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辨情緒,嘴角微牽,一隻手掌按上她的小腦袋,與生俱來的懾服。
讓她彆亂動彈,她動來動去的,秋千倘若一個大幅度晃蕩,容易讓薄弱之處受傷。
“你不是喜歡偷懶嗎,秋千上又不用使力。”他像是想到了一個絕世省力的法子。
遼袖呼吸都重了,可她又不敢亂動。
清澈的瞳仁,倒映出他握著秋千繩的手指,手指動則繩動,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而動,一切由他的性子。
她再羞惱,也隻能隨著秋千的弧度離開、靠攏。
“求我。”
他就是故意磨著她,聲音很輕,卻在遼袖耳裡炸開。
非讓她親口求他。
遼袖咬緊牙關,手指不自覺鬆開,幾乎隱隱顫抖了。
文鳳真有些不滿意,拍了一下她的腰窩,聲音有些亮,讓她一驚,身子緊了緊,忍不住慍紅了臉。
他沒想到被這一下子險些失守。
或許是半個月沒有過了,有些控製不住。
遼袖也不好過,仍然仰起頭笑了笑,若無其事:“殿下,你怎麼了?”
文鳳真鼻尖湊近,琥珀色瞳仁表麵冷靜異常。
撫著她的臉頰,心裡全然在想:袖袖這麼不聽話,該怎麼好好罰她才好。
*
才過一盞茶工夫,走過一道井口,遼袖看見綠樹掩映中,露出一道低矮的紅牆,莊嚴寶殿,鬥拱飛簷。
婢女侍候在殿外。
青煙嫋嫋中,遼袖搖了搖簽筒,冷不防簽筒被撞散一地,嘩啦一響。
“不好意思。”
身旁一個香客,年紀大約四十左右,一身粗布麻衫,濃眉大眼,隻是雙眼布滿血絲,好像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這人替她撿起了簽筒,憨厚地衝著遼袖笑了笑。
遼袖一愣,緩緩起身:“無妨。”
這種清靜之地,一般提前驅散了香客,早就禁止登山了,遼袖略有些疑惑。
她走出去幾步,忽然想到什麼,轉頭:“你是之前抬轎子上山的轎夫?”
香客眼睛一亮,舒暢地笑了笑:“難得貴人記得我,若不是貴人將我及時送下山醫治,隻怕人已經沒了。”
遼袖鬆了口氣:”你是慶州府本地人?”
香客恭敬道:“是,土生土長的,成日在山中討營生,扯號子踩點子拉轎,難得碰見貴人這樣心善的人。”
遼袖又問:“這地方很好,隻是你看起來有些功夫底子,有沒有想過另謀出路。”
香客的笑容有些暗淡:“貴人有所不知,我是犯了事兒,迫不得已才藏在山裡的。”
*
一盅茶前,文鳳真坐在太師椅上,門外一名副將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人我們找到了!”
文鳳真聞言起身,淡淡睨了覺淨和尚一眼。
“看來不用將整個寺廟翻過來了。”
他轉頭問道:“人在哪裡?”
“匪首馬暉曾逃到一家老醫館治傷,那裡的大夫告訴咱們,他日前就已經上了東嶽山,各個山口都封鎖搜尋過,隻查雲海台沒搜過!”
“雲海台在哪?”
文鳳真問道,一旁的覺淨和尚忽然出了一身冷汗,麵若死灰。
“就是……就是平日香客們抽靈簽的寶殿。”
文鳳真瞟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寶殿又如何,馬上帶人去!”
覺淨和尚顫聲:“公主方才在抽取靈簽……”
文鳳真手中的茶盅跌了個粉碎,眉眼頓時冷冽:“你說什麼?”
*
遼袖望了一眼殿外的婢女,心思已全然不在這裡,隻覺得大殿中忽然日頭轉移,陰涼起來。
“犯了事兒?”她問。
香客沉默了一會兒,苦笑一聲:“說了貴人也不會信,還是算了。”
“慶州府燕溪貧苦,我也隻是帶幾個老鄉闖出個名頭來,結果卻......”
“還有彆的老鄉也在?”
“哦,他們倒是不在這兒。”
遼袖的呼吸忽然慢了些,她緊緊盯著殿外的婢女,嘴角一牽。
“我有什麼不信的?難不成你做了山匪,跟天家造反,如今被淮王殿下追捕嗎?”
香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神飄忽了一下,也不知在笑什麼。
炎炎日頭,忽然就被殿內的陰翳驅散了。
遼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發足狂奔,急切地喊了一聲:“救——”
尚未喊出口,她眼睜睜看見火勢起來,煙霧濃烈,大殿外的侍衛婢女倒了一片。
寶殿裡麵藏了一夥匪徒。
遼袖清楚:這個為首的名叫馬暉,殺人不眨眼。
她手裡握著那根求來的上上簽,身子略一動,一柄冰涼的匕首抵上她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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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周三結局章在晚12點,寶寶們醒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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