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緊牙關,將痛呼咽了回去,呼吸急促間說道:“請陛下開恩,派侍衛前去尋我兒。”
“隋平身上帶有微臣尋常食的丹藥,將隋平帶來便可解微臣之苦。”
皇帝連忙道:“快派人去尋!”
國師本想自己前去,但手臂上的痛楚疼的他幾近昏迷,索性遞出一道玉,“帶上此物,可知曉吾兒所在。”
“來人,送國師回殿內休息。”
“多謝陛下。”國師麵色慘白,由太監攙扶才勉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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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來南陵殿找人。
裴玄遲站在窗邊,不動聲色的抬手遮住懷中小貓的耳朵。
雲洛亭好奇的向外張望,“喵?”
他們都是來找隋平的吧。
裴玄遲見小貓似乎很好奇,便指著侍衛手裡的東西說:“那塊玉佩上有刻印,可尋找隋平幾個時辰內所到之處,像是追著隋平的腳步找人。”
雲洛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隋平身上被放了符籙,應當是找不到人的。
而且,他們抓隋平的地方,離南陵殿有段距離,按照腳步出去,要在各個殿內繞許久,指望這個玉佩找到人,基本不可能。
侍衛沒找到人轉身便走。
等侍衛走遠之後,裴玄遲拿出命契置於桌上,指尖點著茶水暈濕一角。
弄好之後便隨手丟到旁邊,也沒有再看。
裴玄遲打開手邊的籃子,禦膳房剛派人送過來的,午膳還是熱的。
擺了三道菜出來,大多都是清淡的,蒸雞蒸魚一類,口味太重對貓不好,之前禦膳房太監來的時候,裴玄遲特意叮囑換了清淡的。
雲洛亭並不怎麼餓,沒有按時吃飯的習慣,吃了兩口雞肉就不吃了。
裴玄遲見狀放下筷子,“不合胃口?”
雲洛亭搖了搖頭,從桌上下來,跳到他腿上盤起來,“咪嗚。”
吃飽了。
貓胃口本就小,流浪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現在不缺吃的也吃不了多少。
裴玄遲一手環著他,以免小貓掉下去,順手摸了摸肚子,感覺應當是吃飽了,便沒有再喂。
午膳還沒吃完,國師突然推門而入,他大步邁進,眯起眼睛審視般的落在桌上的命契,刹那間麵色驟變。
但東西在彆人手裡,他沒敢輕舉妄動,謹慎抬頭,卻見裴玄遲正漫不經心的給他懷裡的貓梳毛。
國師蹙起眉頭,“九殿下?”
裴玄遲將梳子上順下來的浮毛放在一邊,都沒正眼看國師一眼,淡淡道:“堂堂國師,竟是半點禮數都不懂嗎?”
國師攥緊了拳頭,自從當上國師,不說呼風喚雨,但得陛下看重,朝堂上丞相都不敢跟他如此說話。
但命契在裴玄遲手上,那東西,不懂的人拿了隻會當做一張無用的廢紙,可裴玄遲不僅將命契單獨拿出來,還以水點命契,引他來這邊。
由此可見,裴玄遲也非尋常之人。
如此一來,國師不禁更加謹慎,同時又有些懊惱,沒有任何人引路指點,被丟在這荒無人煙的偏殿,隻憑一雙靈眼便能有如此成就,可見這靈眼當真是寶物。
傳言所言非虛。
他若是能早點知曉靈眼的存在就好了。
國師心下歎息,板著臉,僵硬的躬身行禮,“給九殿下請安。”
“免禮。”
“多謝殿下。”
雲洛亭聽著這聲謝,都咬牙切齒的,國師算是修為高的,在仙門那邊自然入不了修者法眼,但在尋常人多的皇宮中,也算是佼佼者。
高高在上慣了,低個頭顯得如此困難。
裴玄遲聽他問安,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的意思,隻自顧自的逗弄懷裡的小貓。
時不時摸摸耳朵,捏捏爪子。
他不說話,雲洛亭也懶得理國師,躺下讓裴玄遲揉肚子。
一人一貓玩的開心,國師被晾在原地。
國師麵色鐵青,一想到命契在裴玄遲手中,就有種被扼住了咽喉的感覺,“殿下……”
裴玄遲打斷他的話,“陛下問你靈眼的事了?”
國師一愣,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端正應道:“自然。”
裴玄遲又問:“靈眼一事,你打算如何跟他說?”
國師眼睛一轉,隻當沒聽懂裴玄遲話中深意,佯裝迷茫,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裴玄遲會這麼問,卻還是坦然道:“自然是如實告訴陛下,靈眼未長成。”
雲洛亭聞言睜大了眼睛,“喵~?”
才不是!
他騙人!
這狗國師之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裴玄遲上輩子就知道國師風姿綽約的外表下,藏著何等見不得人的卑劣的本性,自然不會信他的話。
裴玄遲淡淡道:“如此那便……”
“喵嗚!”雲洛亭站起來,一把按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
小皇子涉世未深,可彆被這老頭給騙了!
同時扭頭衝國師呲牙,“——哈!”同時伸出爪子躍躍欲試。
大有一種國師再多說半句謊話,哄騙裴玄遲,他就會衝上去給裴玄遲出頭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早睡愛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