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顧朝雨拉到自己的身後,看著陸輕塵的視線微微冷冽:“外來客殺不死,但利用這層秘境的許願池可以。”
“讓我猜猜,你昨天並沒有許願,而你體內消失的嬰靈,則是你讓席夢思幫忙許下的願望。”
“所以你在解開衣裳,發現腹部下墜,因嬰靈留下的種種痕跡後,第一時間質問席夢思——你到底許了什麼願。是不是你故意搞的鬼。”
“你嫉妒呂察跟顧小姐親近,便留著願望,準備等到夜深人靜時,潛入許願池內,許願讓呂察死掉。”
宋鼎鼎寥寥幾句話,卻已經將陸輕塵的整個殺人動機和過程都捋了清楚。
當日陸輕塵解開衣裳,對席夢思說的那句話,聲音不小,有不少人都聽見了。
此刻想來,卻是疑點重重。
宋鼎鼎的話,像是往陸輕塵臉上明晃晃扇了個大嘴巴子,惹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光憑你一張嘴,想說什麼便是什麼!”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提了起來,惱羞成怒般低吼道:“你有什麼證據?”
嬰靈消失過後,靈脈卻留了下來,陸輕塵此刻體內靈力充沛,說氣話來更是底氣十足。
但宋鼎鼎也不是吃素的,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抬腿往他襠上就是一腳。
陸輕塵哪裡想到她會這樣做,等他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躲避時,這一腳已經實實在在的落了下來。
鑽心的疼痛從身下傳來,他不受控製的蜷縮起來,麵目猙獰地鬆開她的衣襟,雙手捂著襠,痛苦的倒在地上來回翻滾著。
宋鼎鼎平穩落地後,抬手拍了拍褶皺的衣襟,冷笑著道:“是不是你乾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說罷,她轉過身,看著顧朝雨道:“你昨日沒有去許願池,對吧?”
顧朝雨恍惚著,點了點頭。
她不想看見陸輕塵和席夢思,昨日下了馬車,便直接住進了寺院女眷居住的客房裡。
見她點頭,宋鼎鼎將手帕遞給她:“若是因為許願池的緣故,呂察才斃命,那你便去許願池裡許個願,讓他活過來。”
顧朝雨知道,人都死了好幾個時辰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垂著眸,看了一眼蜷著身的陸輕塵,沒有多做停留,快步走出了寺院,朝著許願池的方向走去。
陸輕塵疼的額間冷汗直冒,想要攔住顧朝雨,卻又起不來身,他泄憤似的,將憎恨的目光落在了宋鼎鼎身上。
他咬牙切齒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有幾條命跟我陸家鬥?”
宋鼎鼎居高臨下的站在他身前,俯視著他扭曲的容顏,微微一笑:“等你有命離開秘境,再拿陸家壓我也不遲。”
威脅誰呢,等不到他走出秘境,她便先離開這鬼地方回家去了。
沒等陸輕塵再放狠話,她便回了屋子,等盥洗打扮了一番,整理好衣衫,門外傳來了玉微道君敲門的聲音:“本座剛剛問過寺廟裡的僧人,住持在禪坐,讓我們先去幫忙喂豬、放羊。”
宋鼎鼎:“……”
寺廟裡忌殺生葷腥,在這裡養豬又養羊,真是搞不懂住持的想法。
但想拿到吞龍珠,他們就得聽從住持的話,彆說是喂豬放羊了,便是叫他們去掏糞坑,也沒人敢忤逆住持。
宋鼎鼎推開門:“喂豬這種活兒,你找彆人來。”
她就裴名那一件衣裳可以穿了,上次在大長老府邸中的豬圈裡挖混沌鎖,身上都被豬糞淹入味了,她可不想重溫噩夢。
玉微道君本就是過來通知她一聲,並沒有想將喂豬的活兒交給她,好歹知道她是個女子,又與裴名交好,總是要照顧她幾分。
他微微頷首,算是應下她的話,正準備轉身離去,卻又停住腳步:“昨日之事,是本座判斷有誤。”
這像是一種道歉,但宋鼎鼎並不覺得感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失誤便自己擔著。
許是見她沉默不語,他又道:“往後再有這種事,本座定會仔細斟酌你的……”
話還未說完,宋鼎鼎便忍不住打斷道:“從第一層秘境到現在,你們有相信過我的話嗎?”
