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水無憐奈直覺自己主動當人質,並不是好主意。
羽久沒有在意這件事,左右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說道:“趁現在室內的光還沒有完全亮起來,我就先走一步。他們沒有那麼快少一個人。”
水無憐奈也不想直接留在宴客廳坐以待斃,小聲地反問道:“但是,各個出口應該有人把守,你要怎麼直接出去,不被發現?”
羽久可以正大光明地從牆壁穿過,但如果要帶水無憐奈自然得是從正門突破,夏目羽久想了一下,說道:“我先衝出去當誘餌,水無小姐隨後。”
羽久頓了一下,說道:“你有自保的武器嗎?”
“我帶了槍。”
水無憐奈見夏目羽久已經坐不住了,把自己的武器拿出來。
羽久迅速地瞥了一眼她的槍支,是典型的左輪手/槍。這是基礎款,方便維修保養,不過裝彈數不多,且裝彈時比較長。若是敵人多的話,這在混戰中很不利。羽久沒有多說話,畢竟他並不在意有沒有人幫他忙,也不在意對方會不會拖後腿。他在警校接受的是「集體觀念」,學的是互相支持輔助。
“嗯,麻煩了。”
羽久看那個匪徒還在台上大講特講,好像是給他一束光,他可以聲情並茂地給上一個小時的演講。若不是對方那麼話癆,羽久也不會這麼和水無憐奈多費口舌。羽久也沒聽對方到底要說什麼,隻是率先矮下身子,從過道內通過。
按理說,這種時候燈光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對匪徒也沒有特彆多的好處。要麼是他們算錯時機,錯過燈亮的時機,要麼就是他們的人數不多,人數還沒有到他們預計的情況。又或者,這個匪徒是戲精體質。
水無憐奈見羽久就這麼走了,連忙說道:“你有武器嗎?”但羽久並沒有回應。
羽久從靠近甲板的出口離開,正門守著八個武裝人員,四人麵向宴會廳內部,控製內部局麵,另外四人則守在門外看周圍的情況,也許是考慮到有漏網之魚的突襲。
說到底,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集中在宴會廳裡麵享用晚餐。隻是這畢竟是開船的第一次集體活動,每個乘客都有一張邀請函,邀請函上名目多樣,晚上也有煙花活動,所以基本能確定大部分人會參加。
羽久也不確定他們會使用什麼方法讓幾十武裝部隊去控製上百個乘客。羽久和水無憐奈做了一個手勢,他負責吸引那八個人注意,而水無憐奈趁著他們不注意從門口離開。
水無憐奈剛想要讓他換種思路,羽久從腰間拿出兩把黑灰色的折刀,他抽出來的時候,“啪”的一聲,刀身就從刀鞘裡麵彈了出來。羽久出手速度太快,水無憐奈在看到他兀自衝上去的時候,眼睛還停留在羽久飛起的外套下麵還有三把武器皮套。
羽久勢頭極猛,在廳裡麵的四個守衛幾乎是看著羽久直接對上他們的。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羽久眨眼間就撂倒兩個人。剩下的兩個人什麼時候遇到這種情況,正要給槍支上膛,羽久直接對準他們的腹部。腹部保護著大部分的人體器官,神經末梢密布,不僅脆弱,而且也是人體痛感敏銳的位置。聽他們痛叫一聲,其他附近的人頓時有了反應。
羽久想也沒有想轉身就繞著牆壁轉了起來,但是他怕人不追著自己,逃跑的時候還拖著另一個人走。宴客廳是按著劇院形式打造,分貴賓席和普通席兩層,羽久見路走到儘頭了,便扔下一個匪徒,順著柱子直接爬了上去。貴賓席有看到海景的露台。
羽久打算從上麵逃出去,剛從露台上探出頭,便看到一個披著綠色長圍巾,衣著單薄的褐發青年。他衣擺褲腿褶皺淩亂,雖然沒有全麵武裝,但是這打扮看起來便不像是VIP貴賓室的貴客。
大概是羽久的表情看起來一愣,青年嘴角揚笑,手上拿著金燦燦的檸檬對著羽久說道:“你看過偵探嗎?”
羽久瞳光閃了閃,不知道這個舉止怪異的青年是敵,還是普通的客人,所以沒有答話。
青年似乎早就知道羽久不會回應自己,所以說道:“現今偵探裡麵說不能有異能者出現,你知道為什麼?”
