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得救(蟲(1 / 2)

眾人往牆角處而去,在看清那一團白時祁淵瞳孔微不可見地緊縮了一瞬,塵封的記憶被開啟,眼前這一幕太過熟悉,仿佛和多年前的場景……重合了。

大花。

一個同他殘暴君王十分不符的名字在心中一閃而逝,又仿佛打了好幾個轉,讓人想忽視又格外揪心,他果然還是忘不了。

小狗又臟又小,全身是血皮開肉綻,身上的毛毛左禿一塊兒右禿一塊兒,吐出來的鮮血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泊,小狗靜靜躺在血泊裡,尾巴和後腿骨折,裡麵的白骨清晰可見。

祁淵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眼底悄無聲息地掀起一場墨色風暴,無形的氣壓降下來,明明什麼都沒說沒做,卻無端讓人感到恐懼。

這就是氣場,他身後的宮人們被壓得人喘不過氣,腰彎得更低,兩股戰戰盯著地麵,視線都變得無處安放。

此時他們心中都有個共同的念頭:完了完了,皇上真的發怒了,皇上討厭帶毛的動物人儘皆知,這條小狗出現在這裡就是犯了大忌!

先不說這小狗是必死無疑,他們也有可能因此被遷怒,無端丟了性命,這種事皇上絕對做得出來,畢竟他是殺人如麻的暴君,也是曾經戰場上的戰神。

所有宮人不約而同地心中暗恨那扔狗之人,若是今日能順利脫險,回去後絕不讓那人好過!

不同於宮人的驚懼,白沐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疼痛難忍的地方不疼了,不清的神誌也恢複了些許意識,一種神奇的安撫之力從前方傳來,。

那是什麼?是醫生嗎?還是大哥?或者是剛才那腳步聲的主人?

腦子裡胡思亂想,就著這股舒適的氣息,白沐終於沉沉睡去,這次的睡夢裡沒有疼痛隻有安心,還想多要一點再靠近一點。

外界,無形的氣息本是自祁淵身體裡向四周散發,在祁淵靠近白沐之時,卻忽然成股朝白沐傷處湧去,慢慢融進他的身體,在四肢經脈中徘徊,安撫著滋養著傷患處。

昏睡的狗狗身體下意識地想往源頭靠近,充血禿毛的肉色耳朵動了動,身體卻動彈不得。

沒人能看見這神奇的一幕,祁淵自身也沒有,隻覺得越是靠近這小狗,越是神清氣爽,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在短暫的驚訝後他迅速調整情緒,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

此時他離小狗不過五步遠,這個距離太近了,會讓他有不好的聯想,他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忍住沒有後退。

現在可不是輕敵鬆懈的時候,突然消失的無名力量,不知何處而來的小狗,五年來頭一次擺脫控製,這些沒弄清楚前他就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五年的忍耐都將功虧一簣。

這狗……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

祁淵擰眉不語,一時間陷入困惑,是無名力量日日操控他來竹林的目的?還是他的機緣救贖?

一隻能讓他脫離掌控的狗……不管就是是何目的,現在都不能死。

祁淵心中對這突然出現的小狗下了定論,在眾人驚慌的視線中動了,手一抬長袖在風中揚起,空氣都隨之緊繃起來,身後的宮人無一不屏息心顫,餘光瞥到了暴君高抬的手……

這,這是要打死那條可憐的狗嗎?!果然是暴君,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狗死後是否就輪到他們了?

霎時間狂風陣陣雷聲轟鳴人心惶惶。

隻見祁淵廣袖往下一揮,仿佛打在了眾人心坎,冷聲道:“梁全,讓人去查這狗為何會出現在此,把它帶去養心殿偏殿安置,即刻傳令太醫院,必須救活。”

一長段的吩咐下來,所有人心揪起,緊接著就懵了,嗯?必須救活?不是處死?

原本以為狗必死的他們愣在原地,臉上無一不是震驚和疑惑,還是梁全快速反應過來領命道:“是,皇上。”

朝身邊小太監使了個眼神,機靈的小太監也回過神,迅速往太醫院方向跑去,梁全上前將奄奄一息的小狗輕輕抱起,不顧他身上的血漬和汙泥,小心翼翼地捧進袖子裡。

等梁全將小狗抱好,祁淵才轉身往回走去,接下來一路都沒有無名力量的束縛,此時的他難得身心輕快,步伐比來時都大了不少。

這幅樣子落在後方宮人眼裡,就更讓人困惑不解了,不殺反而找太醫救,現在還急匆匆的像是很擔心,梁全額前出了層冷汗,瞅了眼手裡那一小團,默念了聲小祖宗。

皇上的行為一如既往地讓人猜不透,明明前一刻還在暴怒的邊緣,後一刻就出手相救,喜怒無常帝心難測,眾人心中的忌憚又上升了一層。

自認為最了解祁淵的梁全也想不明白,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皇上暴君的名頭可不是空穴來風,少年便出手殺人,進了軍營又成了祁國殺神,五年前甫一登基便處死了前任總管,一句緣由都沒有,便落得個死無全屍。

暴君會起同情心?想想就難以置信,那……帶去養心殿偏殿救治又是為何?真的是轉性了?

梁全心思一轉悚然一驚,養心殿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啊!把小狗帶去那裡救治,豈不是說救活了再行折磨?

背上陡然出了一層冷汗,可以想象這狗剛好了傷,就會淪落到怎樣暗無天日的境地,他對祁淵的殘暴又多了一份認知和忌憚,低著頭摸了摸手中沾滿鮮血的小狗不禁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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