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拉過薛鸝的手,笑說道:“這還是頭一回見你,竟出落得如此標誌了,站在那處我都移不開眼,知道該喚我什麼嗎?”
薛鸝眉眼微彎,靦腆地喚了一聲:“舅母。”
二夫人柔柔地笑過後,又扭過頭與一旁的人打趣了幾句。
晌午時薛鸝同二夫人一同用了午膳,得了賞賜後才回到桃綺院。
不過一日,薛鸝便見到了魏氏家風的嚴苛之處。即便是家仆也都謹言慎行,主子發話時俱是垂首正色,連走動時亦會整齊地成列,而非互相擠挨著嬉笑。
二房尚且如此,也不知長房那處是否管教得更為嚴格。
想到長房那處,薛鸝不由地記起那位赫赫有名的嫡出大公子,早在吳郡的時候她便聽聞過這位表兄的美談。冠在他頭上的美名多得數不勝數,她總能因此人而學會一些誇人的新詞。有說他少年成名,十三歲便在清談時讓大儒涕淚,亦有說他十五歲在出遊時,輕易用計謀解了北狄攻打淩州之患。而關於他的樣貌,更是被誇得神乎其神。
讚譽過多,反而顯得不實。
畢竟出身顯赫,日後又是魏氏當之無愧的家主,自然有人爭著搶著去攀附討好。三人成虎,成百上千的名士去誇他,假的也能成真。
比起這些,薛鸝更好奇這位大公子,是否當真生得一副天人之姿。
總歸時日還算長久,日後總能遠遠窺上一眼,便知道是否隻是徒有虛名。
桃綺院不算太大,薛鸝有些認床,早早地便醒了在房中背書。姚靈慧用過早膳,猶豫著帶她多走動,好與府中的各位娘子相熟。
薛鸝以身子不適拒絕了她,說道:“我們才到幾日,不必太過心急。”
姚靈慧並未理會,帶著侍女離開了。
不多時,薛鸝的侍女銀燈抱著絹布回來,告知薛鸝:“琅華居士果真在琅山有一場清談會,娘子猜得真準。”
銀燈壓低聲音,又說:“聽聞小郎君也去了,隻是連居士的人都沒見到,又被趕了回來……
薛鸝聞言不算太意外,琅華居士名聲遠揚,仰慕者不在少數,時不時會隨他心意開上幾日的清談會,有許多士族公子慕名前去拜見。前幾日來洛陽的時候,她在路上與兩位士人隨行,正好聽他們在議論琅華居士的清談會。
薛鸝將梁晏的詩文倒背如流,自然能看出他也曾受到這位琅華居士的影響,曾有好一陣子崇尚玄虛。為此她也曾留心這位居士,知曉他的清談多會持續五日。若是猜的不錯,梁晏此次也會赴宴。
按照他以往的慣例,清談結束,約莫就在這兩日。
薛鸝合了書,杵著下巴坐在窗前想了想,冷不丁問道:“舅母前幾日去淨檀寺禮佛,當真靈驗?“
“許多貴人前去,應當是極為靈驗的。”
薛鸝若有所思道:“如此……祖婆身子不好,我也做不了什麼,明日隨我去淨檀寺替她老人家祈福。”
姚靈慧回府後,得知薛鸝要去寺裡給老夫人祈福,心中有些不大情願。薛鸝早猜到她的心思,隻讓她對外稱身體不適,留在府中靜養,也省得太過迫切地擠入高門,惹得夫人們心中鄙視。
薛鸝早起後仔細梳妝打扮了一番,唇上微紅的口脂更是襯得膚如凝雪。銀燈為她梳好發髻,望著鏡中映出的華容,忍不住感歎道:“世上怎有娘子這般的好顏色。”
薛鸝習慣地敷衍笑笑,並沒有應聲,腦子裡又冒出些陳年舊事。想到如今已身處洛陽,似乎連那記憶中的少年身影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等到出門時,她見到了廊下排列成線的蟻群和略顯濕潤的石刻,步子不由地微微一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又回身去吩咐留在府中的侍女。
“若是將近酉時還不見我回府,便去淨檀山接我回來。”
來洛陽的路上,她花費重金買下了一張較為詳略的洛州地圖。若是不出錯,淨檀寺與琅山相隔不過五裡路,而她去往淨檀寺的路,亦會是梁晏回到侯府的必經之路處。
她想賭上一賭,興許能見上梁晏一麵,倘若時機恰當,能與他說上兩句話,於她而言是再好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啦,前三章評論前一百都有紅包,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照例第一章排雷。
1.非完美人設,主打缺德心機女,可能會有部分情節引起不適
2.架空勿考據,背景文化有參考有私設
3.作者水平不高,爭取越來越好,還請友好討論,理性選擇是否看下去
(雙手合十love&peace)
最後再一次感謝之前投雷灌溉收藏評論的小天使,謝謝你們的支持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