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如玉是席初(3)(1 / 2)

啟延宮, 宮人們聽禦前的人說完來此的原由,都愣了一愣。

“……貴君也得去?”阿晉大惑不解。

兩年了,哪次出宮也沒有貴君什麼事。

此番突然過來問,自令人不安。

阿晉想了想,將那宮侍請遠了兩步, 小聲道:“這位哥哥……陛下是什麼意思,勞您給我透個底。”

“這我怎麼知道。”對方搖搖頭,“總之闔宮現下都在宮門口等著貴君, 貴君便是不肯去,也得著人去跟陛下回個話吧。”

阿晉忙點點頭:“那……我去稟陛下,貴君今日身子不爽, 就……”

話沒說完,席初從殿門裡走了出來。

阿晉一滯, 躬身:“貴君。”

席初淡看著幾丈外的宮門,語氣沒什麼波瀾:“走吧。”

他不清楚她到底想乾什麼,但今日是個好日子, 她最多也不過在眾人麵前折辱他一番。

對此他早已習慣,遠好過讓阿晉去回話,讓阿晉丟了命。

“當前還債率, -35%。”

一刻之後,貴君的身影遙遙進入眾人的視線時,虞謠正因為方才出現的提示音而心如死灰。

後宮美男們則都看了過去。雖然自元君出事後,女皇幾乎冷落了整個後宮,也就元君的親弟弟和君衛珂還合些聖意。但和旁人比起來, 席貴君還是“一枝獨秀”。

再沒有人像他一樣,被陛下這樣厭惡。

他都已兩年多沒出現了,大家現下看見他,都覺得新鮮。

席初無心理會那些各不相同目光,目不斜視,徑直走到虞謠跟前,伏地下拜:“陛下。”

和君就在幾步外,似笑非笑地睃著他,先開了口:“貴君可真是姍姍來遲。”

同時,一隻手緊攥住虞謠的手腕:“姐……”

心如死灰的虞謠側過頭,旁邊是一臉緊張的虞明。

虞明今年十四,是宮裡幾個兄弟姐妹中,唯一確定與她同父同母的弟弟,所以兩個人的關係格外好。

不過虞明素來與席初關係也好。也因為這個,姐弟倆這兩年爭執的時候多了。

虞明慢慢變得有些怕她,口中踟躕了再三,才把話說出來:“姐,二月二龍抬頭,是吉日,您給貴君留幾分薄麵吧……”

虞謠漫不經心地笑笑:“來了就好,上車吧,再遲些就要誤了祈福的吉時了。”

虞明大鬆口氣,見虞謠轉身就上車,便自己去扶席初:“姐夫,咱們今天賽馬……”

席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虞明一直叫他姐夫,因為最初的時候,女皇身邊隻有他一個人。

後來有了元君衛玖,虞明這樣叫便已不合適了。但那時他與女皇的關係也尚可,女皇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彆人便也不好說什麼。

但現在,女皇絕不會想聽到這樣的稱呼。

虞明被他捂住嘴便也反應過來,窒息地怔怔側眸去看。

幸好,女皇似乎沒聽見,正搭著宮侍的手,心平氣和地登上馬車。

席初則因為一種微妙的感覺,向另一側看了看。

幾步開外的地方,衛珂正寒涔涔地睇著他。

席初平和地朝他頷了頷首:“許久不見和君。”

衛珂輕笑,不作回應,轉身徑自走向自己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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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的安排,先緊後鬆。上午時要先去皇家寺廟祈福,緊跟著就是虞謠要到禦田上象征性地耕幾下地,都是很有儀式感的事情,一點儀程也不能減。

但晌午時眾人一道在廟中用完素齋後,下午就沒事了,直接去京郊踏青。

二月初,京中其實還有些冷,好在這天老天給麵子,陽光照得十足。

陽光下山野間,虞謠差點醉死在美男環繞裡。

因為她冷落後宮的緣故,大多數人都已久不見她了。前陣子過年雖然宮宴很多,但宴席上規矩很嚴,大家都不好太往她跟前走。

這就導致現下每個人都在努力向她獻殷勤。

這個過程,真是十分考驗人性,作為一個性取向很大眾的女人,她心裡瘋狂背心經才能不讓自己淪陷。

這一世的她竟然能為了元君冷落這麼多畫風各異的美男,也是本事不小……

好不容易應付完他們,她終於能去找席初了。

今天非跟他刷一波存在感不可。

她問了問白澤人在哪兒,白澤很無奈地幫她探了路,虞謠按照他指的方向過去,發現席初一直留在方才大家下馬車的位置,坐在一棵大樹下,手裡擺弄著什麼。

她示意宮人止步,獨自走過去,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看出了他手裡是什麼。

是幾根狗尾巴草,

他在編小兔子。

狗尾巴草就是種野草,宮中民間都隨處可見。上麵有一截長得毛茸茸的,拿來編小兔子剛好合適。

而她之所以能直接判斷出他在編小兔子,是因為她的記憶裡有這個東西。

他剛被先皇召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才七歲,剛住進東宮。

她不適應新環境,鬨脾氣的時候很多。

七八歲的小孩鬨脾氣其實遠比小嬰兒難哄多了,宮人們都束手無策,他一個新來的,更拿她沒辦法。

直到有一天,他編了這麼個東西給她。

小兔子不該是綠色的,但這個綠色的小兔子真的很可愛。

這東西又禁不住放,放上幾日草質乾枯,很容易碎,她便總纏著他編新的。

那時候他手裡隻要拿著狗尾巴草,身後就總會很快跟上一條小尾巴:“阿初哥哥給我做小兔子!”她能這樣追著他喊一路。

他有時候也會存壞心逗她,把草往袖子裡一藏,說沒東西,編不了。

可她眼睛一紅,低頭就要哭,他便繃不住了,總是立馬哄她:“不哭不哭……小兔子一會兒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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