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迷魂不得招(1 / 2)

高三的時候啊,是很平凡而普通的回憶。

會和朋友打賭請客,也會在課程表上標注年級主任的巡視時間,會掐著秒等著搶飯的鈴聲……當然最重要的,是為了高考熬得憔悴不堪。

當然,也有為了的結局吵架的時候,比如她十七歲生日的那一天——

《小炸彈聯盟》的主角曼蘇爾,因為一場恐怖襲擊而目擊了朋友們血肉淋漓的死亡,而自己則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那死亡一般揮之不去的陰影,卻一直給他的人生帶來不幸。直到最後結局的時候,他發現,早在爆炸到來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死亡了。

“難得的幸存者,活在過去可不行啊——再怎麼也要正能量一點——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成為幸存者的吧?”

謝公萱記得她是這樣說的。

“不對啊!一生的陰影怎麼可能說克服就克服——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那麼順風順水的人生軌跡,看這種書怎麼都是上帝視角吧?”

這句話是直言不諱的《簡愛》回答的……由於記不住朋友的名字,她一直用書名當做外號。

那天她們吵了好久——久到最後下午的自習課,謝公萱已經氣到翻牆出校門,一個人去了隔壁的火鍋店。

在初中擺脫了校園暴力的陰影,也擺脫了醉心研究完全不管她狀態的父母之後——

在高中生涯所有人都溫和而善良,大家相處融洽之後——她就一直覺得隻要去麵對,人生好像沒有什麼克服不了的事情。

三觀被這樣毫不留情的否認的話,是誰都會生氣吧?

……

或許也是回到校門口,發現學校已經被火海吞沒的時候——

在那些把她從陰影中拯救出來的朋友們也像《小炸彈聯盟》的主角的發小一樣死去的時候……

謝公萱發現,那個女孩說的是正確的。

她的時間……好像真的停留在了十七歲的生日那天。

隻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意識到這一點。

……

哢。

謝公萱將房間的燈打開了。

手指的末端,依舊因為跳動的脈搏和無法止息的心跳而微微顫抖著,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簡單了,她放棄了高考,去給一向忙碌的父母關於時空的研究當做助手。

然後利用研究成果將自己的時間倒回到了十七歲生日前一天,準備了一箱子書——

自殺。

既然時間已經停在那一天了……就讓我們一起毫無遺憾的擁抱死亡吧。

但是,計劃並沒有成功。已經倒退到十七歲的謝公萱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世界,還被一個自殺愛好者太宰治給抓走了。

然後……就一直到了現在啊。

她呼了一口氣。

也是這個時候,視野突然亮了亮。她突然看到了一條短信。

來自織田作之助的。

他說:“自西不遠發生了犯罪分子的襲擊,有兩個收養的孩子不見了。我會去這裡找他們,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得到你的幫忙。”

是群發的消息吧,畢竟沒有稱呼落款不像是織田作會做的事情。

她的手指蜷了蜷,似乎是在調動自己身體的力量那樣。

伴隨著門關閉的聲音,謝公萱朝著他發來的定位趕了過去。

……

“你們都不要過來,不然我的柴刀就不一定往哪裡劃了!”那個光頭的男子大聲叫囂著,“都滾,滾遠一點——快啊!”

他這樣大呼小叫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破空的聲音。

夜色下,他那被一股力量吸引走的刀在空氣中劃過了銀色的絲線——

“誰!快出來!不然我掐死他!”那個光頭男人在武器沒有之後,緊緊攥住了被自己控製的一個小男孩的脖子。

他好像挺有恃無恐的,直到自己的脊背狠狠中了一刀。

貫徹全身的痛苦讓他的力量鬆懈了,倒在地上開始痛呼起來。

“對不起,剛剛心情不大好。”

剛剛將男孩傳送回自西的謝公萱手指在那入骨三分的刀上轉了轉,然後又鼓起勇氣把它拔了出來。

“你**是誰——啊——”

那個光頭男子慘叫了一聲,卻在言語的末尾又被捅了一刀。

“對不起,你彆說話了。我現在心情真的不好。”

謝公萱小聲說著,又將刀拿了出來。

“轉化成生命的創傷,使它變成美麗的珍珠。”

在她這樣說完之後,那猙獰的血的傷口,就這樣成為了一粒粒圓潤的珍珠,落到了地麵濺射出好聽的聲音,在黑夜中反射著白色光芒。

那個光頭男子徹底慫了,瑟縮著不敢說話,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接下來我會把你送到警察局,自己和警察交流可以嗎?”

