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懷嬌 白糖三兩 6272 字 8個月前

薛鸝與魏玠的婚宴來得很遲,且薛鸝還有些不大情願,是魏玠強硬要求,才在魏寧一歲的時候辦了婚宴。

產下魏寧後許久,薛鸝仍對自己成為母親一事沒什麼實感,興許是她也對親情淡薄,不知曉何謂父母之愛,抱著魏寧的時候總有幾分無措,常常將她送到魏玠懷裡。於是魏玠便一手翻書,一手抱著魏寧輕拍,偶爾被搞得衣衫臟汙也不惱。

薛鸝被魏玠整日盯著,身子也恢複得很快,加之府中事務無需她操勞,她得了空便出門與人小聚。

時日久了,她總覺著整日待在魏玠太過沉悶,偶爾去看看策馬馳騁的小郎君倒也有趣。

薛鸝容貌出眾,隻需站在那什麼也不做,便能讓馬上一眾年輕兒郎春心蕩漾,一來二去便被不少人記掛上了。

也是由於魏玠與她並未操辦婚宴的緣故,眾人隻知他娶了位禍水似的美人,那美人先是梁晏的未婚妻子,又將趙統父子迷得險些反目,卻不知這美人究竟是何模樣。於是薛鸝出門去,常被當做是誰家的貴女,總有人爭先恐後地湊到她身前搭話。

將薛鸝鎖在屋子裡,隻讓他一個人能瞧見,好讓薛鸝隻能依賴他迷戀他,這是魏玠在心底設想過無數次的事。然而他知曉薛鸝的性子,她定是要不願的,惹薛鸝傷心的事,他不會去做。

成親才是最好的法子,最好讓眾人都知曉,他的夫人是什麼模樣,往後省得他們胡亂猜測,亦或是趁他不在撩撥薛鸝。

朝中人對魏玠的多有忌憚,都盼著離他遠些,怎麼都不想與他的夫人扯上什麼乾係。

婚事由魏玠一手操辦,薛鸝起初有些不滿,但是各式各樣的華美喜服送來,她試過幾回後那點不情願便消失了。

誠然薛鸝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但於魏玠而言,他總是覺著薛鸝很好哄,即便大婚禮儀繁瑣,讓薛鸝穿一身漂亮衣裙在侍從麵前走一遭,迎接眾人讚歎的眼光與驚呼,她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恨不得讓旁人都見識到她此刻的姿容。

薛鸝願意為了長久的好處而在表麵作出恭順的樣貌來,然而一旦有了依仗便再無顧忌,那點謙遜謹慎便都不見了。

薛鸝知曉自己有一副讓人見之不忘的好相貌,她也十分擅長利用這一點。隻是從前在魏氏寄人籬下,總要作出知書達理的做派才能討長輩歡心。若是沒了這個必要,她自是不願穿那些素淨到像守孝的衣裙。

魏玠在她試衣裙的時候委婉地誇讚了幾句,薛鸝被他哄得昏了頭,一高興便答應了辦喜宴的事。然而當真到了成婚那天,禮數卻多到讓她後悔不迭。

——

無論是魏氏亦或是梁氏,都是有名的望族,婚事總是極為繁瑣,加之魏玠的婚宴大有昭告天下,好斷了各種胡亂傳聞的意思,便又格外隆重了些。京中不知多久沒有這樣大的排場了,按照民間百姓的話來說,隨手丟塊石頭進去砸死個人,大齊的天都要變上一變。

魏玠知曉薛鸝不愛這些繁文縟節,已經有意免去了不少麻煩的虛禮,饒是如此也依舊是勞心勞身。若是禮數不夠莊重,便顯得他輕慢了與薛鸝的喜宴,隻是若禮數太周全,一整日下來薛鸝定是吃不消。

折中的法子,便是讓薛鸝早些去歇息,剩下諸多禮數由他一人來未嘗不可。

魏氏如今遭到打壓,早已沒了過去的榮光,如今有意與魏玠交好,薛鸝反倒成了個好的契機。整個魏氏消沉之時,總要有人出來主持大局,魏植便將薛鸝回魏府,再由魏玠到魏府迎親,大有要冰釋前嫌的意思。

魏玠從不在意他們的想法,是恩怨兩消,還是繼續恨他,都不是什麼值得他掛心的事。唯獨薛鸝的心思,他總是要多關照幾分,因此魏植如此請求,薛鸝允了,他也點頭應下。

魏玠到魏府迎親的時候是黃昏,迎親的隊伍聲勢浩蕩,密集的腳步聲如鋪天蓋地的雷雨。薛鸝的心竟也被這莊重的場麵給壓得緊繃了起來,她手心冒了些汗,動作也格外小心,想起侍女反複提醒她的話,越是回想,反而越是緊張。

直到聽到魏玠的聲音,落日的餘暉讓他的輪廓都帶了幾分柔和的光暈,今日盛裝過後更是神姿高徹,不似凡塵中人。

魏玠似乎知曉她心中所想,牽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小聲道:“你做的很好,無需顧忌太多,有我在此處。”

聽到他的話,薛鸝的心忽然鬆弛了許多,僅剩的一點擔憂也不見了。

喜宴上折騰了一遭,魏玠早早命人送薛鸝回房歇息。眾人也知曉他們二人早已是夫妻,今日不過是宣告眾人,好為薛鸝的身份正名罷了。見薛鸝被送回去,誰也不敢如同戲弄旁人新婦那般為難薛鸝。

按照規矩,該是由新婚夫婦共同與眾賓客宴飲,如今卻隻留下了一個魏玠,眾人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何況魏玠在平叛之時,聯合趙暨不知將多少人玩弄鼓掌,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與他有過節,即便沒有過節,也免不了被他當做棋子操弄過,即便今日都安然無虞,心底也難免記恨,又不能奈他何。趁著魏玠喜宴,那些怨氣都伴著酒水遞了出去。

魏玠酒量不算差,也稱不上好,他鮮少飲酒,醉酒令人失態,他向來厭惡這種失去掌控的滋味。

隻是這一日不同,來來往往的人,無論是否真情實意,每個人都在祝賀他與薛鸝,祝賀他們白頭偕老。

魏玠一晚上聒噪,然而今日的情景下,這些嘈雜的人聲竟也有幾分動聽起來了。

他難得沒有抗拒,遞來的酒水不再回絕,一並喝下肚去,燒得喉間辛辣,腹中似有火焰升騰而起。冰涼的酒水一杯杯下肚,澆得這火焰越發旺盛,燒得他理智全無。

——

薛鸝的脖頸被禮冠壓得酸痛,渾身都疲累無比,她脫了禮服在榻上躺了好一會兒,睡得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魏玠仍未回來。侍女抱來魏寧給她看,薛鸝笑盈盈地去逗弄魏寧,反將魏寧鬨得嘴一撇,張嘴便哇哇大哭,嘹亮的哭聲讓薛鸝一愣,隨即她便擺擺手,頭疼地說:“我實在是招架不來,你還是哄她去睡吧。”

她聽到嬰孩的哭聲便打心底發怵,便是連親生女兒也沒有意外的。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魏玠的身影,有侍者來見她,麵色為難地說道:“郡公喝醉了,夫人還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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