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害死自己的人。
他竟然在這裡!
大約她看那邊的時間太久,那群嘻嘻哈哈的人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虞雪收回目光,跟著壯漢來到一個廠房裡,又看到了那天見過的那個乾瘦中年男人。
“魏叔,來提貨的。”壯漢道。
魏叔停下手裡的活,看了看虞雪,然後推出一個箱子,打開,裡麵全是一捆一捆的炸藥,每一個上麵都有一個定時裝置。
“你要的東西。”魏叔道。
虞雪打開自己的拉杆箱,從裡麵拿出一袋子晶核:“尾款。”
壯漢把晶核拿過去,開始清點。
虞雪也開始檢查這些炸藥,魏叔告訴她要怎麼用這些東西。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了:“呦,大客戶啊這是!”
是剛才嘻嘻哈哈的幾人。
虞雪抬頭一看,那薛俊郎跟在人群後麵,一副狗腿相。
“老魏,這就是你不地道了,說好要給我們做武器的,怎麼還能拿來賣錢?”
其中一個金屬搖滾風打扮的男人嘻嘻笑道。
壯漢來到魏叔麵前,板著臉說:“這是我們之前就談好的生意。”
“那你說,這是不是你們加入我們之後,在我們庇護下才做出來的東西嘛?”一個皮褲女拎起一卷炸彈,看了看說道。
她隻穿了一件褐色背心,褲子倒是一直到腳踝的皮褲,下麵一雙靴子,把褲腿包裹得嚴嚴實實,這副打扮將豐滿的身材展露無疑。
虞雪在他們進來時就心生警覺,直接就把炸彈一卷一卷地往自己箱子裡碼。
皮褲女手裡的是最後一卷,她伸手去拿,皮褲女往後一躲,手指吊著一截引線,把這卷東西晃來晃去,逗小狗一樣逗著虞雪。
虞雪閃電出手,以一種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朝皮褲女麵門出拳。
皮褲女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躲去,接著手上一輕,炸彈已經被奪了過去。
等她驚魂未定地抹了抹臉,意識到自己沒被打到,惱怒地低頭看去,虞雪已經半蹲著把最後那卷炸彈放好,並且哢噠一聲關上了行李箱。
這是鋁框行李箱,硬度特彆高,比拉鏈的要結實多了。
虞雪拉起箱子,重新站起來。
而那嘻哈幾人組已經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站姿也沒有那麼散漫了,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鄭重。
想到自己剛才被嚇得丟掉了炸藥,在同伴麵前丟了臉,皮褲女有些惱火,摸到大腿邊的小刀道:“虛晃一招用得倒是挺好,你以為你把東西放進箱子裡就安全了嗎?識相的就把東西放下。”
虞雪壓了壓帽簷,口罩擋住了她的表情,她不帶溫度地道:“讓開。”
“挺拽啊你……”
那個搖滾男突然道:“你閉嘴吧。”
皮褲女道:“就是,讓你閉嘴……”
搖滾男道:“我是說你!”他警告地看一眼皮褲女,不管後者露出驚愕的表情,他對虞雪友善一笑,“剛才一切都是玩笑,不知道尊姓大名,大家交個朋友吧。”
虞雪還是那句話:“讓開。”
搖滾男道:“不要這麼無情嘛,咱們先坐下來喝杯茶,聊一聊?現在政府靠不住,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日天同好會?我們的理念是團結一切有本事的人,在這狗日的世道裡掙出一條活路。”
虞雪看了看他,他自以為帥氣地撩了下頭發,自信滿滿地對著虞雪露出笑容。
虞雪道:“可以聊啊,不過你太油膩了,我不跟你聊。”
搖滾男笑容一僵,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虞雪看向其餘幾人,目光落在男性身上時,都露出一種挑剔又嫌棄的表情,最後看向薛俊郎:“讓那個人來跟我聊,倒是可以接受。”
眾人看向薛俊郎,目光不善,薛俊郎有些懵,又有些受寵若驚:“我、我?”
虞雪道:“是啊,就是你,至少你看起來挺年輕的,沒有那麼油膩。”
實話說,薛俊郎長得還是不錯的,而且也確實是這裡最年輕的,其他男人,大概不是三十多,就是奔三了,薛俊郎一個大四生,才二十出頭,可不就是年輕許多。
其他男人臉色更難看了,被赤/裸裸地嫌棄年紀大,還油膩,而且還是被這麼一個孬貨比下去!
搖滾男表情淡了,對虞雪皮笑肉不笑道:“你眼光挺好的嘛,那小子,還不過來幫人提東西!”
薛俊郎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虞雪打量了他一番,笑著把行李箱放到他手上:“地麵不平整,提著點,彆把我箱子磕壞了。”
薛俊郎趕緊把箱子提起來,結果腰差點閃了,這箱子怎麼會這麼沉!
嘭地一聲,箱子底下磕到了,虞雪瞥他一眼,他趕緊把箱子提起來,臉都憋紅了。
虞雪道:“力氣倒是不錯,你就幫我把箱子提回去吧。”
然後對搖滾男說:“日天同好會是吧,我記住了,等我回去跟我的同伴說一聲,看要不要過來加入你們。這個人,就先借我使喚一下。”
還有同伴?
搖滾男審視著她,在想要不要放她離開。
不過現在正是組織發展的時候,需要的就是有本事的人。
能拉來更多人當然最好。
他笑眯眯道:“當然可以,隨便使喚。”
虞雪點了下頭,對薛俊郎抬了抬下巴:“走了。”說著率先走在前麵。
薛俊郎看看搖滾男,搖滾男踢他一腳:“還不跟上!”又壓低聲音說,“弄清楚人住在哪裡。”
薛俊郎忍著痛連連點頭,趕緊跟上。
等兩人都走了,皮褲女萬分不解道:“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客氣?”
