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德翻了個身,眯著眼睛一臉惡意地盯著五條悟,在他想要發動攻擊之前,夏油傑慢條斯理地捏住他的脖頸將人按回原地。斜睨了他一眼,撒嬌似的拉著夏油傑的手貼在臉上輕輕磨蹭,維爾德嗓音微啞地輕聲道:“你們察覺到她的不對了嗎?”
端起一旁圓桌上的水杯遞到維爾德的唇邊,夏油傑雙眸深暗地看著他乖巧溫順地仰頭就著自己的手小口小口啜飲清水,不緊不慢道:“她的靈魂有問題。”
“是時間?還是空間?”五條悟用手扇著風,隻覺得這屋裡的溫度實在是有點高,快步走到窗邊透氣,一邊撕了個棒棒糖塞到嘴裡,一邊含糊不清地問。
“還不確定,或許兩者都有。”維爾德輕笑一聲,肯定道,“那孩子可能早就察覺不對,但現在才求助還是太晚了。”
“她那個冷漠又貪婪的奶奶將人扔在教堂門口,破壞了對方的計劃,今早收到消息,人已經被滅口。五條,你去宮城,彆驚動咒術界,要活的。”
五條悟聞言眨了眨眼睛,湊到站起身正在係扣子的大主教身前,舉著棒棒糖晃了晃,似真似假地抱怨道:“什麼嘛,讓人家乾活連甜頭也不給?老子要罷工了哦。”
“……你想要什麼?”無語地看了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一眼,意識到對方這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後,大主教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輕歎一聲,“先說好,你不可以提太過分的要求。”
“誒?怎麼會?我可是相當通情達理~”
五條悟輕笑一聲,頂著好兄弟似笑非笑的冰冷目光溫柔地拍了拍維爾德的頭,表情誠懇地認真道:“之前是我不對啦,我不該給你起外號,小變態。以後能不能叫我名字誒?五條,五條先生,混蛋五條和神經病五條悟都不可以哦,你要叫我悟。”
“sa—to—ru—”他低頭注視著維爾德的雙眼,一本正經地做著口型,櫻粉色的唇瓣散發著水潤的光澤,俊逸非凡的臉龐上,一抹朝氣蓬勃的爽朗笑容漾開,桀驁不馴的銀白碎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來嘛叫聲聽聽嘛——對了,不要用那種想要給我一刀的生疏口吻呦。”
想要給你一刀那不叫生疏,那叫凶狠。
這人內心的情緒十分古怪,酸澀而甜蜜,並且帶著一點隱晦的痛苦,而那雙充滿期待的小動物般的眼神又讓維爾德有些心軟。他們就像是異界的兄弟,相同的眸色和發色難免會提高他對這隻白毛貓的容忍度,畢竟人類對於自己總是十分寬和偏愛。
“……悟。”他垂下眸子,不再看向那雙熟悉又陌生的藍眸,翕動了兩下嘴唇,近乎歎息地輕聲道,“去宮城把可疑的人抓來給我。”
“好嘞!那我們宮城見啊維爾——”
一聲玻璃碎裂聲響起,五條悟消失的瞬間維爾德就被一股巨力拖著落入了夏油傑的危險懷抱。那隻捏碎了杯子的大手緊緊箍住維爾德柔軟的腰肢,男人充滿侵%略性的氣息將他緊緊包圍,他低笑著無比溫順地承受著對方凶戾而貪婪的索%吻。男人英俊眉眼中暗藏的深沉欲%念讓他沉醉不已。
好孩子,再多愛我一點,將我融入骨血——
但永遠克製自己,永遠大局為重的咒靈操使還記得門口擔驚受怕的可憐孩子。他最後發狠似的地在維爾德纖弱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豔紅深刻的齒%痕。他們甚至不必用語言交流,靈魂的觸碰足夠讓一切複雜情感袒露無遺。
戴著巨大權戒的白皙手指輕點了點夏油傑鋒銳的薄唇,“去吧,我的孩子。一個合格的教宗應該適當保持沉默,你是我在人間的代行者,去幫助那個可憐的小羊重返光明——”
“那孩子是天生的至潔之體,隻是有人比我先盯上了她。”
當在門口焦灼等待的祈本裡香咬著嘴唇糾結自己一會兒到底要怎麼說時,那扇緊閉著的,沉重輝煌的金色大門緩緩打開了。
“進來吧。”一個溫和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如琴弦振動般滑過耳邊,小姑娘深吸一口氣,勇敢地踏進了華麗肅穆的議會廳。
她忐忑不安地看向長廳儘頭高台金座上優雅端坐的人影,求助地看向一旁站在階下,一身莊嚴神袍的黑發男人,在對方鼓勵的眼神下羞怯地笑了笑,動作生疏地行禮問好後沉默良久,終於還是艱難開口道:“我叫祈本裡香,教宗大人。”
“我來這裡,是想祈求您的幫助。我的奶奶去世了,我必須現在趕回家,那不是意外,我以為遠離家鄉就能改變一切……她不應該死的!至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
這個六歲的小姑娘表現得異常成熟,眼神堅定措辭得當,簡直不像一個孩子。
她頓了頓,夏油傑溫文爾雅的沉穩氣質和安慰似的溫柔目光給了她極大的勇氣,讓她忍不住將她最黑暗的秘密緩緩道出:“我的確是祈本裡香,但我不止是我。”
“我會在11歲時死去。”她低下頭平靜道,“而這樣的未來,是由11歲的我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