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懷嬌 白糖三兩 7230 字 4個月前

薛鸝被這厲鬼似的喊叫聲嚇得一抖,聽到聲音近了,立刻慌亂地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忙拍了拍魏玠,焦急道:“我要躲起來,不能叫旁人看見了。”

魏玠仍淡然地像個神像,從容不迫地走到藏書的大箱子前,示意薛鸝躲進去。

裡麵塞著各式書卷,有不少是難得的善本,薛鸝這樣不好學的人踩上去都覺得心疼,躲進去後隻敢小心翼翼地蜷縮著,好在剩餘的空間夠多,不至於讓她太難受。

透過微小的縫隙,薛鸝看到那個癲狂如野獸的女人跌跌撞撞地闖入,不等她去撕咬魏玠,便被晉青輕而易舉地壓在了地上。

魏玠後退了一步,和氣道:“見過姑母。”

薛鸝心中一驚,不得不佩服起魏玠的鎮定,他的姑母像個瘋子似地衝進來辱罵他,他竟不憤怒不驚愕,還麵不改色地與她行禮,當真還算是個人嗎?

魏翎的頭發已經散了,她眼眶通紅,大口地喘著氣,字字泣血地控訴:“我待你不薄,將你視如己出,為何要害我!為何!”

她話未說完,另一人氣勢洶洶,闊步走入房中。

“見過父親。”

薛鸝一聽魏恒也來了,不由慶幸自己及時躲了起來,若不然以魏恒的手段,得知她蓄意勾引魏玠,她便是不死也再難留在洛陽。

魏恒麵色凝重地掃了魏玠一眼,問道:“她方才說了什麼?”

“姑母不過是訓斥了兒子幾句,並未說其他的話。”

“將魏翎禁足在寧安觀,沒有我下令,任何人不得去見她。”魏恒睨了魏翎一眼,侍者們立刻上前要帶走她。

魏翎如同被捉住的魚一般瘋狂扭動掙紮,眼神宛如索命的惡鬼,死死地盯著魏恒,怒罵道:“魏恒!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你毀了我!”

“憑什麼隻準你齷齪,不許我有私情,你養的好孽種!你這個禽獸跟……”

侍者們想去捂住她的嘴,卻不知這樣瘦弱的女人被逼急了,一時間也難以被製住。魏恒一腳將魏翎踢倒,這一腳使了十足的力氣,讓她的話戛然而止,半晌沒有喘過氣來,而後魏恒又快又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打完之後連他的手都在火辣辣的疼,魏翎的臉上幾乎是立刻便浮現了幾根指印,連話也說不出了。薛鸝躲在箱子裡都覺得心驚肉跳,偷偷窺見魏恒的眼神後,她更是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動作。

魏恒的目光比起魏翎的絕望與憎惡,更像是一個冷漠暴戾的活閻羅,與從前溫善寬厚的模樣判若兩人,仿佛要立刻舉刀殺了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魏翎似乎也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懼意,顫抖著沒有再發出聲音。

直到魏翎被捂著嘴拖出去,魏恒才回過身,冷漠道:“你姑母瘋了,此事已了,日後不必再管。”

自始至終,魏玠都泰然自若地站在一旁,期間隻是微皺了下眉。他既不為魏翎字字泣血似的哭喊動容,也沒有因為魏恒暴戾的舉動有一絲一毫驚愕。他站在那處冷眼旁觀,似乎這些人不是他的父親與姑母,隻是一些吵鬨著讓人心煩的蚊蟲。

守規矩不是壞事,的確可以避免許多煩擾,可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為會有私欲。

薛鸝看到他的反應後,心臟跳得極快,一下比一下重。

她忽然覺得,魏氏眾人並非她想的那般高潔。眼前正直儒雅的魏玠,似乎也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魏恒很快便離去了,魏玠朝著箱子走來,薛鸝卻下意識有些恐懼他的靠近。他揭開箱子,神色自若道:“無事了,出來吧。”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薛鸝手腳有些發軟,她不明白魏翎所說的齷齪與禽獸是怎麼回事,又為何要辱罵魏玠是孽種。魏恒正直仁厚,美名遠揚,這些難聽的字眼如何能與他扯上乾係?魏翎當真是瘋了不成,可她喪夫後回到魏府便深居簡出,好端端怎得就瘋了。

薛鸝越想越亂,甚至不敢去看魏玠的眼神。

“姑母病了。”魏玠簡短地解釋道。

薛鸝乾巴巴地應了一句:“養一陣便會無事。”

她還是無法將魏恒對魏翎動手的那一幕從腦海中掃去,好一會兒了,她才啞著嗓子問:“為何……為何她要來尋你?”

魏玠麵色坦然,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姑母與魏弛私通,我稟告了父親。”

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一聲驚雷,薛鸝呆愣在原地,驚愕到瞪大雙眼,又問了一遍:“與魏弛?”

私通並非大事,何況魏翎已經喪夫,不過是說出去有失體麵,卻也不至於受到如此責罰。薛鸝本來對魏翎的遭遇頗為同情,畢竟女子要尋求快活,本身並不是罪過,可……魏弛與她不是姑侄嗎?

她緩了緩,問道:“那……魏弛呢?”

“魏弛聲稱是姑母引誘在先,諒在他年紀尚輕,又是二房的嫡子,如今已關去祠堂受罰。”魏玠說完後,又淡淡道:“意圖害你性命的人正是姑母。”

“這……這與我何乾?”薛鸝更疑惑了。

“當日在祠堂□□的男女,正是姑母與魏弛。”魏玠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卻足以讓薛鸝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聽魏翎的話,她待魏玠應當極好,不曾想魏玠會不顧魏氏的顏麵,不顧與她往日的姑侄情分,將她與魏弛私通的事告知了魏恒,因此才會發瘋似地找上他。

好一會兒了,薛鸝才皺眉問他:“表哥既然想要避免煩擾之事?為何還要說出去。”

魏玠溫聲道:“你既屬於我,便不能由旁人害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