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十九章、陌上花開(5)(2 / 2)

南風微微起 勖力 10200 字 3個月前

言晏生生被他噎得一口氣來不得來,去不得去,她舔舔牙,正要錯開他身去自己另開一間房的時候,周是安一把撈出她的手臂,攜著她往電梯處去,酒氣正濃得在她耳邊,“我們言晏上輩子是個革命烈士,骨頭硬,嘴也硬,是不是?”

商務套房裡,周是安插上房卡,將言晏逼退在牆邊,直接用腳帶上了門,房間裡靜得能聽到他們的心跳聲,那氣息博弈的聲音就更顯得壓在耳膜上。

周是安喝了不少酒,手上、唇舌上力道都顯得不知輕重,言晏甚至能嘗到他酒精的餘味,室內的冷氣漸漸攀爬開來,而周是安急躁的氣息噴薄在言晏臉上、耳際卻是熱得燎人,一時間冰火兩重天,她生生沁得一身汗。

他蠻橫的遊弋掠奪,叫言晏氣都順不過來,她嗚嗚地反抗,周是安像是醉了,毫不在意、憐惜,再試圖深喉勾吮著她時,周是安臉上碰到了她的熱淚。

“哭什麼,告訴我?”周是安身子死死抵

住她,帶著些怒氣的目光,森森的寒意,“叫你說句話,就這麼難嘛?”

她是吃軟不吃硬,這一點,周是安早摸透的一門清。二人較起勁來,他偏偏還是會犯糊塗,由著她簌簌落淚了好長時間,周是安這才找補回些理智,溫存的語氣,“好了,不哭了,我不是來了嘛,我知道你委屈什麼,我也氣……”

周是安接到蔣文煜的電話,他在昆明,正準備返回,蔣文煜在電話裡質問他,為什麼沒回來?問他,言晏去見她父親,他知道嘛?

她放在心裡二十年的一個疙瘩,她沒理由不告訴周是安,蔣文煜問周是安在忙什麼,何以她這個急彎不幫幫她?

言晏僅僅因為不想周是安生氣,寧願一個人去,也不朝蔣文煜開口。

蔣文煜是恨周是安的,恨他占著言晏的心,卻不能時時刻刻陪著她。

周是安說著,來含吻言晏,也來咬她出氣,“那天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這個?為什麼都準備開口,又不說?”

言晏落寞眼眸,“你自己說的,生死之事……,我隻能理解。”

“那又哭什麼?”周是安抬她下巴,與他四目相對。

她哭好多,不單單為了他。

哭既然生死之事要放在第一,言晏想問他,要是那位舒小姐真有什麼,要周是安回她身邊,他預備跟言晏說什麼?當然,這樣賭氣的話,言晏不能那樣的時候去為難周是安。

哭自己害怕見父親,可是又想見,見了,發現父親沒她想象中過得好,又疼,心裡骨血裡都疼。

哭自己二十年的友情,到頭來,還是為了一份看不見光明的男女之情,一口不如意的氣,就讓自己的老友受了去,她覺得自己好自私。

哭自己的父母,有緣無分,心疼父親,也替母親委屈……

她就是這麼沒出息,看似最瑣碎的事情,可是叫她不哭卻很難。

“言晏,我去找木槿,……”

“我知道,你始終不能不管她,這從道義上我知道你一定會去,可是這不影響我難過。我要是那天|朝你張了這個口,你無論是拒絕我或是滿口答應我,我始終心裡還是膈應的,對不起,我不是聖人,我就是難受、在意,所以我寧願不告訴你,事實上,沒有你,我

也可以明天圓滿地回去。我從前覺得安全感、依靠感是彆人給的,經過這件事,我發現,凡是能叫你心安的東西,得自己去掙。”

“言晏,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周是安眼見著言晏由哭到眼裡愈發地分明,他莫名心裡有點慌,怕她說些叫他心驚膽戰的話。

言晏揚起眼眸彙他的,“我隻是想說……”

“我在機場的時候,是我一個人,”周是安截住她的話,“也就是我始終沒勸得回木槿,她說自己沒什麼大礙,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的性子我知道,從前我管不住她,現在我與她清明了,更不能強勉什麼。我去一趟,能勸回她和我一道回來最好,勸不回,我也心安,我從來沒存彆的心思,沒你說的那個要是,我亦不是聖人,我心裡祈禱千萬個她沒什麼,可是她即便有些什麼,我也不能做些以身飼虎的聖人之為。”

言晏好長時間才溫吞地問,“那舒小姐怎麼辦?”

