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真要說藥效,蕭翀當時在浴桶裡也已經算是發泄過了。
畢竟, 阮皇後宮裡那熏香原就不是那等兒藥效劇烈的, 更不會有傷身體,不過是適當促情罷了。若是男女兩人聞著香氣時就看對了眼,上了榻, 隻怕**過後想這個還要以為自己是臨時起意呢。隻是,蕭翀對這樣的事情素來敏感, 他當時沒肯碰阮皇後, 硬是忍了一路來了華清宮,這才叫熏香的藥效被催逼了出來, 越發難熬。
也正因此,泡了泡冷水,浴桶裡發了一回,他這身上便已無礙, 不過是拿著事逗一逗餘晚晴——餘晚晴素來喜怒形於色,他便很是喜歡逗她, 更喜歡瞧她垂著眼睛、紅著臉幫自己做那事時的模樣。
說起來,蕭翀往日裡還真不是喜歡這些事的人。他以前還覺著這事煩得很,便是自己也沒弄過幾回, 偏行宮那回卻是叫他也得了滋味,倒是有些明白為何要把這男女之事稱作人間極樂。事後,蕭翀還暗地裡給蜀王這弟弟送了一壇虎鞭酒——要不是那天蜀王把鹿血酒的酒壺擱錯了,就他和餘晚晴那兩床被子、一床被子的睡著, 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覺出這裡頭的事情呢。
隻是,蕭翀心裡也明白得很:這事怕是等不著餘晚晴主動的,隻能自己這頭慢慢磨......
便似如今,第一回他喝了鹿血酒,酒氣上頭時,餘晚晴替他做那事時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都快哭過去了,第二回倒是好些了,隻是很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到了現在,餘晚晴都能自己主動要求,完了還能自己叫人端水淨手。
蕭翀雖是登基不久,可那些烏七八糟的帝王心術他卻是早早了然於心,仿佛就是天生的一般。便是再刁鑽不遜的臣子,到了蕭翀手裡頭都能有法子調/教好了。雖說對著餘晚晴,蕭翀很有些心慈手軟的破毛病,不能似對旁人那樣狠下心來敲打磨礪,可他卻是真用了心的,這溫水煮青蛙一日日的下來,還是很有些見效的。
蕭翀估摸著,便是一步步來,這兩人圓房的日子應也是不遠了......
這麼想著,蕭翀心裡的火氣也沒了,又因來了這麼一回睡前運動,實是很有幾分饜足,躺在床榻裡間不一時便睡了過去。
餘晚晴見蕭翀睡得這樣快,心裡氣不過,暗地裡還把兩人身上的那床被子偷偷往自己這頭扯了扯:既然發了一整晚的昏熱,合該叫他夜裡多涼快涼快!
********
比起蕭翀和餘晚晴來,鳳來宮裡的阮皇後反倒是有些輾轉難眠。
在熏香裡下藥這事,阮皇後倒是不知道的,因為這是她手底下的杜嬤嬤做的。
可杜嬤嬤之所以會做這事,也是阮皇後平日言行多有暗示。
自那回病中轉危為安,阮皇後的身子是一日日的好轉,如今都能下榻走動了,太醫院的太醫雖說不出原由,卻也都是嘖嘖稱奇,暗道皇後就是皇後,果是有上天庇佑。
說來也巧,阮皇後這身體好了沒多久,宮務什麼的也都歸了她手裡頭。當然,若要阮皇後自己說:這事上頭,最該謝的卻是林貴妃那蠢婦!林貴妃性子一貫驕橫,這回眼見著阮皇後轉危為安便覺心上補了,索性就告病推了宮務出去,隻怕也是想趁著後宮無人,年底事忙的時候端架子拿喬.......卻不知道病愈後的阮皇後也正惦記著宮務:這皇後皇後,沒有實權的皇後總是不好的。正好碰著林貴妃發脾氣不乾事,阮皇後便借機與皇帝求了一回,得了宮務在手。
現下的阮皇後自是比以前的阮皇後更有手段本事,得了宮務後,先是借著舊賬發落了一回林貴妃,再將林貴妃那幾個心腹丟開去,幾番恩威並施,這忙糟糟的年底竟也沒出亂子,順順利利的過來了。
所以,有手段有本事的阮皇後這些日子來,簡直是順風順水,春風得意。
隻是,得意過了她卻又惦記上了聖寵——皇後嘛,有了實權之外,總也要有聖寵吧?往日裡身體弱,病歪歪的不能承寵,宮中其他妃嬪也都沒機會侍寢,倒也沒什麼。現下多了個夜夜留宿乾元宮的僖嬪,阮皇後這裡又身體見好,當然心急要與皇帝成就好事,穩住帝心。
所以,她言語之間便與心腹杜嬤嬤稍稍的透了些意思,旁的就沒去管了——這樣的事自然不能開口落下話柄,自是要那最忠心最知意思的人去辦,壞了事也好推脫,真到時候她也是不知者不怪。
待得初一這日,皇帝過來陪她用晚膳,阮皇後還覺著心裡高興,還說飯後要陪皇帝下盤棋。沒想到,吃著吃著,她身上也隱隱發起熱來,卻見皇帝忽然就從位子上起來,直接踢翻了那寢閣一角的香爐。
然後,皇帝抬步就走,衣袂生風,不僅沒說一句話,連眼角餘光都沒往殿中人臉上掃過一眼。
阮皇後也是見著皇帝踢香爐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杜嬤嬤約莫是在香爐裡動了手腳。
當然,這事辦成這樣,阮皇後還是不得不端出驚怒的模樣,徹查了鳳來宮上下,查出熏香之事後立刻就把杜嬤嬤罰出去跪著,說是要等明日交由皇帝處置——既是好事沒成,總也要想法子熄了聖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