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她一直覺得這個名兒太幼太稚氣,讀起來顯得格外的親昵,像是在喊小孩兒,沒想到冷厲如淩越也沒能躲過這兩個字。

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臉已經紅了,手指根根摳緊認命般地點了點頭:“是,是我……王爺見過?”

淩越不置可否地轉身,徑直朝樓下走去。

他能說出她的小名,一定是見過了,沈嫿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淩越身長腿也長,他邁一步,她得幾步才能追上,樓梯又很狹窄,她提著過長的裙擺,在踏出閣樓前總算將人追上了。

“那個荷包對臣女很重要,王爺若是見過,可否告知一二,臣女定當感激不儘。”

“感激?”

淩越腳步一頓,上下掃了她一眼,而後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腰間,沈嫿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那段不算美好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時隔這麼久,她腰間的掐痕早就消了,可被淩越瞥了一眼,竟然又隱隱作痛起來。

難道他有什麼喜歡掐人腰的奇怪癖好不成?

往日她聽沈長洲說趣事,倒真聽聞過,據說前朝有位王爺,尤愛美人的蓮足,甚至癡狂到將喜歡的蓮足砍下收集起來。

她那會還小,聽完後數月不敢出門,便是在家也一定要穿長裙遮住腳背。

此刻被淩越那冰冷的目光盯著,隻覺腰間一陣涼,不等她往後弓腰,就見他抬腳緩步靠了過來。

他就像是坐冒著寒氣的千年冰山,渾身散發著絲絲寒意。

沈嫿手腳發涼地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背脊重重地磕在陳舊的木門上,而淩越卻毫無要停下的意思。

眼見兩人越靠越近,隻剩下半臂的距離,他手掌剛一抬起,她便猛地閉上了眼,渾身緊繃著一動不敢動。

她等啊等,等到寒風掠過樹梢,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再吹動窗牖發出難聽的吱嘎聲,唯獨沒有等到那強勁有力的手掌落下。

幾息後,她的耳畔響起一聲嗤笑,緊接著她的腰間好似往下墜了墜,待她再反應過來時,那座冒寒氣的冰山已經消失了。

沈嫿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麵前是空蕩的花園,仿佛剛剛那一切都隻是她的南柯一夢。

她訥訥地低頭去看,便見腰間原本係了個杏色荷包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沈嫿:……

堂堂大雍戰神肅王殿下的癖好,不是腰,而是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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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嫿耽擱得有點久,回去時宴席已臨近尾聲。

她一出現,便收獲了四麵八方而來的目光,有探究的有看戲的甚至還有些許同情的。

不等她去找趙溫窈在哪,眼前便落下片黑影,淩維舟擰著眉,定定地看著她:“嫿兒,你去哪了?”

他滿臉皆是擔心,邊說邊去牽她的手,可往日乖順無比的小姑娘卻微微側了側身,躲過了他的手掌。

淩維舟看著空空的手掌,竟突然升起些許沒來由的失落,他低低地輕喃著:“嫿兒?”

沈嫿卻不好意思地舔了舔下唇,避開周圍的人,悄悄朝他攤開了自己的手心,“太子哥哥,我剛剛不小心滑了下,手臟著呢。”

而後又飛快地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好多人在看我們呢。”

淩維舟擰緊的眉頭,在看見她手心的傷痕時舒緩了些,可不知為何,心底還是有些不安:“你往日不是最喜歡孤當著眾人的麵牽你了,怎麼還害羞上了。”

“我都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還這般不小心。”

不過她既然說了,他也沒再堅持,而是帶著她去了偏殿。

等四周沒了人,他才自然地掏出帕子與一瓶玉膏,為她處理手心的傷口:“這是去哪了?怎麼也不帶著人,如此不小心。”

這傷是她回來時故意弄的,不然她如何解釋離開了那麼久去做了什麼:“阿窈許久不回來,我去尋她,太過著急沒注意便摔著了。”

不得不說淩維舟確實有讓人動心的資本,皎皎如玉的相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世,最難能可貴的是不驕不躁,待人溫柔似水。

隻可惜,他樣樣都好,心裡沒她便都是枉然。

沈嫿心不在焉,淩維舟塗抹的輕重一下沒把握好,觸碰到了她的傷口,她沒忍住輕嘶了聲瞬間將手往回縮。

惹得淩維舟又是一陣皺眉,“疼嗎?孤再輕些。”

他捧著她的手掌,就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般,動作愈發輕柔,甚至還放在嘴邊,像哄孩子般輕輕吹著氣。

沈嫿看著他的動作,想起他方才也是這般溫柔地扶著另一個女子,頓時沒了感動,隻剩下厭煩。

她看著淩維舟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太子哥哥,你方才與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