有等太久——餘晚晴心急蕭翀手上的傷,一路上催了不知多少次,緊趕慢趕的往林外走,倒也快了不少。
遠遠看見那明黃儀仗,順妃便領著周美人等上前見駕,隻是方才走近,她便看見了站在蕭翀身邊的餘晚晴。
雖說餘晚晴眼下發髻淩亂,雙眼微紅,模樣十分狼狽,可她全身上下卻是沒見半點傷處,更沒有順妃原先想象裡的或死或傷的淒慘可憐。甚至,順妃眼尖,還能看見餘晚晴用手指攥著皇帝衣袖一角,皇帝竟也隨她攥著——兩人之間的神態做派,顯是比之前更加親近了。
想到自己苦心籌謀儘數付之東流,甚至還反為敵寇做嫁衣,順妃一嘴銀牙險些都要給咬碎了。但是,緊接著她就感覺到了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審視目光,如同刀鋒一般犀利,冷淡漠然,似是要直直的看入她的心底裡。
順妃到底不敢當著皇帝的麵顯露異樣,忙又端出關切的神色,關心的問道:“聽說前頭出了事,不知陛下可好?”頓了頓,她很自然的轉目去看餘晚晴,語聲輕柔,“僖嬪可好?”
想著順妃乃是對她下手的嫌疑人選之一 ,餘晚晴也就沒了與順妃說話的心思,隻胡亂點了點頭;“我沒事,姐姐不必擔心。倒是陛下......”說著,餘晚晴又掛念起蕭翀手上的傷,也顧不得與順妃說話,催著左右,“太醫怎麼還沒到?!”
雖說他們此回行獵就隻準備住個幾天,可禦駕出行,身邊自然還是帶了太醫的。蕭翀這般身份,便是破個皮都要有人大呼小叫,這會兒手上帶了傷,急的還真不僅僅是餘晚晴,不一時便見著周太醫提著東西急忙忙的跑了上來。
順妃聽餘晚晴提起太醫便覺不好,隻是一時又摸不著頭腦,又不知從何問起。
待得周太醫氣喘籲籲的過來,順妃終於聽見餘晚晴念叨“快來看看陛下手上這傷”,她驚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一張嬌麵徹底失了顏色,下意識的上前幾步,仰頭去看皇帝,惶然問道:“可是陛下受傷了?”
這要是餘晚晴出事,順妃麵上不顯,心裡自是要喜得拍手稱快;可若是換做皇帝......
順妃實是又驚又怕,倉促之間甚至都失了往日裡的從容嫻靜,當即伸手便要去碰蕭翀那帶傷的左手。
然而,她那細白如珍珠的指尖還未碰到蕭翀的手,蕭翀已是抬眼看了過來,隻是平平淡淡的一眼,可那目光卻如冰刃,在她臉上剮過,帶著不容置喙的拒絕之意。
順妃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她呆了片刻,這才慢半拍的想起皇帝往日裡的忌諱。
然後,她又將目光投向蕭翀未受傷的右手以及餘晚晴的左手——借著衣袖的遮掩,它們正握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該這般親密。
這一刻,順妃終於徹底的明白過來,整個人如置冰窟,再無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到了,抱抱小天使們mua! (*╯3╰)
感覺連著日萬,我有點虛呢QAQ
PS.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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