“我通知了舒行亦,她的事,隻有舒行亦管得動了。”

周是安嗟歎,也許一開始他就不該動去的念頭,一開始硬著心腸,各顧各,這樣也許會好點。

言晏望著他,想說,那樣,他就不是周是安了,他就是有副軟心腸,才會當初不知道是言晏的前提下,能在酒吧救她一回。

才會身邊跟著他的人,個個都說他是個不壞的人。

“剛才要和我說什麼?”周是安欺身抱她,在她眼裡重新看到光澤才敢柔聲問她。

言晏不言語,拒絕他這樣額碰額的親昵。

“你該和我說啊,哪怕晚來這邊一天,也好過,我在你家裡人那邊全票通過的壞人。我打電話給你舅舅問這邊地址的時候,禮賓與我說,一家人都滿以為你會陪著言晏去,結果你還是生意比她重要。”

周是安委屈的聲音,在她耳邊與她廝磨,“你要去跟你母親解釋,我是那種人嘛,江山和美人,我肯定是毫無疑問地選美人啊,我向來就是這麼沒出息的,死也死在心上人的溫柔鄉裡呀。”

周是安的掌心裡像是藏著塊燒紅的烙鐵,擦過言晏的脊背,叫她戰戰兢兢的燙。

“你喝醉了?”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他紅著一雙眼睛,有著困

獸且無聲的嘶鳴感。

“言晏,我想給你灌點酒,上次你喝醉了,有朝我主動過……”

“我那次並沒有醉。”言晏這話一出,周是安明顯目光裡有一星火亮了亮。

“所以呢,你接著說!”他慫恿她。

“就是沒有醉,這麼個事實。”她眼裡嘴上都一副不願意配合的倔脾氣。

“你這丫頭,真是壞透了。”周是安氣,他不是沒想過態度強硬點,也許她就半推半就地從了,可是他偏就覺得那樣沒趣極了,他像是在潛水,自己在跟自己較勁,比這口氣能憋多久之長。

周是安丟開言晏,說他得洗個澡,誠實得講,他乏透了,這幾天連軸轉,從機場下來,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好像心眼、骨頭都在風塵裡吹散了,又拿進酒精裡去泡,他眼下隻剩下個軀殼,能喘氣的軀殼。

周是安從他的行李自顧自地找換洗的衣服,瞧不見言晏隱隱的笑意,是蔑笑,笑他的成心,又無意。

周是安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穿一件他自己的睡褲,上身光著,溫水衝過的身子,似乎人也溫軟了許多,酒後在找水喝,卻發現沙發上,盤腿坐的言晏在喝酒。

“你在乾什麼?”他問她的酒。

言晏卻答他的話,“在想著給蔣文煜道歉的話。”

“如果哪天我和他,你隻能選一個,你……”

“沒有這個如果。”言晏斜他一眼,拒絕回答這麼個沒營養的問題。

“他說你不要他來,是怕我生氣的話,是真的嘛?”

“嗯。”言晏確實是這麼想的。

“這酒又是作什麼?”周是安再繞到這不解上。

“你不是要給我灌酒的嘛?”

周是安聽清她的話,輕佻地挑了下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嘛?”

“知道,上次你說的那事,我回去有反省過,確實,看一廈大火,騰騰地燃著,不管不顧,太過分了。”

“所以,你這是挑明了在勾引我了?”

言晏臉上不動聲色,手拎著一瓶百威,另一隻手抱著自己的衣服,徑直去洗手間了。

“喂,”周是安很不滿意她這剛有苗頭的進步,又打回原形,不聲不響了。

“嗯,如果我出來,你還沒睡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