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2 / 2)

“不用,你要在這裡過夜嗎?”他說。

意圖被看穿,她也沒打算否認:“我在隔間就好了……”

“鑰匙被夏凡拿走了。”池招頭也不抬地打著PSV,“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出去住酒店。”

那怎麼好意思。這裡是他的地盤,更何況她才是後來的。

看到宋怡推辭的反應,池招說:“不過今天我沒打算睡,你可以睡那邊的長沙發。毯子的話櫃裡有新的。我去洗個澡。”

說著他起身。作為上司,池招的言行舉止保持在安全界限內,同時又足夠體貼。

宋怡也沒什麼好推辭的。隻是進對方剛使用過的浴室似乎有些不便,她打算第二天早晨再起來洗澡。

等池招穿著廣告衫與牛仔褲、頭發濕漉漉地走出來時,宋怡已經躺下了。

宋怡僵直地躺著,毯子像裹屍布般將她纏緊。她還沒睡,艱難地抬頭致意:“失禮了。”

池招搖頭,上半身穿的是去年崇遊的B版宣傳文化衫,衣服正麵寫著一句標語——“我就是世界”。

他擦著頭發轉身說:“要幫你關燈嗎?”

“假如影響您工作的話就不用……”

話還沒說完,燈就關上了。辦公室的落地窗沒拉簾子,可以看見閃爍著霓虹燈的城市夜景。

池招沒有夜盲,走到書桌邊坐下,又按開電腦屏幕,緊接著開始瀏覽美術外包公司的作品。

宋怡閉上眼睛,然而,睡意卻並沒有這麼輕易湧上來。

她回想起宋作為與李梅朝她伸出的手、他們對她謾罵和欺騙的聲音、他們猙獰的表情。

在黑暗中,宋怡張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不習慣哭泣,也不擅長抱怨。對於宋怡來說,她不會軟弱,甚至連悲傷都算不上,隻是靜靜地躺著。

深淵殘存著一點亮光。電腦屏幕邊,池招翻動著界麵,毫無預兆,他忽然出聲:“你要不要看視頻?”

他目不轉睛看著屏幕,幾乎讓宋怡以為他沒發現她睡不著這件事。

他不問她發生了什麼,隻是從抽屜裡取出遙控器,拿起按了幾下,投影儀將畫麵投射到牆壁上。

宋怡回頭去看,那是動畫片《小馬寶莉》。

她一聲不吭地躺回去,看著彩色的小馬

在牆上奔馳著說笑。然後池招去對麵在冰箱邊搗鼓了好一陣,走過來時在宋怡身邊放了一盒冰淇淋。

他自己不吃,隻是專門給她拿了一盒。

偌大的辦公室裡,他們兩個人,相隔很遠,一個躺在長沙發上,一個坐在辦公椅上,一起專心致誌地邊吃冰淇淋邊看《小馬寶莉》。

毫無理由的,她覺得他隻是想安慰她。

注意力被轉移,困倦漸漸翻滾。將要睡著的時候,宋怡還是開了口。她說:“謝謝。”

第二天早晨醒來,辦公室裡空蕩蕩的,宋怡起身收拾東西去洗澡,走出門去時,看到池招在走廊儘頭用韓語打電話。估計是在聊工作。

她下樓,洗浴間空無一人。公司恒溫與水壓都很好。

洗到中途,手機鈴響,宋怡走出去劃開免提,聽到池招在那邊說:“樹蛙從昨天起就不精神,今天好像加重了。我帶它去一趟寵物醫院。”

畢竟昨晚也住在這裡,她決定同去。宋怡快速穿上內衣褲,抽出半身裙時,上衣一下掉到了水泊裡。

趕緊拿起來,衣服也已經打濕。印象中櫃子裡一般會有一些公司的廣告衫,她打開一看,果然整整齊齊疊著一些。

宋怡隨便拿起一件,急匆匆地出去。

池招開車期間,她抱著樹蛙。等到了醫院,兩人一齊進去辦手續、見醫生。

聽到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坐下來等待時,宋怡用手機瀏覽崇名晚宴的場地材料。

“要細致到這種程度嗎?”池招問。

宋怡回答:“以防萬一。”

為了準備參加這個場合,這些日子裡,她甚至用詹和青給的錢報了一些補習班。

但沒幾秒後,護士走出來喊道:“38號!”

池招看一眼手中的號碼起身,宋怡也跟上去。

護士想說什麼,目光卻先在他們身上盤桓一周。

池招與宋怡紛紛低下頭去。他們擔心樹蛙的狀況,早晨走得著急,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穿著什麼。

池招穿的是昨晚那件B版宣傳文化衫,而宋怡當時在洗漱間隨手拿的則是同一套的A版。

她身上寫著巨大的六個字——“世界需要改變”。

而他衣服上則是“我就是世界”。

尷尬撲麵而來,池招和宋怡刻意避免與彼此對視。

不知護士是不會看氣氛還是太會看氣氛,坦然道:“你們就是樹蛙的爸爸媽媽吧?進去簽字取藥,然後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