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走了,走的時候還想著:要說昨日還以為自己少爺拜訪知府大人是為了走後門,今日則不是那麼確定了。少爺看起來什麼都安排好了,應該不至於撒出大把銀子賄賂大人吧?
殊不知蘇澤適還真有收買知府大人的想法,要是能有這麼大把保護傘,以後在柳城的地界,冉家發展起來不是更加順風順水嗎?
可惜他很清楚,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知府大人心甘情願地給一屆商戶保駕護航。所以他此次前去的目的乃是求一個公正。
他可不會覺得掌握了證明清白的方法就十拿九穩了,對方在衙門的靠山是李師爺,甚至還有更多人,到時候他們跳出來一通攪和,說不定他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冉家是塊大蛋糕,他不知道知府大人是否動心,卻知道隻要利益夠了,不那麼迂腐的知府大人不會毫不動心,至少他求得一個公正是不難的。
沒有人知道蘇澤適與知府大人到底說了什麼,隻看他出來的時候知府大人還笑臉相送,似乎相談甚歡。
直到回了冉家,青竹對自家少爺的景仰之情簡直如滔滔江水般延綿不絕。為什麼他全程都跟著少爺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進了冉母的院子,蘇澤適注意到客人們已經走了,倒是迅速。
一見他冉母便招手,“累了我一上午了,諾,這是你要的東西”,說著丟給他一本小冊子。
隨手翻開,蘇澤適越看越認真。這本小冊子是柳城排得上號的人家之間的人物關係,大家在此盤踞多年,沒有生死大仇的人家基本都有姻親關係,就連冉家都有個表侄女嫁去了林家。
這些東西蘇澤適自己也整理了,但到底不如冉母遞過來的仔細,期間還注明了他們平日裡的來往,可以說是一本寶藏了。
後附本次冉母分析出來的東西,一目了然,讓蘇澤適有信心今日便拿下。
一拱手,蘇澤適垂首告謝,“麻煩嶽母了,您這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說這些乾什麼,有這時間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染坊每年掙的銀子可不少,倒了你爹不知道多心疼”,擺擺手,冉母沒有留他的意思。
她也知道蘇澤適第一次正經理事就被塞了這麼個燙手山芋是她難為了人家,可現在冉家皆是老弱婦孺,她去的效果比女婿去好不了多少,隻能儘力幫忙。
蘇澤適的確著急,眨了眨眼,厚著臉皮繼續求幫忙,“既然母親都幫忙了,就不差一點小事了是吧?”
嘿嘿笑著,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能不能拜托外公和舅舅幫忙看著些雲門鏢局?我懷疑有一大批布料是他們運走的。”
原本就要趕他出去的冉母一聽這話坐直了些,“你的意思是說?”一撫掌,大笑出聲,“我秦氏跟雲氏多有衝突,要是你說的是真的,他們離死也不遠了。”
偷竊府衙的東西,雲氏的人是在找死啊。原本她想的是他們頂多是趁布料未乾的時候做了手腳,可沒想到居然膽大包天至此。一想到這裡,冉母興奮得渾身發抖。
幾經確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此事事關重大,咱們一定要慎之又慎,絕不能將自己坑了。”
含笑點頭,蘇澤適一派沉穩,“您放心,我這段時間也不是吃乾飯的,要是沒點把握不敢說這話。”
他講究打人就要一竿子打死,哪怕不是要這些人的命,也要讓他們再沒有威脅冉家的能力。至於被換了的布料,就是他們自己給自己挖好的坑,他隻要負責將土填上去就好。
話說到這裡就已經夠明了了,不必要掰開了揉碎了講。
這下冉母沒時間說他了,掰著手指頭盤算著什麼,在屋裡團團轉。
沉默著退出冉母的院子,蘇澤適又去了染坊。派人給冉芸倩傳話,今夜,他就要歇在那邊了,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收到小子的冉芸倩不滿地撅了撅嘴,就是這樣,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這兩日母親不讓她出門,一個人在家本就無聊,他還敢不回來,簡直不可饒恕。
小臉鼓了鼓,最終憤憤地回了房。她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哪怕想出門逛街買東西也忍了。同時下定決心,等著的,她可從來不是安分的人,隻要她自由了,看她不多買些東西補償自己。
這頭蘇澤適也沒忘了家裡的嬌嬌,之所以沒有回去,就是怕她不樂意他宿在外麵,到時候會有些麻煩。
於是,百忙之中青竹還要幫著自家少爺送糖葫蘆回家。他現在覺得少爺不是個乾大事的了,哪有時時想著女人的?不過有什麼話他就隻敢想想,小姐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會打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