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演出(1 / 2)

凶人惡煞 年終 12964 字 6個月前

【為民除害又失敗了蟑哥吐血吐得厲害。聽說沒大事,明天就會回來上課】

【你們發現沒,咱群女俠雷聲大雨點小噢,蟑妹蟑哥都沒啥事,當初誰說新聞見啦~~~】

【誰叫她拿三次元的事情裝呢?不過也可能蟑家人就是生命力強[讚]】

……

昏暗的房間中,對話框如同沸水氣泡,從屏幕底下飛快冒出。麵對群裡人的陰陽怪氣,羅純蕾意外沉得住氣,並沒有回複。直到——

【我懂了,這事就這要這樣不了了之了對不對?答應彆人的事情做不好,女俠總得說兩句吧。】

羅純蕾:【我什麼時候說要結束?你們真以為滅蟑一天就完呀[心]】

殷刃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窗外的夜色。

趁校醫室無人,他偷偷給鐘成說喂了點凶煞之力。鐘成說的肉.體損傷顯然不如掉腦袋大,他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狀態。黃粱的幻象中,少年鐘成說安安穩穩倚在床上,正在按部就班地猛塞能量棒——以“張叁”的狀態,今天名義上不能進食。

殷刃掰了一小塊識安特製能量棒,巧克力和糖分給的十分足,他還挺喜歡,也就是鐘成說的臉越吃越皺。

“確定今晚不回據點?”鐘成說咽下最後的食物,悄聲提問。

“我和盧小河商量過了,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得……”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殷刃眉頭一皺,閃身到牆角。鐘成說立馬閉眼裝睡,不忘儘職儘責地皺起眉毛。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久久不止,帶著不把人弄醒不罷休的執著。半晌,鐘成說才啞著嗓子答了聲“請進”。

羅純蕾“啪”地開了燈。她打扮正式,提著一小束花,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過。確定室內隻有鐘成說,她輕輕把門關上,哢噠一聲反鎖起來。

鐘成說“吃力”起身,懨懨地靠上床頭:“有什麼事嗎?”

羅純蕾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隨手拿起校醫辦公桌上的花瓶,將新買的花插了進去,又把它放在了鐘成說的床頭櫃上。做完這一切,她又從最漂亮的花朵上揪了兩片花瓣,攥在手心揉捏。

花束精致昂貴,審美有點過於成熟,看著更像是她母親的品味。

“現在你高興了?”羅純蕾拉過來凳子,氣呼呼地一坐。

“你在說什麼?”鐘成說熟練裝傻。

“我爸媽知道你的事情了,非得讓我和你打好關係。他們現在盯我盯得特彆緊,老師也老注意我,我什麼都做不了。”

羅純蕾翹起二郎腿,口氣就像背書。

“我就是個倒黴催的,好心辦壞事。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聽你的意思,汽水下毒跟你沒關係。”

羅純蕾哼了聲:“肯定沒關係,我才回來多久,到哪裡去弄毒藥啊。要我說,肯定是害張賀君的凶手乾的。他們發現我和你都在調查,正好一箭雙雕。”

鐘成說:“……”要他真是個腦袋發熱的少年,說不定真被這丫頭帶到溝裡去。

然而事實上,並不會真的有人費這把心思暗害小孩。受害者還沒死呢,就開始拿小朋友殺人滅口,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此時,他隻好默默看羅純蕾表演。

“你還不明白嗎?我把吳城的線索剛給你,就出了這種事情。”羅純蕾抹了把眼睛,聲音裡的憤恨十分生動,“是學校裡的暴力小團夥,他們想要害我們!”

她甚至把自己都加入了這個幻想故事。按照通常的套路,少年少女該握手言和,共同找出凶手了。

可惜鐘成說最擅長視氣氛為無物。

“那隻是你的推測。”鐘成說推推眼鏡,“我會自己調查的。”

羅純蕾攥緊拳頭,手心裡的花瓣差點被攥成花泥。

鐘成說適時咳嗽兩聲:“還是說你又打算給我線索?按照你的說法,你對我說了個吳城,後果就這麼嚴重。羅同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我看你根本不想找凶手!現在大家都瘋了,我們又被盯上了,他們肯定到死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明天早上六點半,我在後山的水池亭子那等你,我把證據藏在那裡了。”

羅純蕾恨恨說道。

“你不來,我就不走。”

鐘成說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最終她丟下這麼一句,狀似委屈地跑掉了。

鐘成說瞬間看向殷刃,殷刃搖了搖頭,寸步不離病床。隻有一縷發絲蜿蜒著追出去——羅純蕾噠噠噠跑下去一層,臉上的委屈憤恨一掃而空,隻剩下燦爛的笑容。

走廊無人,她悄悄拿出貼身鏡子,臉上帶著一點小小的得意:“我按你說的布置好了。”

“人家能用超能力騙吳城,我也毒不死他,還要怎麼辦嘛……我願賭服輸,反正隻要我能親自動手就行啦。”

“嗯嗯,我知道,不會有問題。什麼?看天花板?”

