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原臨也說,這筆錢現在已經達到了九十多萬日元了。組織裡麵有一個專業的會計師,他負責管理這筆錢。
折原臨也一邊說,一邊把對應的圖片打開說道:“這是會計師,也算是組織的乾部。”
羽久看到那上麵赫然是阪口安吾,黑色的眼瞳動了動,又仔細地掃了一眼那些錢的用途,大部分是用於醫療上的捐助,看起來組織是個慈善公益性質的。阪口安吾也許是負責穩住整個組織,控製他們的動向。
“然後呢?”
折原臨也的手直接搭在夏目羽久的肩膀上。羽久一開始有點不適應,但是見折原臨也神色如常,自己肩膀的肌肉也跟著鬆下來。
“這錢都是你的啊。”折原臨也靠在椅背上,仿佛在說一些理所當然的話,“隻要你出現就好了。”
這個領身份可能會牽扯出很多問題。
羽久一看就覺得這錢要不得,但折原臨也卻似乎很想要這筆錢,又或者是取出這筆錢會帶來的影響。
但等等——
“為什麼你覺得上麵的人是我?”
羽久現在的皮可是換顏色了,而且那照片也模糊得很。
“嘖。我以為上鉤了。”折原臨也晃了晃自己的轉椅,“聽說這個人在龍頭抗戰的時候,已經死了。”
“哦哦哦。”
羽久第一個反應就是森鷗外和太宰治壓的消息。
“但有個人出了高價在懸賞這個人。你猜多少錢?”折原臨也說道。
“我猜不到,你直接說吧。”
“10億日元,聽說是深仇大恨。”折原臨也說,“我看你臉部輪廓和那個人差不多,把臉刷白一點,我們去和那邊的人碰碰麵也不錯。”
羽久覺得他說到這裡,折原臨也的目的也被挖得七七八八了,也沒有更深。但他在橫濱人緣一直還可以,怎麼會有人對他有深仇大恨呢?羽久想不明白。
“你很缺錢嗎?”羽久不接茬,問道,“其實我也有想法。可以不用很麻煩就有大筆錢。”
“說。”
折原臨也倒是想知道他怎麼想的。
“借高利貸,不像銀行那樣,還要審核很多材料,處理很多手續。”
“……”折原臨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揚起大拇指,“你真棒。”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因為我是搞情報的。”
羽久不明覺厲。
折原臨也這幾番聊天下來,發現羽久這人要是不願意做。說話都是滴水不漏,無懈可擊。但他相信羽久一定會來找他的。
羽久是坐巴士回旅館的。他對自己的事情不感興趣,所以折原臨也說過的東西,自然也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羽久才回到旅館大廳,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咖啡色身影。見他一個人,羽久四處張望了兩遍後,才過去和他打招呼。
“亂步先生,你怎麼在這?”
正在玩報紙上的數獨的江戶川亂步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夏目羽久時,也跟著合上手上的報紙。
“來查案子嗎?”
“沒有啊。”
“那這裡是有什麼自助餐嗎?”
“也沒有啊。”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亂步被羽久的問題問得奇怪:“你不是說你回東京嗎?我沒事做,就過來找你啊。”
“找我做什麼?”羽久剛說完就明白了,“你想讓我帶你玩嗎?”
“不用啊,乾嘛啊。”亂步覺得羽久奇奇怪怪的,說道,“我就不能想你,然後就過來看看你嗎?”
“?”
亂步抱著手臂,理直氣壯地說道:“你難道還敢對亂步大人的決定有什麼意見嗎?”
“那倒沒有。”
聽到這回複,亂步滿意地頷首。
“不過你應該是被偵探社社長叫過來的吧。因為我一直寄給你的禮物嗎?”羽久總是給亂步寄吃的,現在也有兩三箱了。福澤諭吉比較尊重禮尚往來的禮節,一定是他叫亂步來道謝的。
這話一落,亂步的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什麼?”羽久聽不懂。
“哼哼哼。”
羽久更不懂了。
他發現,江戶川亂步各種各樣的擬聲詞,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用擬聲詞來傳達自己的情緒。
“我來這裡,你不高興嗎?總是說一些有的沒的。”
羽久立刻表態:“高興。”
江戶川亂步才不管羽久是應付,還是真的這麼想。反正收到回複,他就開心,眯著眼睛“嘿嘿嘿”笑了起來:“這下差不多嘛。”
聽這飛揚的聲線,羽久覺得自己似乎也挺開心的。才剛要說話,亂步就說:“那我走了。”
“走了?”
“對啊,我就是想見你而已。我看完,當然就要走了。我還要乾嘛?”
羽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總覺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可是你專門跑過來的,就這樣說幾句話,然後離開嗎?”
“是啊。你又不是吃的,我來這裡除了看你,我還能吃嗎?”
“……”
羽久覺得,亂步真的神奇,完全讓人不懂他在想什麼。
亂步也不等羽久說話,自己就先走了兩步,回過頭看羽久,終於擺上羽久熟悉的孩子氣:“你就這麼讓我走啦,我可是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還在這裡無聊地快睡著了……”
“那你今晚跟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