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他的笑意反倒更盛,在她鼻尖親了下道:“下回給你渡氣。”

還有下回?看來他是真的不嫌棄親親,而且看著還挺喜歡的樣子,那這一個多月為何要忍著?

沈嫿實在是好奇得緊,猶豫了好久,到底是沒忍住,讓他附耳過來將藏了許久的疑問說出了口。

淩越神色有些古怪,他沒想到她的小腦袋能裝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嫌棄她,不喜歡?

他憐惜她,不舍得將她嚇著,她倒好,半點不識好人心。

淩越沒回答她,而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到底喜歡不喜歡。

許久後,她捂著被親破了的嘴角坐在了馬上,淩越一臉酣足地攬著她的腰,眼底是化不開的濃墨。

沈嫿看著眼前並不是回彆院的路,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我們不回去嗎?”

“不是說多跑兩圈?”

他那會沒回應,沈嫿還以為他的沒聽見那句話,原來他都聽見了,且將她說得每一句都記在了心裡。

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抓著韁繩的手指也一點點收緊,沒什麼比被喜歡的人重視更叫人開心的事了。

春日的暖陽落在兩人身上,九嬰悠閒地晃動著暗紅色的馬尾,漫無目的地朝前跑著,她向後靠在淩越的懷中,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不知說到了什麼,他突得開口道:“豆丁的身手還算過得去,往後我不在,便讓他跟著你。”

沈嫿愣了下,她知道淩越有派人暗中跟著她,自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危,但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往日她的親事還沒退,每回上街都會有護衛暗中保護她,可如今親也退了,她不過是個普通大學士家的女兒,應當不會有人對她下手吧。

“可我突然帶個護衛回去,是不是有些太引人注意了。”

“我會安排好。”

沈嫿毫不懷疑他的能力,不過安插一個護衛,肯定不會被人察覺,但還是猶豫著道:“我與爹爹平素都沒什麼仇家,應該不用如此小心吧。”

“但我有。”

淩越擰了擰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若是可以,他絕不會將他的小姑娘拉進這些陰私詭計中來,可如今他已放不開手,便隻能用彆的辦法護她周全。

“即便沒有仇敵,也有不長眼的人。”

沈嫿遲疑了下,就聽到他意有所指地又道,這句她聽得懂,說的是今日突然冒出來的淩維舟。

她還以為他不願提這個人,便連與他有關的話也沒再說,不想他卻主動說起了。

這是橫在兩人之間的刺,早晚都得拔取,她攥緊了韁繩輕聲道:“阿越,你在生氣嗎?”

淩越感覺到懷中小姑娘的瑟縮,目光偏了偏,寬大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上,一根根掰開她攥地發紅的手。

“沈呦呦,我非完人。”

除卻那些虛名外,他也不過是個男人。會在意年歲會沉溺愛欲,貪嗔愛惡,皆有的男子。

他的手指剛勁有力,撫摸在她的手背上,很快就留下了淺淺的紅痕,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讓她有這麼一段過往。

一想到她曾經喜歡過那人,也用那般的眼神看著彆人,他便抑製不住怒意。

但事已成定局,他殺人染血時,她還尚未出生,有些事本就無法改變,他最不喜的便是活在懊悔之中。

“你無錯,是他不識珠玉。”

沈嫿眼眶有些發紅,除了爹娘兄長外,大多數人都覺得她不識好歹,不過一個侍妾,根本搶不走她的地位,何必如此小題大做,丟了樁天大的好姻緣。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段日子她有多壓抑,多憋屈,好在有淩越。

他的出現,讓她相信,不是她不夠好,不是她不值得被喜歡,而是對方有眼無珠罷了。

她微微仰起頭,認真地看向他:“那若是我沒有退親呢?”

若是沒有趙溫窈橫插一足,若是她沒有做那個夢,一直發現不了淩維舟虛偽的假麵,他們豈非要向夢中那般毫無交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便喘不上氣。

要不是淩維舟生病放鬆了警惕,趙溫窈又正好有心機,此番被她算計,鬨出了這麼大的醜事,她也沒那麼容易得手,他畢竟是太子,想與他退親哪有這麼容易。

她難受得緊,淩越卻連眼皮都沒抬半分,圈著她淡聲道:“你不會以為我出現在這,真是巧合?”