羅純蕾麵色一僵,猛然抬頭。黑影之中,她看到一隻暗紅的眼球。它似乎想要縮回去,卻被少女看了個正著。

一隻鬼眼兩隻人眼,在黑暗之中沉默對視。

羅純蕾沒有尖叫或呐喊,眼裡反而全是興奮:“搞什麼,我還以為是人呢。”

說罷,她繼續饒有興趣地打量那隻鬼眼,那股無憂無慮的快樂再次掛上她的五官。確定那隻眼球消失在陰影深處,羅純蕾才哼著歌踏入走廊,朝校門外走去。

即便有路燈,校門還是偏暗。冬青被修成圓滾滾的球狀,又被夜色掩得漆黑,如同橫在花壇之中的一顆顆頭顱。羅純蕾忍不住伸出手,蘸著燈光,在那些“頭顱”上虛虛比劃笑臉。

“羅純蕾,住手吧。”

羅純蕾即將離開校園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羅純蕾背後傳來。

陰影之中,半透明的“張賀君”麵帶苦笑,一半身體被冬青叢淹沒。她垂著頭,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可聲音無疑屬於張賀君本人。

“你不該碰那些東西,更不該聽它們的指揮,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羅純蕾停住哼唱,她眯起眼,看向這個險些被自己害死的女孩。看了沒幾秒,她翻了個白眼,鼻子裡輕蔑地出了口氣。

“哎呀,你是鬼魂嗎?”羅純蕾拍拍手,臉上沒有半分愧疚的神色,“我想想我想想,還是你快死了,魂魄出竅?”

她麵前的幽魂沉默了。

“同學一場,我是在認真警告你,明天不要去後山。”半晌,“張賀君”輕輕歎息,“我確實討厭你,但你也可能被鏡子裡的鬼影響,我……我覺得你不應該因為這種事死掉。”

昏黃的路燈下,羅純蕾的臉上陰影深重,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奇特的老氣。

“笑死人了,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超能力——腦袋被我爹敲了,我才能看見你們,哪來的什麼鬼影響。”

羅純蕾笑起來,臉上陰影越發深了。

“啊不過某人現在自己是鬼,也能看到鬼吧?人家和你比不算特殊呢~蟑螂妹,還沒死的話,你記著趕緊死啊!”

“張賀君”搖了搖頭,身影終於消散了。

同一時間,校醫院病房裡的殷刃睜開眼睛。

“你不打算強行救她。”鐘成說拋出個陳述句。

“如果符行川在這,可能會按規矩辦事吧。”殷刃坐去病床邊,往鐘成說肚子上一靠,“但有的路,確實隻能自己選——我可是邪物,忘了?”

“記得。盧小河那邊……”

“她不會出紕漏。”

殷刃在戀人的肚子上伸了個懶腰。

“我相信她。”

……

“九組兩人設備失聯。九組盧小河並未呈上報告,這還是總部檢查的時候發現的。”

項江把報告書往李念書桌上不輕不重地一摔。

“隻是調查弱汙染源,九組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後方指揮知情不報?”

李念擰開保溫杯,喝了兩口,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看不出你還挺上心。”

“葛聽聽和黃今都是黑印,理論上是我的部下,他們的情況需要我來負責。”項江拉長一張臉,“這是九組作為乙級調查組的第一個任務,我自然要盯著。都快年底了,難道你想要事故率再漲漲?”

李念移開目光,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盧小河不報,九組可能有自己的計劃,他們那個組的風格一直就是這樣。規章上給的默許時間是二十四小時,就按二十四小時來。”

項江:“……這不是簡單的信號消失!他們手機上的術法標記全失效了,連凶煞都做不到抹得這麼乾淨。”

他的身後,項海呼出一大口帶著血腥氣的鬼煞。

“什麼,術法失效?”

李念喝茶的動作停了,眉頭微蹙。

他匆忙滑動鼠標,調出了九組今天的彙報,迅速看起來。項江抱著雙臂,眼珠順著李念的鼠標轉動,時不時轉向李教授的臉。

“確實有點不對勁,盧小河給我的報告寫得一塌糊塗。”

數分鐘過去,李念仔細讀完了報告。

“這樣,我聯係下盧小河,你讓符行川去學校那邊看看。”

“符行川?你理論上的搭檔是我,我去就不行?”項江冷笑,“葛聽聽和黃今都是涉案員工,壓根不重要。要是符行川去,指不定會有什麼判斷……為了大局舍棄小角色,他可比所有人都熟練。”

“他算你半個老師,說話注意點。”

李念的表情冷了下來。

“符顧問實力強,方便調動,我才讓他去。如果你這個部長這麼不放心,你要跟,我不攔著你——記得報告給出來,我會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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