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動手。”

文鳳真雲淡風輕兩個字,侍衛得了命令,架住覃校尉,一刀下去,肚破腸流,慘不忍睹。

遼袖哪敢看這種場麵,血湧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嚇得蒼白如紙,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往後仰倒,被槐哥兒抱在懷裡。

周遭百姓有的嚇暈過去,有的彎腰惡心得嘔吐起來。

淮王無愧年輕閻王的名號,他行事難以揣測,這張臉縱使再漂亮,不怒自威時,令人心生恐懼。

馮祥站在一旁,心知殿下是在整肅軍紀。

這個覃校尉實在蠢鈍如豬,其一,他率十來個人奈何不了一個遼槐,簡直廢物。

其二,他對殿下撒謊,這是殿下最厭惡的行為。

這兩條,無論哪一條拎出來,他都必死無疑。

文鳳真隻睨了一眼,淡淡道:“他罪有應得。”

他抬手,命人將屍身抬下去,清理乾淨。

馮祥極擅眼色,見到淮王瞥了一眼昏倒的遼姐兒,馮祥立刻上前,給遼姐兒鼻下一點醒神香。

遼袖慢悠悠地睜眼,一張小臉掛滿了淚水,像被人摁著頭在水裡幾個沉浮,驚懼交加,渾身沒力氣。

她好怕他,費力地動了動手指,隻想立即離開這裡。

文鳳真舒展眉眼,矜平躁釋,語氣柔和。

“用本王的轎子,送遼姑娘回府。”

她被槐哥兒抱起,籠在毯子裡,僅露出一截小巧精致的下巴,可窺風流媚麗,這點令人忍不住踐踏的媚,被一身仙姿氣度衝淡了。

人人皆知她見不得光的出身,便是這一點脆弱,配上那雙純潔無邪,水光盈盈的大眼眸,愈發惹人憐惜。

經過文鳳真時,少女望了他一眼,立即畏怯地縮回去。

他也正好在看她,嘴角噙著一點笑意,若有若無,風一吹便散了。

轎子裡,遼袖不敢回想方才的血腥場麵。

她將小金鏈從荷包中拿出來,細細地摩挲,打算一會兒在當鋪將這玩意兒賣了,換一點錢。

它不該栓在光陰腳脖子上,它就該被典當,賣了換錢。

槐哥兒忽然開口:“姐,對不起。”

憨直的少年,一臉愧疚,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低頭不敢看人一眼。

他明明答應了姐姐,不可惹事生非,不可接近徽雪營,可還是莽撞行事,害得姐姐暈倒。

遼袖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安撫。

“槐哥兒,你也是為我好,隻是做事要當心。”

槐哥兒沉默半晌,訥訥開口:“姐,淮王是一個怎樣的人?”

少年似乎對淮王很感興趣,遼袖心下一驚,她知道,前世的弟弟就是在軍營被淮王打敗後,極其崇拜淮王,徹底將淮王當他親哥哥,甘願赴湯蹈火。

遼袖慢慢說:“他壞極了,不是什麼好人。”

她又十分認真地說:“你若跟他往來,我就不理你了。”

槐哥兒咧開嘴,一笑:“知道了,姐。”

夜裡敲了三更鼓,行人寥寥,正是霜花最重的時候,東風吹得地動山搖,那股子狠勁兒回旋亂竄。

哪怕圍了厚厚的皮毛氈子,點著炭火,遼袖依然覺得身子發冷,吸一口氣凍得五臟六腑凝成了冰。

迷迷糊糊中,她夢見前世,文鳳真也有大發善心的時候,對於遼袖而言,不欺負她已經算是對她好了。

隻有她生病了,文鳳真才不會折騰她。

遼袖娘胎裡帶了弱症,小病小痛不斷,天生體寒,每到冬天,症狀愈發嚴重,她咳嗽不停,懶懨懨的,殿內燒了地龍,也冷得牙齒打顫。

無論多晚,文鳳真一處理完政事,便會風塵仆仆趕來,從背後擁住她入睡。

恰好,她天生體寒,文鳳真天生體熱。

少女在睡夢中,感到後背貼上一個滾燙的小火爐,便知道,陛下來陪自己睡覺了,他總是熱乎乎的,身上一股甜香沁人心脾。

她的兩隻小腳,已經凍成了冰塊兒。

文鳳著將她的腳放在自己小腹捂著,漸漸的,少女的腳心溫暖起來,她不知不覺地睜開眼。

“陛下……”她聲音嬌嬌的,天生使然,喚得又軟又糯。

“朕熱乎嗎?”

“熱乎。”

年輕帝王嘴角微揚,在她脖頸噴薄熱氣。

“朕還有更熱乎的地方。”

他拉著少女的兩隻腳,自小腹起,慢慢往下,直至完全抵住。

少女嚇得醒了一大半,她慌亂無措,羞得臉龐一下子通紅,小腿想亂動,卻被狠狠按住。

她攜了哭腔:“陛下,臣妾病了,不能……不能伺候您。”

“朕沒想亂來。”

他無奈地停了手上的動靜,將少女攏抱得更緊,親了親她的嘴唇。

遼袖明白,這個時候,他最多會親親抱抱來解饞。

她緊張地推開他,小聲道:“陛下,臣妾這幾日咳得厲害……不想拖累了您。”

他被推開,一臉鬱悶,隨後壓上來,覆蓋更猛烈的親吻,咬著她的嘴唇。

“朕不在乎。”

起初,她曾真摯地喜歡他,後來她明白,那不過是上位者對小貓小狗的一點疼惜,乖巧了便捋毛,不乖了就踢一邊,他不是一直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