羽久在他說話的時候,留意底下人的反應,發現原來追著自己的人見自己跑到貴賓室之後,自動退開了。在羽久出神的時候,那個青年已經朝著窗口扔出炸彈,一股熱浪夾著光火瞬間撲麵而來,羽久登時想鬆開手,結果被對方拉住手。
羽久親眼看著熱浪吞噬了青年的身影。
這火光來得急,去得快。
羽久都覺得自己的皮膚炙熱,再多幾秒,也像是焦土一樣即將裂開。但是直接擋著炸/彈熱浪的青年卻毫發無損,反而神采奕奕地看向自己。
“這樣的場景,你能看到嗎?我的名字是梶井基次郎,異能是「檸檬爆彈」,我不會受到任何檸檬炸/彈的威脅。麵對普通人,我這種就是降維打擊……”
梶井基次郎囂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自己的臉上迎來一記痛擊。夏目羽久跳進露台裡麵,說道:“你是太宰派過來幫我的嗎?”
梶井基次郎捂著臉,還沒有想到他還沒有裝神秘超過十分鐘,不僅被對方揍了,還被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但這也得考慮是不是自家上級把自己爆出來的。因為太宰治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梶井基次郎覺得鼻間熱意滾滾,伸手一擦,果然滿手都是血,頓時一股委屈和酸楚湧上心頭。但好歹他也是成年人,梶井基次郎隻是十分憤怒地小聲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不知道你是混在匪徒裡麵的,我打你一拳,你之後好交差為什麼攔不住我。”
梶井基次郎突然想起太宰治對他說過,他要協助的人叫做小白,這個人想法非常周到,隻要梶井基次郎跟著混入郵輪裡麵,就可以領略一二。當時太宰治剛說完就笑了,笑得叫人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當然,梶井基次郎也不敢問。
現在他有點知道,太宰治在笑什麼了。
這個未來的港口黑手黨乾部未卜先知,在笑現在梶井基次郎這一幕。
“……”
“你們有多少人,多少武器,怎麼分布?”羽久邊說邊頭也不回地朝著窗口走去,“目的是什麼?現在已經做了多少工作?有主使者嗎?”
羽久年齡也就是個高中生,說話有力,口齒清楚,態度毫不拖泥帶水。
梶井基次郎不知道夏目羽久是什麼樣的人物,但太宰治說要儘力配合他。於是他很快地說明情況。過來的團體是由橫濱的犯罪公司所做的,是一家中介公司,如果有工作的話,會聯係殺手,集結他們完成任務,所以要混入其中很容易,隻需要受雇於犯罪中介公司。
人數共計54名,其中半數以上混進工作人員在當中,剩下的則分布在乘客中,隨時控製有乘客的反抗暴動。目前為止,為了防止有人往外聯係,已經中斷了網絡通訊的聯係,隻留有船長室的一套通訊設備。
“這次除了要用這批人質斂財十億日元之外,還有要殺一個叫做黑澤陣的人。”梶井基次郎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夏目羽久一眼,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黑澤陣長什麼樣子,他親眼看到羽久和目標人物坐在一起,兩人關係似乎十分親近。“太宰先生說怕你動不了手,務必要替你下手。”
這話一落,羽久的瞳光閃了閃。
之前他和太宰治隻是說了大概的情況,完全沒有想到太宰治為他鋪路到這裡。那時候,羽久沒有和太宰治說,降穀零還說了一句話。他說,如果羽久還相信自己的話,就替他殺了琴酒。
羽久當時很不明白。
不明白的不是「降穀零需要自己的付出才能夠獲得安心」,也不是「降穀零已經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他不過是要借刀殺人」,而是夏目羽久想也想不清楚為什麼他好像都明白了,卻總感覺自己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有什麼不明白。
羽久以為想想就會通了,但是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糊裡糊塗的。
羽久思緒剛像是被風吹起來的浮絮,突然收了心,反問道:“你說,我們?港口黑手黨裡麵還多派了一個人?”
“對。”
琴酒本身就說自己容易招敵。但是,能存活到現在,也並非全是運氣。如果隻是殺手團體的話,琴酒也許可以應付。隻是若來的是異能者,琴酒可能就遇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