沈嫿驀地一愣,訥訥地眨了眨發澀的眼睛,她是懷疑過淩越並未偶遇,但他與元明大師是舊友,住的院子也是曾經的舊宅。

也就漸漸將這事給放下了,真以為此番相遇乃天注定的巧合。

看她這幅神情,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淩越被氣笑了,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好好動動腦子。”

他的瞳色清冷語調卻壓得很低,沒來由地讓她想起淩維舟出事前一夜,她曾在去的路上,見到過一個籠在夜色下的美婦人。

當時淩越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心思,又隻是匆匆一瞥,便把這事給忘了,如今陡然記起竟拚湊出了她的模樣。

是賢妃。

她與淩越前後腳出現,難道與賢妃在暗處商議事宜的人是他?

能讓賢妃冒這麼大風險,也要密謀之事,除了太子之位,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

她心跳得異常快,似乎要躍出喉嚨,連再出口的聲音都止不住地發顫:“你,你們是想……”

淩越沒有否認,隻語氣平淡地道:“沒退親又如何,你便是嫁給他,我也能將你奪來。”

他說的雲淡風輕,卻把沈嫿怔得睜圓了眼,沒退親那他便是奪侄妻了。

還好她先想法子將親事給退了,不然如今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沒人倫的人,就是他了。

她可舍不得淩越被人說半句不好。

她總以為他的喜歡不夠熱忱,不夠直接,還疑神疑鬼,覺得他不喜歡她,如今才知道,藏在那副冰冷麵孔下,是不可窺見天日的激烈。

沈嫿隻覺有股暗潮在心底湧動,她轉過身仰頭看他,兩人身量的差距異常明顯,他肩背寬闊,她坐在他的懷中,幾乎將她整個掩蓋。

她即便仰著頭,也夠不到他的唇瓣呀……

太子家世薄弱在朝中黨羽不穩,如今名聲也一落千丈,他也無需費什麼心力,給賢妃些許暗示,她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淩越微微出神了幾息,就感覺到喉結上傳來陣濕意,他的眼神驀地一黯。

而懷中的小姑娘尚不知自己在做什麼,親了一下仍覺不夠,竟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他的背脊陡然繃直,握在她腰間與韁繩上的手,不住地收緊,他猛地閉了閉眼,而那濕熱的觸感依舊抹拭不去。

沈嫿還未意識到危險,隻覺他的喉結顫動,很是有趣,正想再親一下,就被掐著腰騰空提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再反應過來時,已換了個方向麵朝著他。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他已俯身兜頭親了下來。

一瞬間,她便被他那股清冷的暗香所侵蝕。

九嬰緩緩地朝前跑動著,時快時慢,而她隻能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以求不被甩下去,她猶如落在池中的一葉蘆葦,隨著風浪輕輕地晃動著,早已身不由己。

待到這趟馬跑完,天際已染上了橙黃的霞光,馬上的小姑娘,精疲力儘渾身發軟地歪在他懷中。

隻見她雙頰唇瓣泛著異樣的紅潤,好似也同樣染著綺麗的色彩。

下馬時,她的腳也還是軟的,若非淩越托著她,隻怕一踩著地麵便要軟下去。

偏生這個罪魁禍首,半點都沒覺得愧疚,反而還輕笑出聲,帶著幾分愉悅地道:“身子太弱了些,往後晨起跟我去跑馬。”

她弱?!你換個人去試試,她就不信,誰能承受得了這麼親的!

他簡直是牟足了勁,要將著一個月的份,全補回去似的。

她再也不敢懷疑,他喜不喜歡親親這件事了。

待到站穩,她才想起還有東西沒給他,從懷中掏出個巴掌大的荷包,顏色選得是他喜歡的玄色。

上麵用金線繡了隻正在棲息的小鹿,藏在最角落還有兩個小字,工工整整地繡著呦呦。

“這是生辰禮。”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想來這個你是喜歡的,我的女紅不好,但也繡了許久,你不許說不喜歡。”

淩越眼底閃過抹詫異,難怪小姑娘最近好似瞞著他什麼事,不論他怎麼問都問不出,原來是為了這個。

可他幾乎從不佩戴這些掛飾,年幼時是無人贈他,年長後是累贅,她為何會覺得他喜歡荷包?

不過隻要是她送的,一針一線他也歡喜,更何況上頭的小鹿很是可愛。

淩越揚了揚唇角,拿著荷包在手心摩挲了下,還很是配合地打開抽繩朝內看了眼。

而後目光一凝。

沈嫿送了禮,自然十分關注他的反應,見他頓住,還以為他不喜歡,可不等她失落,就見淩越神色古怪地從荷包裡取出一根尖銳細長的繡針。

他略帶笑意地抬了抬眼:“女紅確是不算好。”

沈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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