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晴自然是明白蕭翀這一眼的意思, 不過她隻當沒看見,還特意給人介紹了一下自己做的這碗豆漿魚片, 自誇道:“連禦膳房的大廚都誇我這道菜乃是難得妙思,頗得詩情。”
蕭翀冷笑了兩聲, 沒有多說, 隻是看著那豆漿上飄著的翠色香菜,他心裡難免還是有些遷怒,甚至都起了要把禦膳房的大廚換一換的心思——餘晚晴這樣的, 打不得罵不得,便是吃了苦也隻能自己咽了, 可這禦膳房的廚子卻是想換就換的。
當然,蕭翀不過是心裡一想, 並無說出口。
他麵上仍舊是淡淡的, 見餘晚晴眼也不眨的看著他, 一雙眸子亮晶晶的, 隻得歎了口氣,親手舀了一碗豆漿魚片遞過去, 口道:“你既喜歡,那便多吃點。”
餘晚晴眨巴著眼睛接了碗, 倒是沒有立時便用, 反是含笑舀了一口, 甚是殷切的遞到蕭翀嘴裡:“你先吃。”
蕭翀看了看遞到嘴邊的一勺子豆漿魚片,一時也是無言。
當然,這湯裡或許還有些香菜味, 可這一勺子裡到底還是沒有帶上香菜的,蕭翀抬起眼看了看餘晚晴,垂眼看了看嘴邊的豆漿魚片,最後還是閉了閉眼,抿唇吃了下去。
餘晚晴見他吃了,果是十分歡喜。不過,她也知道逼人吃不喜歡的東西不道德,見蕭翀服軟便也沒再欺負人,自己捧著個碗喜孜孜的吃著豆漿魚片。
蕭翀略鬆了一口氣,想著這小半日的折騰以及適才藥浴時的一番運動,再看看麵前一桌子的菜,若是掠過那飄著香菜的豆漿魚片不提,倒也都是頗為合口的。他看在眼裡,想著畢竟是餘晚晴費力做的,竟也覺出幾分餓來,也跟著動筷。
他先吃了個蓮藕盒子。
所謂的蓮藕盒子,就是用兩片蓮藕夾著魚肉,煎熟了便可入口。中間的魚肉餡是特意調配過的,加了蛋清、芝麻、胡椒、蔥、油等,略一煎便有鮮嫩淡紅色色的魚肉從蓮藕的孔洞中溢出來,香的像是能滴出肉汁來。而這外頭的蓮藕又是脆脆的,一口咬下來,蓮藕脆嫩清爽,裡頭的魚肉餡則是鮮嫩溢香,脆甜的藕汁和鮮香的肉汁混在一起,脆嫩皆有,清淡可口,堪稱絕配。
餘晚晴為著清淡的緣故,特意將魚肉餡調的淡了一些,不過又怕太清淡的不好入口,索性又給配了一小碟的甜辣醬——若是蕭翀覺著這味道太淡,直接沾著醬料吃也是好的。
不過,蕭翀倒是喜歡這蓮藕盒子的清淡滋味,也就沒用醬,自己吃了一個後便又要給餘晚晴夾,還問她:“要蘸醬嗎?”
餘晚晴點點頭。
卻見蕭翀自己咬著那片蓮藕盒子,薄唇微抿,含著那片蓮藕盒子,微一俯身便將另一邊遞到她嘴邊。
餘晚晴:“.......”雖然她也確實是不大要臉,可蕭翀肉麻起來,比她還不要臉呢!
虧得適才餘晚晴懶洋洋的歪在榻上時羞於見人,讓人上了菜後便都打發下去了,此時邊上沒外人,眼見著蕭翀銜著這蓮藕盒子湊上來,她頰邊熱燙卻還是忍著羞咬了一口,心裡又羞又惱,還有幾分說不出的甜,反到是嘴上一點兒味道都沒嘗出來。
蕭翀見她咬了一口,自己便也將剩下的大半給吃了,還道:“味道確實不錯。”
餘晚晴鼓著腮瞪他,簡直是氣得想把墊在自己身後的枕頭抽出來,使勁砸他頭上才好!
蕭翀隻好又給她舀了一碗的豆漿魚湯,這才把人哄好了些。
兩人這樣你瞪我,我哄你的用完了一頓晚膳,不免也有些倦了,便叫人服侍著洗漱更衣,上榻去了。餘晚晴原是累得不行,偏偏頭上沾著枕頭,反到是想起要問事:“餘太後她真沒了?”
“嗯。”蕭翀吃了飯也吃了人,頗為饜足,自然也願意與餘晚晴多說些,“阮氏原就居心叵測,偏她還要留阮氏在身邊,可不就是要賠了性命?”
餘晚晴不由也有些唏噓:真說起來,餘太後留阮皇後在身邊侍疾肯定也沒懷好心,偏阮皇後也想著要借餘太後算計蕭翀,兩個沒懷好心的人正好就湊在了一起。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阮皇後比餘太後更狠更毒,最後便也毒死了餘太後。
當然,餘晚晴也就是稍微唏噓一下,唏噓完了又問蕭翀:“那阮皇後呢,你把人交給林大將軍就算了?”
對於這個問題,蕭翀倒是稍微認真了些:“她謀害太後,意圖不軌,自然是要廢其皇後之位。至於白綾鴆酒,就由她自選吧。”
他沒讓阮皇後自儘,倒還真不是小心眼到要留著人刻意折磨,而是要先留著人把罪名定下,然後再讓人去死——畢竟,若是阮皇後直接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說不定還有人懷疑他謀害嫡母以及原配妻子呢,蕭翀可不背這黑鍋。
餘晚晴倒也沒說什麼,隻是一時間頗有些空虛:“真沒想到,這麼快就都解決了.......”她還以為這事得要拖到下個月期中考呢,畢竟期中考比較重要,說不定會有什麼爆炸性的大難題。結果,居然真就這麼快解決了......
餘晚晴心情複雜,沉默了片刻,頓了頓後才想起另一個關鍵來:“所以,現在沒什麼危險了,我明天應該可以搬回華清宮了?”
蕭翀:“.......”
過了片刻後,蕭翀才道:“太後與阮氏方才解決,後宮裡少不得還有些狗急跳牆的餘黨,你還是小心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