“一次失誤叫失誤,接連十幾次的失誤叫愚蠢。而且我認為比起這個,你更應該為你昨日的言行舉止,跟裴小姐道一聲歉。”
說罷,便是‘哐當’的一聲響。
宋鼎鼎用力關上了門,背靠著房門,聽著門外詭異的寂靜,身體緩緩向下滑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今日微微有些暴躁,明明玉微道君也沒說什麼,但她就是感覺煩躁。
而那股煩躁,似乎並不是因為玉微道君。
她將頭埋在膝上,整理著自己浮躁的情緒,一直等到玉微道君離開門外,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打開了門。
呂察的屍體已經被人搬運回了房間,陸輕塵也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被席夢思攙扶走了。
宋鼎鼎去問了一趟寺廟裡的僧人,僧人道是許願池三天可以重新許一次願望,但前提是,他們要將住持交代的活兒都乾完。
好在這次住持在寺廟裡禪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來搗亂了。
她出來晚了片刻,圈裡的羊都被男弟子們趕上了山。僧人說,羊一共有八、九十隻,若回來少一隻,住持都要發火。
聽說裴名一刻前便上了山,宋鼎鼎歎了口氣,認命似的離開了寺廟。
要上山,就要從寺廟的山腳處往上爬,她還沒剛出了寺廟,便看到了寺廟外的不遠處,騰空坐落起一座金燦燦的宮殿。
這看起來像是純金打造的宮殿,連屋簷上的瓦片,都是一塊塊金子製成的,在太陽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耀眼的金芒。
宮殿外的樹影下,宋芝芝坐在金子打造的躺椅上,手裡搖著金子做的蒲扇,翹著兩條腿,看起來悠哉極了。
宋鼎鼎抽了抽嘴角,似乎明白了宋芝芝昨日在許願池裡,到底許了什麼願。
她瞥了一眼,正準備爬上去放羊,卻聽見身後傳來宋芝芝的叫喊聲:“欸,阿鼎,你彆走啊!”
她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宋芝芝:“怎麼了?”
“我跟你說,這寺廟是真靈!”
相比起前幾日被人榨乾的腎虧模樣,今日的宋芝芝看起來容光煥發,臉頰紅潤。
她正愁找不到人說話,此刻看見了宋鼎鼎,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我來到此地之前,夜夜被噩夢纏身,簡直倒黴透了。”
“昨夜我歇在金殿裡,躺在黃金打造的床榻上。上半夜又做了噩夢,驚醒後我對著寺廟拜了拜,後半夜竟然沒再做噩夢!真是神了!”
宋鼎鼎覺得,宋芝芝的重點在於炫耀她黃金打造的床榻和宮殿,而不在於她後半夜沒有再做噩夢。
但宋鼎鼎還是很給麵子的應和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你繼續補覺吧。”
見她轉身往山上爬,宋芝芝忍不住嘟囔道:“我還沒說完呢,上半夜那個夢好奇怪……”
在噩夢驚醒之前,她隱約聽見夢裡的大長老對她說:很快就可以見麵了。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本來還想找宋鼎鼎,陪她一起去寺廟裡解夢。
宋芝芝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索性也不準備去問了,她往躺椅上靠了靠,眯著眼睛打起了盹。
……
山上的風景宜人,特彆是有一處斷崖上,空氣清新,漫山遍野開滿了山花。
白綺站在樹影處,看著遠處白綿綿的山羊,抬手扇了扇風:“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裴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緞雪錦布,雪白絲滑的錦布上,沾著大小不均的血跡。
雪錦布攤在蒼白冰涼的手掌中,他骨節明晰的手指輕輕滑過布料,似是在描繪血的形狀。
指尖在雪錦布上停頓片刻,他抬起手,將雪錦布又收回了儲物戒中。
裴名扔給她一塊手帕,帕子上沾著血。
白綺下意識的接住了手帕,在看到那素白的帕子上,沾染的血跡後,她不禁咽了咽口水:“這,這是什麼血?”
作者有話要說:長篙【注釋】:在小舟之上,用於使船在溪流小河中間無憂地滑行的、長度大的、用木質竹竿或用杉木做的船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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