搖滾男道:“蠢貨,去照照鏡子吧!”
皮褲女:???
另一個女人就掏出麵小鏡子給她看,皮褲女左看看右看看,沒什麼啊。
“眼皮。”
皮褲女看了看自己的眼皮,上麵什麼時候有兩點灰?她抹了抹:“什麼時候沾上的?”
其他人無語地看著她。
皮褲女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剛才,她那一拳其實打到我了?”
其他人心說,不隻是打到了,還準準地打到了眼皮,還沒讓當事人察覺到,最可怕的是,剛才那麼多人看著,誰都沒捕捉到她那一拳的軌跡,這說明她出拳的速度已經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至少在場沒有人有這個水平。
真打起來,他們就算人多,也未必會占到多大的便宜。
搖滾男問魏叔:“那人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
魏叔隻說,虞雪是來買炸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搖滾男不滿意這個回答,警告道:“馬上就要轉移了,準備好武器,既然加入了同好會,就老老實實做好你該做的事,今天就隻沒收收入,下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說著,拿走了那袋子晶核。
和魏叔一起的壯漢似乎想阻攔他,被魏叔攔住,魏叔繃著一張老臉說:“知道了。”
另一邊,虞雪雙手插兜,輕輕鬆鬆地走著,而後頭薛俊郎雙手拎著行李箱,走得踉踉蹌蹌。
地麵很不平坦,他一不小心就磕到碰到,行李箱要是不拎高點,也會磕碰到。
又聽到一聲磕碰聲,虞雪道:“提高點,你沒吃飯嗎?力氣呢?”
薛俊郎咬了咬牙,使勁把箱子提高,一麵湊近乎:“美女,看你這麼年輕,應該還是學生吧?我也是學生,我叫薛俊郎,不知道你叫什麼?”
虞雪輕輕一笑,做出詫異狀:“你是學生啊,H大的學生?”
“是啊是啊,我在學校裡,也是個校草呢。”
校草?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充其量也就是個豬草。
虞雪回想前世和這個人的交集。
她和這渣滓其實沒見過幾回,僅有的幾次機會也是通過盧曉藍,後來她被爆出買房,這丫就通過盧曉藍來靠近自己、追求自己,還一副我紆尊降貴,追求你是看得起你,給你麵子,還不敢快答應的嘴臉。
那時她就惡心他,後來更是憎惡上了。
虞雪問:“那你的家人朋友也在那個同好會裡嗎?”
“我家人不在H市,我幾個同學倒是在同好會裡,不過混得都不如我好。”他十分自得,給人卑躬屈膝那樣他還挺得意。
“哦,你的朋友都叫什麼名字啊,我也認識H大的一些人。”
薛俊郎就把那些同學的名字報了。
虞雪眯起眼,就是前世闖進她家的那幾人。
她放出一條藤蔓,悄沒聲息地絆了薛俊郎一下。
薛俊郎重重地撲倒下去,麵前就是一團荊棘叢,他被紮了個滿手滿臉刺。
“啊呀!”他慘叫起來。
虞雪詫異地看他:“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快起來。”
薛俊郎痛得快哭了,眼鏡也掉了,眯著眼找眼鏡:“我眼鏡掉了,快幫我找找。”
“眼鏡掉了啊,我幫你看看。”
虞雪走到他身後,忽然一腳踩著他的腦袋,把他重重踩進了荊棘叢裡。
“啊啊啊!”
虞雪鬆開腳,薛俊郎手腳並用掙紮起來,虞雪又一腳把他踩進去。
就這樣,他爬起來,她把他踩下去,再爬起來,再踩下去。
如此反複著,起先薛俊郎還能慘叫咒罵幾句,到後麵隻能嗚嗚求饒,最後更是叫都叫不出來了。
一張臉血肉模糊,眼睛也都被戳爛了,像一條死狗一樣倒在地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為……為什麼……”他怨毒又恐懼地重複著這句話。
“為什麼,弄死你這樣的臭蟲,需要理由嗎?”
虞雪想著前世,他帶人闖進自己家,亂翻亂拿,最後還把自己扔下樓,輕輕笑了笑。
前世因今生果,想問為什麼,去你上輩子問吧。
薛俊郎發出一聲怒吼,想要爬起來,被虞雪一腳踹回去。
虞雪在草堆上擦了擦鞋底,像看一團垃圾一樣看了他一眼,拎著自己的箱子離開了。
在她離開後,草叢裡的一些東西循著血腥味過來,接著,薛俊郎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哀嚎,伴隨著骨肉被吞噬咀嚼的聲音。
虞雪一直在遠處,聽著他的聲音漸漸低弱下去,足足聽了十多分鐘,直至再也聽不到,這才轉身離開。
拿到了炸彈,又了結了一樁仇恨,虞雪覺得一身輕鬆。
,她倒是又悄悄去了兩次那個狗屁同好會,不過都沒找到薛俊郎那些同學,也就暫時不急著去報仇,每天過自己的日子,安寧而開心。
與她相反的,是富安小區的人們越來越不高興,或者說整個安全區的人都越發心情沉重。
因為幾天之後,安全區植物越長越多,哪怕是下了足夠重的除草劑,也無濟於事,把人都給毒倒了,這些植物都還好好的。
也試過用火燒,確實燒掉了一點,但房子也燒著了好幾棟,人也燒傷了幾個,完全是得不償失。
最後,七月二號這一天,安全區政府終於宣布,將要組織全區人民大轉移,目的地:K市大基地。
2號通知,3號準備,4號便開始集結。
以富安小區為例,每一棟、每一戶的住戶,隻要是確定要走的,就要準備好,在小區裡集結,外麵集合哨聲一響,就要馬上出去。