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紓瑤本來是不打算吻梅吟雪的。
這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
一開始纏著人要親親,真親了又躲開。
這是什麼新型的惡作劇嗎?
安紓瑤以前看的時候,倒是看到過類似的惡作劇劇情,長相帥氣的男配,故意去跟小透明女主告白,女主不知情,紅著臉答應,然後垃圾男配開始瘋狂嘲笑女主:就憑你,也配和我在一起?也不去廁所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的尊容,你配嗎?
這種行為,簡直惡劣透頂。
說是惡作劇,但其實一點也不有趣,也不好笑,這種故意侮辱人的行為,隻會讓人覺得惡心。
雪兒從哪兒學的這麼壞的惡作劇?
哪個混蛋帶壞了他?!
安紓瑤越想越氣,她暗中拿杏眼兒去瞧梅吟雪,想看看他臉上有沒有惡作劇得逞的可惡表情。
如果有的話,她一定不饒他。
今天比賽哪怕不打了,也得先思想教育一番,讓他學會尊重女孩子。
然而沒有,少年低著頭,半張臉隱在陰影裡,鴉羽般的長睫毛低垂著,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
明明是她被耍了,他怎麼比她還難過?
像針紮破了氣球,安紓瑤一肚子的氣,莫名其妙的消了。
她太了解梅吟雪了,她家雪兒雖然表情少話也少,但想得卻比誰都多。
心思深,思慮重,多疑多慮沒有安全感,和柏亞川簡直是兩個極端,有時候安紓瑤都想讓梅吟雪分一部分心思給柏亞川,兩兄弟中和一下,就都剛剛好了。
安紓瑤餘光偷偷打量了梅吟雪幾眼,然後又好氣又好笑的在心裡感歎著:這模樣,八成又胡思亂想了。
唉,罷了罷了,不跟他計較了,誰讓他小呢?
而且一會兒他還要打比賽呢。
安紓瑤自然不會讓梅吟雪這麼失魂落魄的上賽場,所以她在梅吟雪上場前叫住了他:“雪兒。”
少年急忙回頭,安紓瑤抓住機會,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哼,你說不讓親就不親了?
我偏要親!
“比賽,一定要贏哦。”
少女的笑容,融化了所有冰雪。
密密麻麻的鼓聲熄滅,比賽開始了。
而皇城的另一角,一場預謀已久的劫獄也拉開了序幕。
阮安寧睜大了杏眼兒,美麗的臉上顯出幾絲慌亂:“緋月,你和臧天大哥不跟我去正乾宮嗎?那你們要去哪裡?”
不是說好了要和她一起去拿回神樹嗎?為什麼突然變了卦?
“神樹力量強大,我們過去是幫不上忙的。”樓緋月笑著安撫阮安寧道,“放心,笑天大哥和另一位神秘的高手會幫你奪回神樹,他們二人的戰力,在我和哥哥之上。”
“笑天大哥也來了?”阮安寧驚訝道。
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叮鈴鈴——”
空靈的鈴聲響起,空氣裡彌漫起淡淡的梅花香。
牆的另一端,赫然出現了兩個黑影,那黑影像是憑空出現的,阮安寧剛才看對麵的時候,對麵明明沒人,她隻眨了下眼睛,黑影就出現了。
“啊!”阮安寧嚇了一跳,直接喊出了聲。
那喊聲剛起了個頭,尾音還沒落下,樓緋月便猛的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喊什麼?”樓緋月帶著怒意瞪向阮安寧,壓低聲音罵道,“相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偷神樹嗎?”
阮安寧連忙收聲,她伸手指了指對麵,想告訴樓緋月對麵有怪人。
“那是林笑天。”樓緋月心累道,“戴了個麵具而已,這就認不出來了麼?”
林笑天是白發男子的化名,他們知道阮安寧恨透了梅家人,所以刻意隱瞞了白發男子的真實身份。
實際上,樓臧天和樓緋月用得也是化名,阮安寧不過是他們利用的一個工具罷了,她沒有資格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牆對麵,林笑天和另一個神秘人齊步走了過來,他們穿著一樣的黑袍,帶著一樣的黑色羅刹麵具,黑袍黑靴黑色麵具,甚至還帶著黑色手套,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很嚴實,隻漏了一雙眼睛在外麵。
阮安寧發現,其中一個黑袍人,左眼的眼白竟是黑色的。
正常的眼睛,都是黑色的眼珠,白色的眼白,而這個人正好相反,他眼白是深邃的黑,眼珠卻是初雪般純白。
看起來很是詭異,還有些嚇人。
阮安寧往後縮了縮身子,本能的感到了不安。
“彆怕。”林笑天染笑的聲音響起,“他隻是長得比較凶而已。”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阮安寧稍稍放鬆了些,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衝林笑天笑了笑,然後軟聲細語的問:“笑天哥哥,你怎麼穿成這樣呀?”
現在是白天,黑袍反倒更引人注目。
“因為不想當通緝犯呀。”林笑天低低的笑著,他從儲物袋裡取出三件同款的黑袍,遞給了阮安寧他們,“穿上吧,把臉擋好,免得以後被通緝。”
阮安寧臉紅了紅,為自己剛才愚蠢的提問感到羞愧。
換好衣服後,幾人便開始分頭行動了。
阮安寧跟著林笑天還有另一個神秘人去了正乾宮,而樓緋月和樓臧天則去了九重牢。
阮安寧跟樓緋月最熟,現在突然分開,她有些不安,忍不住又問了一邊:“緋月他們要去哪裡呀?”
“他們去天穀。”林笑天騙她說,“現在仙盟交流會進入了決賽階段,厲害的大人物都在天穀,緋月過去布陣,把他們困在天穀,好方便我們偷神樹。”
阮安寧點了點頭,相信了,沒再多問。
天穀內,梅吟雪和梅倦之正在激戰。
梅吟雪一開場,就處在了下風!
“你也太弱了吧?”梅倦之用咒術把梅吟雪吊了起來,“還不如你那個白癡師兄呢,他好歹還打傷了我,而你……碰都碰不到我,真叫人失望。”
這話其實有失公允,梅倦之在對戰柏亞川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儘全力,所以柏亞川開場時占了上風,但他在對戰梅吟雪的時候,開場就用壓倒性的實力,將梅吟雪壓製得死死的。
這個看起來孱弱,病態,且發育不良的少年,在使用梅氏秘術的同時,還使用了咒術。
隨著他念起古老的咒語,黑色的咒紋從他指尖流出,將梅吟雪捆住,並吊了起來。
那咒紋堅不可摧,梅吟雪拚儘全力,竟掙不開。
嘉賓席上,看到梅吟雪被梅倦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梅無塵露出舒心的笑來,他往後仰了仰身子,坐姿都比原來囂張了:“玉衡真人,現在你總應該承認,自己沒資格教梅氏純血了吧?”
這話說得,仿佛梅倦之真是他教出來的一樣。
宋修遠冷冷瞥了梅無塵一眼:“比賽還沒結束呢。”
“嗬,有區彆嗎?”梅無塵嗤笑道,“說得好像你徒弟還能反敗為勝一樣,弑神劍他都丟了,他拿什麼反敗為勝?廢物一個,再堅持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我若是他,直接用弑神劍抹脖子自儘了,免得辱沒師門!”
弑神劍安靜的躺在擂台的另一角,比賽剛開始沒多久,梅吟雪便被梅倦之繳了械。
敗局已定,這場比賽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反轉的可能。
但梅倦之偏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