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攬住,毫無顧忌地在她臉上一親:“放心吧,我沒真耽誤事。”
他倒想為她當昏君,卻不願讓她背上妖妃的罪名。
這晚他又賴在了虞謠這裡睡,第二天的早朝不能耽誤,便在醜時不到時就起了身,急匆匆地往宮裡趕。
虞老丞相其實也要上朝,但都沒有他這麼急。眼看他風風火火地出去,虞老丞相心生愧疚,還認真反思了一下自己昨天是不是太嚴肅了的問題。
虞謠則一點沒被攪擾,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地爬起來。
洗臉時,為她遞帕子的宮女小心地喚了聲:“娘娘。”
虞謠抬眸,兩人視線一對,她便明白了。用早膳時屏退旁人,她問那宮女:“有動靜了?”
“是。”那宮女將手往懷中一摸,摸了個紙包出來,“奴婢按娘娘說的,近幾個月他們說什麼便聽什麼,也表過願向皇後娘娘效忠的意思。昨兒個奴婢回宮去領份例,他們給了奴婢這個。”
東西放在桌上,虞謠沒敢碰,睇視著道:“什麼東西?怎麼用?”
那宮女壓著音,低著頭說:“是一味香料,氣味清淡,不易察覺。原說是混在您日常所用的熏香裡,用上七八日便會胎死腹中。奴婢提起皇上的旨意,說一旦被察覺,我們前前後後的人都活不了,還會牽累家人,他們就說……”
她的臉色忽而泛了白,虞謠目光微凜:“說什麼?”
“說讓奴婢在皇上來時,把這香料添進皇上隨身所用的香囊裡。”
“?”虞謠皺了眉頭。
雖然同樣是推給霍淩,但這兩回事可不一樣。
“虛不受補”那次,是真的推得實實在在,讓霍淩都認為是自己賜下補品過多的錯,他才崩潰了。
但這回,把會致胎死的熏香添進他的香囊之中,他還是會覺得是旁人動了手腳,並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啊?
宮女躬身解釋道:“奴婢聽聞後也覺得奇怪,便去查了,原是這香頗有些淵源。說是十餘年前西域所供,因為氣味清淡又清冽,一度頗受年輕男子喜愛,皇上原也用過。後來宮中連續出了幾個嬪妃胎死腹中,太醫才查出這香會致死胎,且對西域女子無礙,中原女子體質不同才會如此。後來,宮中不再使用此香,卻也未曾銷毀,隻是封存起來,聽聞禦前那邊也一樣。”
虞謠緩緩點頭,算是懂了。
霍淩原也用過,禦前那邊也還收著。他的香囊裡出現這東西,事情就有了說頭。
可能是有人陷害,也有可能是他身邊侍奉的人不小心添錯了,羅生門,慢慢查去好了。
以皇後的陰毒,更沒準會出言中傷,指責霍淩對身邊的人管束不言,間接害得貴妃再度失了孩子。
霍淩雖然這一世的狀態很正常,但這種指責埋進心裡,也必是很難過的。
虞謠冷笑一聲,又看看那紙包:“這就是全部的用量?”
宮女搖頭:“不是,是一日的。他們讓奴婢每日去巷口取。”
虞謠點點頭,當晚就在霍淩來時,與這宮女一起,將來龍去脈都說給了他聽。
霍淩聽完也很有些震驚,大約是沒見過宮鬥把鍋甩給皇帝的思路,半晌都沒說出話。
虞謠大佬般地喝了口湯盞裡的湯:“明天差人跟著她一道去巷口,就能人贓俱獲了。”
霍淩:“嗯……”終於緩過神後,他摸了摸她的頭,“本事見長。”
按照那宮女所言,“接頭”的時間是在翌日晚上。
於是虞謠為這個事興奮了一整天,坐立難安,總下意識地往外張望。
晚上霍淩再過來時,把她往床上按了好幾回,但總過不了多久她就又如同彈簧一般彈起來,繼續向外張望。
霍淩不滿地挑挑眉頭:“總看外麵乾什麼,我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虞謠訕訕地轉回頭來。
終於,她的耳邊響起了象征事成的提示音:“當前還債率,60%。”
約莫一刻之後,院子裡熱鬨起來,宮人們點亮廊下的燈,虞謠和霍淩一並走向門外。
一個宦官被穿著便裝的禦前侍衛押入院中,按跪在地。
禦前侍衛抱拳道:“這人臣見過,是鳳儀宮的沒錯。拿住他時,他還想吞藥自儘,被奪了下來。”
虞謠側首,看到霍淩清俊的麵目變得一片寒涼。
“不許讓他死了,也不必交給宮正司,你們直接押下去審。”
語中微頓,他又道:“鳳儀宮搜宮,皇後暫且押去乾德殿,著人看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送50個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