……

在神經鏈接遠程報案,把無比配合的凶手傳送走之後,謝公萱繼續尋找著。

今天的夜晚有很大的霧氣,整個被襲擊的範圍遍布著火光。不能讓所有人聚集起來,她隻能一個人在幾乎看不清的環境裡尋找。

還有一個小女孩啊……

在那個火焰燃燒的最熱烈的地方,謝公萱突然想起了那一封信。

“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最好現在就出來。”

一字一句,壓抑著怒氣。

“從第一天見到你開始,就一直在算計我啊——”

在她頗為心梗地說完後,那個罪魁禍首最終從火焰中走了出來。

他的手邊,是一個亦步亦趨的小女孩。兩個人很近的距離,讓他乍一看像是牽著小女孩的溫柔大哥哥,仔細觀察的話……

卻是隨時都能奪走一條生命的姿態。

“你這樣……好玩麼?”她低垂著眼睛問著。

“抱歉,我的目的同以往一樣……隻是和你一起創造我們想要的世界哦。”

他輕輕側頭,安靜地火焰所帶來的風讓他黑色的發絲也跟著傾斜,卻遮不住那布滿黑夜的瞳孔。

“怎麼說呢……你還真是自大啊。”

謝公萱感覺自己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是麵對這樣一張臉,突然就又放棄了。

完全沒有和他進行任何對話的**啊。

“化做泥土,化做大地,因為生命的層層麵貌隻有這個最最貼近我心。”

這句有關【化身大地】的句子結束的時候,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原地。

費奧多爾安靜地移動視線,耳邊隻有燃燒的火焰在內部爆炸的響聲。

幾乎是瞬間,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就順著地麵,突然間被卷走了。

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到謝公萱的旁邊了。

那個好奇地睜大雙眼,全然沒有恐懼的樣子的女孩啊……

哪裡不對。

在看到她麵容的瞬間,謝公萱突然將這個女孩推開,戒備地後退著。

但是好像,來不大及了。

……

太宰治往向窗外的時候,手指因為不自覺的擔憂而在桌麵劃著圈。

將這件事完全交給她自己的話……真的可以麼。

從來沒有遇上這樣的選擇呢。

苦笑著思考的太宰治,也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織田作的電話。

“是織田作啊,因為社裡的工作沒有回複你的消息呢——那些孩子找到了吧。”

接到電話的織田作之助頓了頓:“已經都找回來了……但是,卻聯係不上謝小姐了。”

……

那個孩子……精神攻擊的異能……

了解到這一點的謝公萱大腦已經一片混沌,隻能眼睜睜看著陀思妥耶夫斯基這樣靠近著她,附身貼到她的耳邊。

好像是說了什麼吧?

一定是惡魔低語一樣的語氣。

隻能看見他開合的嘴唇,卻什麼都聽不清。

大腦隻有一片嗡鳴,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我有**招不得……”

她努力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雙手朝著前方,是一個下意識抗拒他靠近的動作。

“雄雞一聲天下白——”

無形的波紋開始擴展,突如其來的衝擊力將身旁的費奧多爾震開。

他的外套和帽子護耳的部分因為衝力而飛起收斂的弧度,人卻隻是隨著靴子落地的輕響不緊不慢地後退著。

“我不會是你實現理想的工具的——停止你的春秋大夢吧!”

終於恢複了正常的謝公萱隻是喘著氣,最後複雜地看了那個俄羅斯人一眼。

如果這個女孩有問題,那剛剛那個小男孩……

也是為費奧多爾的棋子嗎?

……

火焰逐漸熄滅著,警察已經將這裡幾乎控製住了。

計算好時間離開這裡的費奧多爾,在最後一個拐角的地方,撞上了一個黑洞洞的傷口。

“真巧啊,我的電話好友?”

這樣打著招呼的太宰治語氣雖然輕鬆,整個人卻如同沉默的黑夜那樣,帶著毫不掩飾的戒備和敵意。

“是啊。上一次沒有下完的棋局,要到結局的時候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著轉身,似乎絲毫不在意麵前的槍口一樣。

“真是令人頭疼的逃跑路線啊,找到你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那麼,是交代你目的的時候了。”

太宰治無視了對方說的所謂棋局,一點慢慢聊天的心情都沒有。

“是嗎,我不認為你會毫無準備的來到這裡……究竟已經查出多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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