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合一(1 / 2)

紅蓮鎮的‘府衙’內有縣令坐鎮,所用的印信,側邊皆雕琢類似花瓣的紋路。每枚印信的紋路都不相同,合在同處卻剛好能拚成完整的蓮花。

岑威越看這朵蓮花越覺得眼熟,終於在偶然間,聽見紅蓮鎮中的百姓偷偷懷念薛寄的時候抓住心中閃過的靈光。

薛寄,字溪客,正是蓮花的意思。

此前岑威花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搜尋有關於薛寄的各種消息,終於有了用處。

景成十二年,薛寄決定離開京都,前往貴州。

成宗百般不舍卻也不忍心見薛寄在京都蹉跎,親自去京外長亭處送彆。

期間成宗特意令人尋能工巧匠,用收藏已久的玉石雕琢一枚蓮花玉佩贈給薛寄,曾言,“玉有瑕無礙,卿平安即可。”

岑威雖然無法時隔幾十年,再找到那塊玉佩,但是薛寄曾多年將其掛於腰間不肯離身,在貴州找到個能說出玉佩細節的人並非難事。

他令人將印信的紋路組成的蓮花臨摹下來,依次讓聽聞過那塊玉佩的人去辨認,百人中有八十九人斬釘截鐵的道,這曾是薛寄最喜歡的那塊玉佩。

隨著對紅蓮鎮的搜查越來越細致,更多的線索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麵。

先是在紅蓮鎮‘府衙’中發現地道,封閉的暗門旁,正好有個可以將縣令印信插進去的豁口。

岑威沒有在密信中詳細的解釋,審問紅蓮鎮中叛賊的過程。唐臻隻能從平淡的文字中知道,紅蓮鎮的‘縣令’是心甘情願的交代打開暗門的方式。

隻插入印信沒用,還要先順時針轉兩圈,然後再逆時針轉三圈。期間有任何錯誤,印信都會斷在裡麵,導致隻能想辦法用蠻力打開厚重的石門。

打開這道門,裡麵的空間非常狹小,隻能容得下幾十個能裝進兩個彪形大漢的木箱。大多木箱中都不留縫隙的裝著以木或竹製作的字簡,上麵用寥寥數語記錄著紅蓮鎮中的人,從進入到離開的過程。

岑威已經證實,在記錄木簡的人心中,死亡也算離開紅蓮鎮。

從景成三十五年,紅蓮第一次出現,到如今昌泰帝二十四年,僅有三十一年,七座紅蓮鎮共記載六十萬餘萬人的名字。

岑威令人將所有的地道搬空,發現每座紅蓮鎮的地道最深處都藏著個小小的石盒,如同地道般,正處於密封的狀態,側邊卻有個輪廓清晰的缺口。

缺口的圖案,完全符合七塊紅蓮鎮印信拚湊出的蓮花圖案。

仿製出當年成宗贈給薛寄的玉佩,立刻就能打開石盒。

唐臻沒有急著繼續翻看下一頁,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身側難掩懷念和傷感的昌泰帝,垂下眼簾擋住眼中的好奇和沉思。

所謂的‘縣令印信’,尚且可以當成薛寄的不甘和自命不凡。

地道中的石盒,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留下的......線索?嘲諷?

薛寄如果沒死,他做的這些事,究竟是想要報複成宗,還是單純的瘋了?

雕琢玉佩絕非一日之功。

岑威決定雙麵開花,邊令人回陝西請玉雕大師,仿製成宗送給薛寄的玉佩,邊親自教導下屬,再遇到這種事,應該如何暴力拆盒。

雖然石盒的大小,相比覆蓋整個地道的石門過於精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導致石盒裡的東西被毀壞。但是岑威身邊從不缺能人,他隻需要在想要為他效忠的人當中,選擇最適合的人選。

鮮少有人知曉,龍虎少將軍的親衛中,悄無聲息的出現幾名摸金校尉。

唐臻愣住,眉宇間浮現遲疑。

“什麼是摸金校尉?”

依舊沉浸在低沉情緒中的昌泰帝勉強分出心神解釋,即使麵對唐臻,也沒能找回耐心,“盜墓的賊子。”

唐臻挑眉,乖乖點頭,“兒臣懂了。”

這叫......英雄不問出處?

怪不得賊子也能稱校尉。

古華國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每當他以為自己完全融入其中,總是會再遇見依舊能令他陌生的新詞。

截止到岑威寫下這封密信,隨著貴州捷報送回京都,摸金校尉隻打開一個石盒。然後岑威就決定,暫時停下了暴力拆盒的舉動。

因為石頭盒內什麼都沒有,內壁卻雕滿文字。

好在已經被暴力拆壞的盒子,隻是丟了些不重要的字,沒有因此影響關鍵信息。

‘這是第二座城池,它如大人所言,在吉祥的日子迎來第一批鎮民。’

‘安定侯死了,小皇帝因此纏綿病榻。不知道成宗先見到安定侯而非大人,會不會失望?’

‘成宗不僅應該失望,他更應該懺悔!如果不是他,大人不會遠走他鄉,不知歸期,更不會有紅蓮鎮,這個千古罪人!’

......

‘這既是絕望的城池,也是希望的城池,終有一日,日積月累的絕望會重新變成希望!’

看到此處,唐臻終於能夠理解昌泰帝的哀傷。

接連在縣令印信和地道的石盒中留下線索的人未必是薛寄,這些信息卻能證實,至少在成宗駕崩之後的第十年,薛寄依舊活著,隻是遠走他鄉而已。

雖然留下這些信息的人,精神狀態值得探究,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肆無忌憚的暴露薛寄曾經的作為。

不僅成宗的遇刺疑團重重,連安定侯的死,恐怕也難逃薛寄的手筆。

唐臻眼中閃過厲色,垂目擋住其中的殺意。

從胡柳生口中詐出線索之後,他始終無法肯定‘大人’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